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木子卉

12、第11章路遇狂徒

　　随着元、明、清几代封建王朝的建设，北京城已劳不可破的成为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前门更是商贾云集之地，街道上满是川流不息的行人和往来的商旅。

　　十四的四个侍卫两前两后的将他和月燃护在中间，有人开路逛着也不太困难。十四和侍卫们都一身的便装，路人自是不认得他是当朝皇子，因此有些大胆的行人不时瞄向二人，两人走在一起的确是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对于美女们抛来的媚眼他自动过滤，但对于男子投向月燃的目光，他却阴沉个脸向别人瞪回去，也不知道他眼睛疼不疼？心理好笑。

　　一到前门便充分发挥女人逛街的积极性，到这个摊前看一看，到那个店里逛一逛，一会在面人摊拿个面人冲十四晃一晃，连日来因要进宫而产生的烦闷减轻不少。十四看着月燃玩得开心，也不再去理会那些多事的路人，笑嘻嘻的跟着，最苦的倒是那四个侍卫，忙前忙后地怕行人冲撞了他家主子。

　　走过一家叫“裳仪轩”的店铺时，十四一把将月燃拉了进去，一看是一家卖布料的商铺。铺子从面积和装潢上就知道非一般人家买得起，伙计一见十四立刻打了个千，快速地又转到后堂去叫老板。老板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见了十四恭敬的请了安，然后忙着招呼二人落坐、上茶，看来和十四是老熟人。

　　“哈萨喇去把你铺子里最好的薄纱料子、汉家女装样子都给爷拿来。”十四喝了口茶对躬着身站立一旁的老板说。

　　“是，十四爷” 老板有些诧异，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月燃，眼中多了些不屑之色，然后带着店里的几伙计去拿料子了。

　　“十四爷的熟人？”

　　“这是九哥的铺子。”

　　九阿哥，果然是官商勾结好做买卖。喝着茶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等哈萨喇去拿料子来。

　　“十四爷要做衣裳？”

　　“是，给你做。”

　　“我？”睁大了眼睛。

　　“旗装虽好，可用在跳舞上还是汉家的女装好看，那日见你跳舞便有了这种感觉。”说完一瞬不瞬的盯着月燃看。

　　“噢。”低头喝茶，忙躲过他眼中的闪烁。做舞衣，到合自已心意。汉装款式的变化的确比满装多，满清一入关就血腥的逼着汉族男子易服剃发，但是汉族女子却仍然可以穿着汉服，只不过在清朝“十从十不从”的政策下，汉族女子穿的汉服才慢慢的满化。

　　一大堆做工精良的上好纱质面料罢在了眼前，十四让月燃一一挑选。一边看着哈萨喇拿来的女装图，一边挑着面料以及颜色。挑着挑着突然想起两件特别的舞衣，女装图上没有那种款式，就让哈萨喇拿了纸笔画了两件分体的女装，然后又分别选了白、红、黑三种薄纱和淡黄色的丝缎布料。白、红两件定了宽口、敞袖、收腰的不同款纱衣。只是红色那件特别要求哈萨喇以白色花边进行装饰，腰上要用宽幅的白色珠链，然后又向他讲解了那两件分体的女装。

　　十四一看月燃画的女装式样不答应了说：“像什么样，露着肚皮。”

　　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这个封建男。哈萨喇却说这是娄兰一带的服装式样，经过刚才与哈萨喇在服装上的沟通，他显然没有了进门时的不屑，而是带着些欣赏。

　　“是十四爷您说要给我做衣裳的，怎么看我多做几件就心痛了。”逗着他说道。

　　“爷没你想得那么小气，可这衣服也太不成体统。”

　　又来了，和十三一个样儿，“舞蹈是艺术，您不要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它的服装不就成了。”

　　“艺术？什么意思”。

　　“哎呀，您不要管那个，十四爷就依了我吧！”

　　经过讨价还价，十四要求把胸衣加长，自已始终不同意，就告诉他若那样改了，舞衣一定不伦不类，还不如不做。他受不了月燃的死缠烂打只得同意，不过条件是只能在家里穿。这人，什么家里，哪儿来的家？怕是做了也穿不上了，狡猾的十四。

　　从哈萨喇铺子出来的时候，哈萨喇一脸殷勤，“姑娘是那个楼里的，等衣裳做好了我亲自给姑娘送去，也给姑娘捧场去。”

　　十四瞪大眼珠子朝他大吼一声，“关你屁事儿，爷自个知道送，什么那个楼里的，她是你姑奶奶。”说完也不管笑得快摊下的月燃，拉着她出了门。回头看见哈萨喇还愣在那儿，不知怎么得罪的这位爷,月燃更是笑得不行。

　　走了一段，十四看月燃还在笑，狠狠的瞪了过去，生气地说道：“笑，笑，笑，看不把你笑死，别人说你是，是……你还笑得出来。”

　　“十四爷我是什么？”强忍着笑，斜着眼问他。

　　十四听后一脸的无奈：“没见过那家姑娘像你这样的。”然后自已也笑了起来。哈萨喇那家伙竟把自已当成了哪家妓院的舞娘，难怪进门是那么不屑，两人笑着继续前行。

　　“红袖招，十四爷这是什么地方。”看见眼前，前门上最气派的两屋木质楼房向十四问道。

　　“问这个做什么？”他脸上有些尴尬。

　　“是妓院。”看着十四脸上神色和红袖招的名猜到。

　　“嗯”十四不想多说欲拉月燃走。

　　“怪不得这么气派，怕是京里头号妓院吧？”

　　看月燃没有要走的意思，十四有些生气，“你走不走。”

　　“来都来了，急什么？”再看向那红袖招门口那里有拉客的莺莺燕燕，两尊石狮镇守着大门，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是那个大官的府邸。妓女在古代也是一种合法的正当职业，有点想进去看看，看见旁边的十四已经铁青了脸。

　　“就允男人进去，女人就不可以了。”有点无理取闹的对十四说道。“我只是想进去看看。”拉着他衣袖肯求着。

　　十四无奈，看了看月燃的一身女装，摇着头，“你若真想进去，改日再带你来，今日不行。”

　　一时无语，改日恐怕是没有机会了！见月燃没说话，十四以为是她不信，“红袖招有九哥的红颜知己，得空我们都会来坐会儿。”

　　“什么，原来十四爷您也……。”

　　“别瞎想，诗画只卖艺不卖身。”看着月燃戏谑的脸十四给了她一个爆粟。

　　“好疼！”摸着头狠狠地盯着他。

　　“谁叫你乱想。”拉着月燃轻轻地帮她揉着额头。

　　“哟，好俊的小娘子，也陪哥哥我调调情。”

　　哪儿来的苍蝇，寻声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华服男子一边从红袖招走出，一边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不停的往月燃身上来回的瞄，看着那男人白嫩嫩的脸心里一阵恶心。十四黑着个脸看着来人，微微一侧身挡住了那人的视线。那男子有点不悦，就要走到跟前时十四的两个侍卫上前将他挡在了五步之外。他看了看两个侍卫伸手一招，身后多出七八个家丁，不屑地看着十四道：“多少钱，爷要她陪一夜。”

　　十四双眼喷火，冷哼一声：“就凭你。”

　　还没人敢在皇阿哥跟前称自已是爷吧！看来这家伙要倒霉了，心里想着，有十四阿哥在自轮不到自已开口说话，默默的站在十四的身后。虽说十四今日穿着便服，可气势在，那人看了看十四的架势有点心虚，可转念一想他不过是一个贵公子，气焰又嚣张起来。“就凭老子，怎么样，这妞儿老子我要定了”。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耳光立刻响起，那人脸上立马多出三道指印。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十四的一个侍卫已退了回来，功夫不错！那些家丁立刻上前扶着他们的主子，那人捂着脸脑休成怒，“爷你也敢打，给老子上。”家丁们平日里跟着主子作恶惯了，心里那有怕字，一群人立刻向十四几人扑来，周围的行人看着有人生事，也躲得远远的。

　　看家丁们恶狠狠的扑上来，不禁往十四身后缩了缩，十四似有所觉抬手将月燃护在身后。此刻，十四的四个侍卫不知何时手中竟多了把明晃晃的刀，四人同时起身拦住了扑上来的几个人。那些家丁那里是皇阿哥贴身侍卫的对手，加上侍卫们身上有刀，不一会功夫就躺下几个人。剩下的几个家丁看了这阵仗，不再敢冒然上前。奶油男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对家丁们吼道：“给老子上。”那些家丁无奈只得又扑了上来，很快侍卫们放倒了最后一个家丁，将那人团团围住。十四怒目含威，冷哼一声这才走上前，月燃也快步跟了上去。

　　那人看着躺在地上衰衰嚎叫的家丁，再看看走上前来的十四，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们敢当街持械行凶，这……这乃天子脚下，不怕王法吗？”现在讲王法刚才干什么去了?

　　十四冷笑连连，周围的空气立即变得寒冷起来。听到十四的冷笑不由打了个冷颤。“你也敢跟爷讲王法。”那人吃惊的看着十四，没想到十几岁的少年竟有这样的气势。挺了挺胸故作镇定，“你们可知我是谁？”见没人接他的话，他有些得意，“我乃当朝太子嬷嬷爹内务府总管凌普大人的门人巴颜。”十四没听到太子之名还好，一听此人抬出太子怒火中烧。“爷我今天就替太子清理门户。”说罢掀开长衫前摆欲拨出腰间软剑。

　　巴颜看见十四动真的立刻跪在地上喊着，“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巴颜今日有眼不识泰山，大爷饶命”。头用力的一次次磕在青石板上。

　　就在此时，“让开，让开，谁在这儿当街闹事。”呼拉拉的一队官兵朝着事发地点奔了过来。围着的群众慌忙打开了个缺口，巴颜像见了救星，抬起头高喊着，“我乃巴颜，有人要当街行凶。”说着跳起来想朝那队官兵跑去，可是被十四的侍卫又按在了地上。

　　看着那队正跑来的官兵，又看看地上的巴颜，再看了看已经怒不可遏的十四，拉起他，冲开人群，朝着与官兵相反的方向跑了。月燃突然的举动让十四一愣，随即任她拉着跑。四个侍卫看主子离开，扔下巴颜跟了来。

　　没跑多远那队官兵便追了过来，就这样一行六人被官兵追着满大街的跑。突然看见旁边一个小巷，拉着十四钻了进去，跑了几步，一个拐弯六人躲了起来，官兵们冲过巷口向前面追去了。看着官兵走远，四个侍卫立刻走到小巷口戒严起来。

　　好久没有这样剧烈运动了，满头是汗，不过心情却大好。一想到刚才拉着皇阿哥被官兵追得满大街的跑，就哈哈的大笑起来。十四见月燃笑得开心，想起刚才的情景也跟着嘿嘿的笑了起来。

　　好累！拉着十四的双臂，躬着身，一边望着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笑，他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只任由自已拉着，练过功夫的人就是不一样，身体素质好。两人的大笑声渐渐变得小了，只笑眯眯的看着十四，喘着气。

　　“为什么跑？”他笑着问道。

　　“这必竟是京城，天子脚下，尽管您是皇阿哥，可当街行凶让皇上知道了，您少不了要被责罚得。”

　　突然他脸色一变，一手护住月燃的头，一身扶着她的腰，将她重重地抵到了墙上，吻住了那片娇艳红唇。

　　“唔……”。双手抵在他的胸上想将他推开，试了几次都推不动。他的嘴正试图撬开自已的唇齿，生气地紧闭着嘴不让他得逞。他不气馁，加重了力度，将身体完全压了过来，有些不能呼吸，本能的张开嘴吸着气，他的舌趁着缝隙闯了进来。

　　“唔……不……不要。”用力推着他，口中发出含糊的声音。

　　他似乎听不到，只深深地，深深地吻着。这蛮子，又用蛮力了，奋力的踩了他一脚，他一怔放开了。哭笑不得地拿出手帕向月燃脸上靠过来，月燃急忙将头一偏。

　　“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他狭促的看着她。

　　“我怕什么？”心里不服。

　　“那你躲什么？”。

　　“我那有。”

　　“牙尖嘴利。”说着托起月燃头拭额上的汗水。

　　防备的看着他，他忙活完将手帕放进怀里之前含情的看了月燃一眼，在那方丝帕上亲了一下。月燃一愣，立刻有些手足无措。

　　“没想到你还会害羞。”

　　见他一付好笑的神情，脸一下红了，不是古人都很含蓄吗？这十四阿哥真算个另类。

　　“有人还想让我带她上妓院呢！”他一阵调侃。

　　“十四爷。”对他怒目而视。

　　“哈哈哈……。”大笑着十四拉上月燃向外走。

　　四个侍卫看着二人出来，上前向十四躬了躬身，十四向其中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会意。十四转身带着月燃离开，那个侍卫却向刚才红袖招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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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细细打量着月燃的小屋，看见桌上的笛子和古筝时问道：“你会这个。”

　　“会一点儿。”

　　“这么谦虚，恐怕不止一点吧。”

　　只对他淡然一笑。

　　“我吹笛子，你弹琴，咱们合奏一曲如何？”

　　“请十四爷赐教。”说着拿了笛子给他，自已坐到了琴案前。

　　“《高山流水》如何？”他说。

　　拨弄琴弦，一曲《高山流水》顺着指尖流出，十四也吹起笛子合了起来。优美的琴音和笛音在屋内飘飘荡荡，时而如沙沙翠竹，时而如风中铜铃，人真的仿佛置身风摆翠竹、夜静銮铃之间。跳动的音符余音绕梁，琴音如水滑过指间，抬头看见十四闭眼专注的演绎着，轮廓分明的五官，儒雅淡定的气质完全不像平日的他，音乐真的很神奇！不由一笑，却见十四已睁开眼逮住了自已的笑意，乌黑的眸子中有些玩味，而嘴角处的一抹笑更显玩世不恭。笑容立刻疆住，忙将头低下看着琴不敢再抬头。

　　一曲奏罢听十四静静念道：“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愣愣的盯着琴弦，眼稍处出现藏青色的衣角，尴尬笑道：“十四爷笛子吹得真好！”

　　“是吗？和十三哥比又如何呢？”他挑眉问道。

　　错愕抬头见他已人到跟前，几次相处下来知这十四爷蛮横得紧，全凭自已喜好行事，率真的性子在阿哥中很少见，不敢得罪他，于是干笑两声，“一样好，一样好。”

　　似乎这样的回答十四并不满意，两人一阵沉默，十四若有所思的盯了月燃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有些东西是别人想要的，我不一定想，而有的我却是和别人一样，同样不想放手。”

　　怔怔地看着十四少了嘻笑的那张脸，心里发乱，对于这突兀冒出的十四爷让人有点措手不及，扯着嘴角表情怪异的说道：“十四爷说话可真深奥！”

　　十四好笑的盯着她，片刻后玩味之情又重新回到了嘴角处，“真聪明、假糊涂，你最爱用这招吗？”

　　“呃？我本就不明白。”

　　“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