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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急转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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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过了一个世纪般那么久地,救护车终于来了,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清理了莫夏深身上的碎玻璃,便匆忙地把她抬进了救护车。
GG六神无主地翻开了莫夏深的包包给她的家人电话,找到了爸爸,妈妈,电话那头却没人接,找到了苏哲,电话那头却显示着忙线,找到了最近联系人的沈夏笙,当终于听到有人应答,那么一瞬间地,她就要晕过去了,恐惧袭来,眼泪拼命地就往外流了。
“莫夏深?拍摄结束了吗?我…你是谁?”听到陌生的哽咽声,沈夏笙立刻换了语气问道。
“莫夏深…小姐,她…她…刚刚被送去…医院了…她…玻璃…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她…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无论怎么喊…无论…”下边的话,沈夏笙已经听不进去了,抓着车匙,也顾不上穿上外套便赶着去医院了,顾不上会损失上千万的合约,顾不上警车以最大的马力在身后追赶,全心全意地只是想要到莫夏深的身边。
把车子随便往旁边一靠,顾不上它是会被拖走,还是他会被抄牌,便跑着进去了。
而当自己终于看到手术室的大门,终于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医护人员,他却只能得知,手术还在在进行,莫夏深伤得不轻。
力不自胜,身体靠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沈夏笙便给莫夏深的爸爸妈妈打电话了听着那头挣扎的声音,更是痛入心脾。
工作人员陆陆续续也赶到了,龚克丽也惊慌失措地被经纪人拉在了身后。
手术灯好不容易终于熄灭了,看着被推出来的人,沈夏笙忐忑不安的心才终于稍稍平静下来了,出来了就好了,没事就好了。
透过玻璃门,看着病床上躺着依旧昏迷的莫夏深,沈夏笙努力让自己从龚克丽的哭声中冷静下来,“医生,她的情况?”
“病人的头部经过了猛烈的撞击,出现了不轻的脑震荡,不过这一点上,并不需要太悲观,并没有出现淤血,只是,相反地,出于惯性而护住自己的头部的手却,不容乐观,右手部分神经被直接切断,还有严重的损伤,能动起来已经是奇迹了,加上指关节部分神经折损,病人就必须得练习使用她伤得不严重的左手了,就算进行康复训练也很渺茫,我们无法担保,她的手指是可以重新动起来,还是仅仅只是继续这样颓废,甚至萎缩下去。至于脸上还有身上其余的伤,请放心,伤口不深,好好护理就不会留下疤痕了。”
医生看着握紧了拳头的沈夏笙,不忍地还是描述着莫夏深的伤。
“医生,她是个摄影师,她是个钢琴家,医生,她的手不可以就这样,没有了她健全的双手,她会活不下去的,从8岁便开始和摄影在一起的她,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动了,她会活不下去的!!她还要弹钢琴,她还要做很多事情的…”握紧拳头,沈夏笙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微微长长了的指甲强迫着陷进了手心,血一滴一滴地往外溢,滴落在了医院冰冷的长廊,碎落成一朵朵刺眼的花。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病人醒来后心情也一定会像你们一样觉得迷茫,所以,请在病人有可能醒过来的这24个小时之内,好好地陪在她身边吧!我还有下一个手术,先告辞了,请家属好好照顾病人。”
医生的话回荡在整个长廊里,伴随着那么清脆的“啪”的一声,巴掌狠狠地打在了龚克丽的脸上,是GG,自从知道了莫夏深是被冤枉的,便深深地迷恋上她特有的霸气的情犊初开的小女生。
“莫小姐她做错了什么事,像她那么优秀的人,凭什么就因为你这种人的一时迁怒而变成这样,为…”GG一脸痛苦地看着她,好不容易忍住了的眼泪一下子又崩溃了,想要骂出口的话还在嘴边,身后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却猛地将自己提了出来,然后就像垃圾一样被扔到了一边。
“你是谁?你们够了…”龚克丽的经纪人站在一旁开口想要责问,来人眼里露着的杀气却一下子让她住了口,只感觉一身毛骨悚然。
“我…”没有给龚克丽任何的发言权,白羿城的手已经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要再稍一用力,她身上的血液就会停止流动,而她也会因缺氧窒息而死。
“莫夏深还在里边睡着,这个女人,不需要你动手。”抓住了白羿城暴起了青筋的手,冷冷地,沈夏笙留下了简单的话,便拖着自己疲倦的身体从两个人的中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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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夏深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弄得破破烂烂的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把自己摔得那么狼狈,莫夏深是铁做的吗?还是有不死之躯?莫夏深,如果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手被包得像粽子一样,而且可能拍照时再也做不出双V手势,会哭吗?要大声地哭出来,知道吗?莫夏深怎么办?怎么办……”
白羿城一直在门外守着,刚才的确是他太冲动了,当他听到那哭哭啼啼的女人说莫夏深被送进了医院,当他听到医生说她可能再也连摄像机也举不起来了的时候,他的脑内就只剩下空白白的一片,他只是想狠狠地用自己的手去掐死那个让莫夏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作为哥哥的他,陪伴了莫夏深已经23年了,看着他长大,陪着她长大,他还一直记得,莫夏深两眼闪着金光地告诉他她要成为世界级的专业摄影师的画面,他还记得,刚收到伦敦的录取通知书时她一脸的兴奋,他还记得,她在英国拿到了摄影奖后,摄像头前她的一脸得意,为第一对新人拍婚纱照时被感谢而一脸的自豪。
摄影,对于莫夏深来说,是和生命一样重要的存在。
“二月,夏深她…还是没什么了”给自己所不敢面对的女人拨了电话,那头却只有留言的信号,白羿城犹豫着,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便挂掉了电话,不可以惊动秦政武,他身体还很不稳定,一定会支持不住的,像他一样。
一定会崩溃的,一定会的。
莫爸爸妈妈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凌晨4点了,原本还在欧洲旅行的两个人一接到沈夏笙的声音便乘最快的航班回来了,在飞机里的那几个小时里,莫妈妈几乎就要把自己的眼睛哭坏了。
“我们夏深…我们夏深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夏深漂亮的手…用来弹钢琴的手,用来摄影的手,怎么可以变成这样,沈夏笙…你告诉我…我们夏深…”
莫妈妈一看到沈夏笙便激动地抓着他的衣领尖声喊着,也顾不上时间顾不上人在医院,只是歇斯底里地问。看着躺在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自己的女儿,看着浑身是伤的,脸上也贴满了胶布的自己的女儿,看着那双自己自豪地握在手心里的手那样子严严实实地被裹在绷带里,她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无力地仿佛垂死挣扎般地发泄着。
“爸爸,爸爸知道这件事吗?要是爸爸知道了这件事,他的心脏肯定会承受不了的。爸爸,爸爸,我们夏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
“泠小姐,老爷去了美国,我没有让人通知他,放心。”白羿城开了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一脸痛苦的沈夏笙,便平静地叙述整件事情“其实,夏深从上个月开始便在以摄影师的身份在工作,在昨天拍摄的过程中,模特龚克丽和工作人员发生了口角,便迁怒于夏深,扬言要解雇她并拿起她的摄影机就要砸,那是何老师送给小姐的摄影机,她很珍惜,所以什么都没想就去抢,被推了出去撞到了身后的玻璃…”白羿城如实地报告着,努力想要让他的小姐冷静下来,最起码不要再增添沈夏笙的痛了,在这几个小时里,他的心有多痛,别人是无法衡量的。
“我先回去了,莫夏深很快就会醒过来了,两位就陪在她身边吧,有些事情,很抱歉。”摸着莫夏深绑着绷带的头,沈夏笙平静地说着,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