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Θ》蛊蛊

50、破碎的天空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想，我不知道的话，他们会觉得轻松一些。还是像以前一样，自己一个人难过就够了。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再多，也没有关系了。
　　所以，不管是哪个人，我在他们面前，都是一副快乐的样子，好像我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可是每当他们离开，又会觉得很累很累，倒过来问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思？至少不会把我的忧伤分给其他人吧。一直都是这样告戒自己的。
　　“晴岚！”四野婷推门进来，我站在窗前看他。“不二怎么不在？”她看了看病房，问。
　　“他和正选一起去看龙崎教练了。”
　　“哦，你看谁来了。”她一脸高兴地把自己挪开，漏出她身后的人。
　　“好久不见。晴岚。”他走进病房，淡淡地对我说。
　　“好久不见。黎沅。”我也淡淡地对他说。
　　“你们也算是好朋友了，你们聊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她说完就退出了病房，顺便把门也关上了。
　　“在中国的时候就听说了生病了，可是一直没有时间……”他说。
　　“没关系，你只要照顾好黎佳就行了。”我慢慢上床，用被子盖住冰冷的双脚。“抱歉，我有些冷了。”
　　“佳佳让我照顾你，你又让我照顾佳佳，该让我怎么说你们呢？”他突然无力地笑了一下，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突然发现其实我和他是一样的，没有亲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黎佳就是这样，想别人的永远比自己多。永远都指挥考虑被人，有时候我会想，她是不是吧自己给忘了。”提起黎佳，不由地心头一暖，他应该也是吧，黎佳才是我们之间的共同话题。
　　“你也是啊。”
　　“不。我不是。”我坚决地否决了他的话。“我一直都很自私，一直都是，所以，承受的痛苦就比别人都还要多。所以让我失去一切。让我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想起过去的种种，心也开始疼痛。
　　“我有些不懂你的话了。”他有些不解。
　　“我和你一样，都是孤独的人。”
　　“不，至少你还有你的家人陪在你身边。”
　　“家人？”自嘲地笑了，同时，眼角落下一颗眼泪。“他们不是我的家人，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宁可要一个假冒的人也不愿来看看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
　　“起先是外婆说的，再之后，是迹部亲口告诉我，是他在学校体检的时候把四野婷的血液掉包的。所以我就知道了。”
　　“虽然不敢那个人是不是假冒的，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冰帝从来就没有什么体检。”
　　“什么？”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里可不是中国，而且，你想想看，在冰帝上学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会允许体检这类事情的存在吗？”
　　这么说，是四野婷在骗我了！她为什么要骗我？

　　“我想你现在需要冷静，我还是先走吧，不打扰你休息了。改天再来看你。”他起身离开。
　　怎么办？黎佳，错了，错了，都错了。错得我没有板斧弥补什么了。
　　我以为什么都已经清楚了，可是，到现在我才发现走了那么长的路，都只是在原地转圈。
　　犹豫着拿起床边的手机，拨通迹部的电话。
　　“嘟……嘟……喂，我是迹部。”
　　“……”我没有说话。
　　“……晴岚？”他问。
　　“为什么要骗我？”我说。
　　“什么？”
　　“欺骗我很有意思吗？”
　　“我不懂。”
　　“是四野婷对不对？一开始你和外公外婆就知道是她了对嘛？”
　　“……”
　　“干嘛不说话，迹部。那个时候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你说话啊，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她？到底是不是啊？”我又哭了。
　　“……是……”许久，他才慢慢说出这个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熟练而又缓慢地挂断了电话。
　　很难过，知道是她后，很难过。
　　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那个曾经说过姐姐会永远保护妹妹的人，那个会满大街找妹妹的人，那个会在妹妹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的人，都在顷刻间，毁灭。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看向窗外的天空。
　　黎佳，我看到了，破碎的天空。
　　它们挂着讽刺的笑看着我，反骨要把我看穿了。
　　多么不希望这是真的。无法想象那个快乐又温暖的笑颜背后，却是那么残酷的冷漠。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不是吗？为什么不让我稍微快乐一些呢？
　　我想回去了，回去我原来的世界，即使面对的依然是空洞洞的寒风，可也比这里无言的冰冷，暖和多吧。
　　“他走了吗？”四野婷回来，说。
　　“……”
　　“看，我给你买了水果，新鲜的。我给你削一个好不好？怎么不说话？”她把水果放在一旁，扶起我的头。
　　“哭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她有些紧张。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带那个人回家，你明明很讨厌她。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都听不懂了……”
　　“为什么宁可接受陌生人也不给我，和你相处那么长时间的妹妹一点温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抽掉我的希望。”我轻轻地说。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切都是你做了，就因为太信任你，所以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你。我是那么依赖你，那么感谢你。你为什么要把这一切都毁掉？为什么要吧我弄到今天这个地步，让我连回头的路中找不到？”心酸。我用力摇晃她，一直用力地摇晃她，即使他和我一样，泪流满面。
　　“因为我恨！”她挣脱我的手。大声对着我吼。
　　“……”我只是看着她。
　　“我恨为什么一场车祸就能让你抓住迹部的心，我恨你为什么变得那么柔弱，那么忧伤，我恨我自己对你越来越好，我恨我自己看到你的忧伤就心痛得不行，恨自己退出你和迹部之间，恨只要有你在，迹部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可是，一直都没有办法付出行动，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看到你就想要好好地保护你，不让你受伤，想要让你快乐起来。但是我不服气，我不甘心。我要让你变得一无所有。所以我就想了这么一个计划，我瞒过了所有了人，我是不是很伟大！”她像疯了一样，又哭又笑。
　　我无声地哭着，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好涨，却又很闷，像有一块大石头用力地压着。再怎么呼吸也无济于事。
　　“晴……晴岚，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我去叫医生，你先坚持一会，我马上，马上就回来。”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我还听得见她在走廊上惊慌失措的叫声。
　　可是我很难受，也开始变得晕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