《[陆小凤/陆花]天下有雪纷纷过》步悔

31、西门吹雪

　　现在已过了辰时。
　　正是花季，百花山的露水正盛，连空气中都透露着青草和鲜花的芳香。
　　陆小凤和花满楼已经在山脚下等了很久，直等到辰时五刻，鲁大川还是没有来。
　　陆小凤叹道：“他再不来，西门吹雪估计就要跑到东面去晒太阳了。”
　　虽然这样说，但他们心中都已想到，鲁大川怕是出了什么事情，更怕已凶多吉少。

　　等辰时已过，陆小凤终于忍不住道：“我们走吧，他不会来了。”
　　花满楼却道：“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
　　花满楼欲言又止，只道：“这里很好，我可以顺便等一等鲁大川，他若是突然来了，也可以接应一下。”
　　陆小凤没有再劝，他一向不喜欢勉强花满楼，临走前又嘱咐道：“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此地等我。”
　　花满楼答应的很痛快，笑道：“我又不是五岁的孩子，没事便乱跑，更何况，我也想等鲁大川来了，好带他去找我的师弟。”
　　昨晚，陆小凤占了花满楼一个便宜，因此，他对花满楼保证，只要今天见了鲁大川，便对他以师兄相称。
　　陆小凤倒吸了一口凉气，悻悻道：“那我宁肯他不要来了。”

　　沿途的山路很是漂亮，百花山之所以叫做百花山，当然是因为花多，到处是鲜花连着鲜花、芳草接着芳草。
　　陆小凤突然很能理解花满楼喜爱鲜花的心情，但现在，他更希望快些找到西门吹雪。
　　昨天，那个小安子神神秘秘的告诉他，西门吹雪就在百花山的百花观里。
　　陆小凤起初没信，因为百花观是个尼姑庵。
　　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西门吹雪会跑到城外的一个尼姑庵住下，但他还是来了。
　　当他走到百花观的门前时，却被正在一个扫地的尼姑给拦住了。
　　不管陆小凤怎么说，那个很漂亮的小尼姑就是不让他进道观的门，并且一再否认，她从来也没有见过西门吹雪，好像还怕他会偷偷溜进去，一直拽着他的衣服，往来路上拉扯。
　　陆小凤无法跟一个小尼姑动手，只好一边任她抻着，一边听她数落道：“百花观向来只有东门，没有什么西门，现在是五月也不是腊月，哪有什么雪可吹的，施主您快走！这里从不招待男客。”
　　他只好假装走下了山，然后偷偷绕路翻进了馆里。
　　可他蹲了半天，也没有观察到任何异样，便又翻了出去，一路去到了山顶。
　　山顶只有一颗参天大树，树下有一间小小的、孤零零的木屋。
　　木屋里没有人，虽然看起来还算干净，但实在是过于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几把椅子。
　　这里虽然很适合隐居，但陆小凤绝不相信西门吹雪会住在这里，因为他绝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不管是吃的饭、穿的衣、住的床，西门吹雪向来都是最好的。
　　陆小凤经常觉得自己很会享受，但他承认，西门吹雪比自己更会享受。
　　他只好走了出去，看着门外的旷野，又抬头看了看那颗能盖住一座宫殿的巨树，突然飞身向上，在一根树枝上盘膝坐了下来。
　　古树青郁，阵阵芳香。
　　又一阵清风吹过，满树枝叶忽然迎风摇摆，簌簌作响。
　　几滴露水滴在了他的脸上，同时，他猛然间感觉了一股森寒的剑风。
　　在五月的清晨中，比凝结了一夜的露水还要森寒的剑风。
　　他已经很少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上一次还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差一点就死在这股剑风之下。
　　但这一次他没有动，甚至连手指都没有抬一下。

　　剑已停住，风也消失了。
　　陆小凤的面前已站了一个人。
　　他就站在满树郁郁葱葱的苍绿之中，黑发如墨，一身白衣如雪。
　　“你为什么不躲？”
　　他的剑已归鞘，但他说出的话，却比刚才的剑风还要寒冷、还要犀利。
　　陆小凤坐的很稳，回答的语气也很随便：“我为什么要躲？”
　　西门吹雪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永远不会杀你。”
　　陆小凤道：“上一次你想杀我，是因为我要假装调戏你的妻子，这一次你想杀我，又是是为了什么？”
　　西门吹雪道：“杀你不需要理由。”
　　陆小凤却冷笑道：“你若杀了我，只怕会痛苦一辈子！”
　　西门吹雪的声音更冷：“杀不了你，我才会痛苦一辈子。”
　　陆小凤道：“你不信？”
　　西门吹雪不再说话了。
　　陆小凤掏出一根玉簪，一根晶莹洁白的玉簪：“你已经看到了这根簪子，难道还要杀我？”
　　你知不知道，孙秀青有危险？”
　　西门吹雪还是不说话，陆小凤便一直在问，他一向不管这些：“你是不是因为被人威胁，才要参加那个什么武林大会的？”
　　西门吹雪终于慢慢答道：“不是…我的确知道她有危险，但我要参加，并非受人威胁。”
　　陆小凤不解道：“那是为了什么？”
　　一阵风抚过，西门吹雪的声音好像也变得更加冷清了，但是他的话，却让陆小凤放松下来的心再一次绷紧了。
　　“因为天外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