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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安德烈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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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看,沃尔特男爵?”女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询问她的顾问的意见。
“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陛下。”沃尔特回答,“克拉夫的矿产丰富,但纺织业和农业相对薄弱,我国可以以低价购进矿产,用于冶炼兵器。而克拉夫的地理位置,是我国的天然屏障,如果日后能进一步结为联盟,对于国家的安定也有很大好处。”
“我也是这样想的,男爵,这次我们一定要让安德烈王子感觉宾至如归。”
有了女王陛下的指令,宫内忙了起来,不论是内阁还是礼官都为这件事情马不停蹄的忙碌着。
安德烈王子如期到来,新彩虹宫的欢迎场面盛大,尽显对克拉夫王国王子的尊重。
安德烈到来的当晚,新彩虹宫为他举办了与其地位相当的舞会。
维多利亚盛装前来,白色的露背礼服自然垂下,像倒置的百合花一样铺洒在地上,裙摆上散落的点缀了如主人一样高贵的紫罗兰。她的长发挽起,头上戴了装饰用的简单冠冕。在苍白的脸色之下,那双碧色的眼睛像绿宝石一样明亮。
安德烈王子在对上那双眼眸时,整个人就再也无法挪开视线。他刚到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那王座上年轻高贵的女王,虽然知道必然是个美人,但没有想到走近时会有这样的魅力。
那不是属于凡间的女子,她是站在云端的女神。安德烈的心中发出了这样的呼喊。
“安德烈王子,欢迎您来到阿尔伦,我衷心的希望您在这里过得愉快。”此时维多利亚已经走过人群坐在了王座上。
她开口的那一刻,安德烈仿佛听到了心中的天使吹起了号角。
他上前行礼后说道:“陛下,我也很高兴能来到阿尔伦这片美丽的土地。我仅代表我的父王向您献上克拉夫人的敬意。”他的侍从拿来了一只红色绒缎的盒子,在女王面前打开。
盒中的项链是由钻石的树叶拼成的,中间的一枚树叶上镶嵌了一颗拇指大小的钻石,其余的渐变缩小,但最小的钻石的大小也不小于一个成年人的小指,更别提钻石雕工的精致。整串项链像是会自行发光,在灯光下晃人眼目。
“谢谢您的好意,安德烈王子,也请代我转达对国王陛下和克拉夫人民的谢意。早就听闻克拉夫盛产矿石,果然名不虚传。”维多利亚真诚的说。
面对这样贵重的礼物,维多利亚没有任何惊喜的表现,这让安德烈感到非常吃惊。这串项链即使放在盛产矿石的克拉夫也足以让任何一位贵族小姐惊讶到兴奋,甚至是他的母后都会赞叹不已。可是,阿尔伦的女王对此只是表现出了礼节性的称赞,这不能不让他重新估计阿尔伦的实力。
在安德烈吃惊的时候,维多利亚的眼眸缓慢而又不经意的扫过施洛塞尔,而后她对克拉夫的王子说道:“为了表达阿尔伦对您的欢迎之意,您愿意与我跳第一支舞吗?”
“这是我的荣幸,陛下。”他握起维多利亚的手轻吻。
舞会在这一支特别的舞中开始,施洛塞尔退居到人群后,静静的看着起舞的维多利亚。自从他认识这位公主,还从没有这样的机会在远处欣赏她轻灵起舞的姿态。他总是在最近的地方看着她对自己微笑。如今和以后,她都会是别人的,自己将永远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
施洛塞尔还准确的记得,她手指的触感,现在被别的男人握着,拥着她柔弱的腰肢。公爵感觉嫉妒在灼烧他,烧得他心脏疼痛。
“公爵,您愿意与我跳支舞吗?”
并不容许施洛塞尔观看太久,就有小姐来请他跳舞。
“非常荣幸。”
那晚的舞会施洛塞尔几乎从头跳到了尾,他甚至不知道维多利亚时离开的时间。他更不会知道,在维多利亚与安德烈共舞的时候,安德烈曾问她:“我在克拉夫的时候就听说,您每次舞会的时候只跳一支舞,这支舞也只与施洛塞尔公爵跳。”
“您的消息真是灵通,王子殿下。”维多利亚没有否认。
“这样灵通的消息也比不上今晚能与您共舞的荣幸,我相信我们两国的合作会非常愉快。”
与克拉夫的协议很快谈妥,内阁大臣都非常惊讶安德烈王子给予阿尔伦的优厚待遇。安德烈以这份合约还需要父王过目的名义留在奥斯汀,等待克拉夫国王奈登给出的最终答复,以便最后签字。
这期间,女王经常邀请他参加自己的沙龙。有人称,陛下和安德烈王子笑语嫣然,似乎对这位王子青眼有加。还有人说,陛下连续几个晚上都留王子共进晚餐,很有以身相许的意思。
这样的话,施洛塞尔听了很多。每听一次,他就觉得有一支三棱锥在戳他的心脏,但还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听第二次、第三次。
因维多利亚近日的繁忙,除了早上例行汇报之外,施洛塞尔也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她。
这天早上,说完例行的台词之后,他没有直接告退。
“您还有什么事?”维多利亚放下刚刚拿起的羽毛笔。
施洛塞尔皱着眉头,“您的脸色不太好。”
维多利亚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是吗?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您最近有好好吃饭吗?”施洛塞尔忧心忡忡的问,“您之前就没有痊愈。”
维多利亚摊开手,“我这样哪有痊愈的时候,别担心,大概是最近有些累了。”
“我会去问问夏洛娜。”施洛塞尔躬身表示告退。
“好吧,我亲爱的公爵。”维多利亚叫住他,“最近,是不大想吃东西。您也知道,我……您知道的。”
“我知道。”他上前吻了吻维多利亚的发梢,“有时候,我会后悔让您成为女王。”
“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吗?”维多利亚自嘲的浅笑,“如果别人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一定不会三两天生病就把政务都交给您处理。”
“不,是因为您做得太好了。如果您真的如自己所说那般偷懒,我就不会这样忧心了。”
“请不要这样为我担心,我会忍不住依赖您的深情。”维多利亚说,“今晚我邀请安德烈和沃尔特共进晚餐,希望您也能来。也许有您在,我会有个好食欲。”
施洛塞尔恭敬的低下头,“您的愿望就是对我的命令。”
晚上,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的长餐桌只坐了四个人。
“父王曾经向我称赞施洛塞尔公爵是少有的名臣,如果能在我国,必有一番大作为。”晚餐的时候,安德烈将这句话一说出来,沃尔特立刻变了脸色,“刷”的一下转头看向维多利亚。
后者淡然微笑道:“我很高兴我的老师能得到这样的赞誉。”
施洛塞尔虽然不明白王子为何要说这句形同于自己将要叛国的话,但还是从容的说:“多谢奈登陛下的厚爱,作为女王陛下的近卫骑士团长官,我已经物尽其才了,实在没有更大的才能。”
他的才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在爱德华三世的时候,他也曾是内阁的要员之一,当时有人预言不出十年他必然将取代主持内阁的阿登纳侯爵的位置,而那一年他才二十三岁。
安德烈注意到女王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容,他也并不认为自己能一次就动摇这位波澜不惊的女王对这位公爵的信任。安德烈适时转移了话题,“听说陛下还没有心仪的对象,是吗?”
尽管不太喜欢这个话题,维多利亚还是微微一笑,“是的。”
“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对吗?”安德烈自信的说。
仰慕维多利亚的人不在少数,不论是出于地位,还是出于她的美貌和气质。但也同样碍于她的地位,真正对她展开追求的人数即使是最严格的学究也会用“少数”这两个字来形容。而如安德烈这样大胆的人,可以说是旷古未有的第一个。
维多利亚仍然微笑着,却并不想多说。
沃尔特把话接了过去,“不知道安德烈王子对打猎有兴趣吗?”
“当然,能和沃尔特男爵这样有趣的人去打猎,想必会有不同的体验。”
在安德烈于奥斯汀期间,沃尔特一直负责陪同。他说:“我们可以像那些猎手那样,带上盐和蜂蜜,还有七弦琴,打到猎物边烤边吃。”
维多利亚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与二位同行。”她转头看向施洛塞尔。
“这是我的荣幸,陛下。”安德烈说。
施洛塞尔说道:“如果陛下前往,我自然随行。”
安德烈说:“哈,这太好了!没想到我会有荣幸见到施洛塞尔公爵的武技。”
送走了安德烈,晚上施洛塞尔送女王一直到小客厅。
“陛下,现在的森林里还很冷。”施洛塞尔说,“而且您的病还没好,并不适合吃烤肉。”
“偶尔我也想活动活动,我的公爵,我想您不会现在让我改口表示不能前去吧?”维多利亚舒适的靠在沙发里。
“当然不会,满足您的愿望是我的职责。”施洛塞尔说,“今天晚饭的时候,您又只吃了两口软面包。”
“还有浓汤。”维多利亚补充。
“您这样不行。”施洛塞尔摆出师长教育的姿态。
“行行好,我的公爵,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了,我真的……”
“我知道,只是非常为您担心,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垮掉的。”
吊灯的烛光静谧的晃动。维多利亚说道:“您很担心我吗?”
“当然,为什么这样问?”
“您已经准备订婚了。”维多利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这个事实,以掩盖心中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