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张无忌同人）斜阳卧水，清泉映月》序清风

60、相逢一笑泯恩仇

　　“我找到了火折子！”
　　小邪欢呼着冲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火折子，上面跃动着一抹亮光，但他太过兴奋，差点绊到城隍庙的门槛摔坏下巴！
　　杨过接了火折子道：“快去找柴火！”小邪在庙里找来一大堆破椅烂木，还有易点燃的稻草，火一下子就点起来了。
　　火光让杨过清晰地看到张无忌那张已经疼得面无血色的脸，心疼更甚，放柔声音道：“无忌，我就要帮你拔匕首了，你忍着点。”
　　张无忌点了点头，杨过出手如电，一下子就将匕首拔将出来。张无忌还未感觉到痛楚，杨过已迅速伸指点住他伤口周围的穴道。
　　张无忌深吸几口气，那股钻心的疼痛便涌了上来。
　　杨过解开他的上衣，衣服一点一点褪下，露出肩窝、锁骨、胸膛，再到那个伤口。杨过见血流得没那么多了，便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敷了上去。
　　张无忌胸膛肌肉的线条非常地漂亮，杨过不仅叹息又多了道疤，破坏美感。
　　过了一会儿，张无忌胸口的疼痛没那么厉害了，他看了看杨过，杨过把他嘴里的破布摘了下来，他问：“我的手……怎么样了？”
　　杨过略一犹豫，说：“伤得……很、很严重……”张无忌一怔，说：“详细点。”
　　张无忌是大夫，杨过觉得如果隐瞒可能还影响治疗，于是便把他的情况详细地描述了一遍，却见张无忌脸色越来越差，心想：“糟糕，恐怕无忌也是没有办法。”
　　的确，张无忌见过很多人受这样的伤，知道想要完全复原只怕希望渺茫，心情不沉重是不可能的，他想了想，忽然问小邪道：“小邪，你刚才在那个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呢？”
　　小邪一愣，说：“啊？刚才只顾着找火折子，其他的没注意，不过应该还在外面罢。”
　　张无忌一喜，说：“去把它们找回来，也许有灵丹妙药！”小邪奇道：“灵丹妙药？”张无忌道：“对，金刚们有一种独门秘药，叫‘黑玉断续膏’，对接骨疗伤有奇效。”小邪大喜，说：“好，我这就去找！”
　　“等等。”杨过忽然低声道，“有人来了！”
　　“啊？”小邪马上顿住。
　　“两个人，在十丈开外，呼吸法门和走路步调都是一样的，看来是同门，武功不低。”
　　张无忌也听到了，低声对小邪道：“你先别出去。”小邪点了点头。
　　那些脚步声在庙外不远停留了一下，大概是看到庙里有火光，他们走了进来。
　　刚打个照面，双方都愣住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进来的那两人居然是唐鸣和唐志！
　　唐家兄弟也万万没有料到大半夜的在这破庙里竟然藏着这么两尊大神，但都已经进来了，如果转身就走那以后在江湖上就不用混了，于是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咳咳，”唐鸣对杨过抱了个拳道：“我们只是想借个地方落脚。”
　　杨过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张无忌在他身后，连话都没有说。
　　唐家兄弟见他们俩不反对，也就真的坐在了他们对面，用火烤着身上被雨雪打湿的衣裳。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庙里安静得只听到篝火燃烧发出的“必啵”声，庙外却是朔风怒号，一片冰天雪地。
　　杨过坐在火堆旁一动不动，张无忌在他后面，唐家兄弟一直看不清他的表情。张无忌身边还有个孩子，眉眼跟杨过挺像的，一双大眼睛不时地在他们身上打量，还以为他们看不到。
　　时间久了，唐鸣和唐志觉得杨过怎么看怎么像故意挡在张无忌前面的，两人不住地用眼神交流，眼底有些不解。
　　气氛很沉闷，唐志有些受不了，忍不住道：“喂，杨过，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杨过淡淡地道：“关你们什么事么？”
　　唐志见他这语气也不像对他们有深仇大恨的样子，胆子顿时大了些，说：“杨过，你不跟我们说话就算了，怎么也不跟张无忌说话呢？”其实他好奇杨过和张无忌是怎么相处的很久了，上次在少林寺没看过瘾。
　　杨过添柴的动作一顿，说：“你说话从来这么口无遮拦的，居然混到这份上还不死。”
　　唐志笑道：“好说了，行走江湖谁不是把脑袋提在手上的？老子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什么都藏着掖着老子活着也不痛快。”
　　杨过心中居然觉得他跟自己在某些方面有些相像，但是却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唐志见他就坐在那里不时地添柴，对以前的事也绝口不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杨过，你不想跟我们动手么？”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杨过不怒反笑，这浑人还蛮有趣的，少林寺的时候他就觉得了。他承认他对他们以前的说的话还是有些介意，但唐家兄弟功力不弱，还擅使毒，无忌又受伤了，动起手来会造成什么后果谁都不知道，于是说：“无忌都没说动手我干嘛要动手？”
　　他说这么一句可真是深有含义，第一：唐家兄弟都知道那天张无忌不欲追究此事；第二：杨过没说自己不追究，但他终究会尊重张无忌的意思；第三：他果然跟张无忌感情很好。
　　见张无忌还是不说话，等于默认，唐家兄弟对望一眼，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唐志哈哈一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你们俩真有意思！”
　　唐鸣看了看他们俩，忽然一抱拳，郑重地对杨过和张无忌说：“抱歉。”
　　杨过和张无忌一愣，随即唐志也道：“我也道歉！不过你们别乐，我们道歉可不是觉得自己以前说错了什么，而是把你们当朋友了，做人可不能对不起朋友！”
　　杨过笑了，说：“有意思有意思，你们俩真有意思。”
　　“彼此彼此。”
　　张无忌见恩怨化解，刚才有些紧张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了，笑到唇边却引来一阵咳嗽，杨过转过身来，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然后对小邪使了个眼色，小邪会意，拿着一根火把就跑出去找黑玉断续膏了。
　　唐鸣迟疑地问：“张无忌他……可是受了伤？”
　　杨过与张无忌对视了一眼，然后说：“是，手骨断了。”唐志奇道：“谁还能伤得了他？”杨过眼神一寒：“还不是凌绝！”
　　唐家兄弟面面相觑。
　　唐鸣沉吟了一下，说：“在下对岐黄之术略有研究，不如我替他瞧瞧？”张无忌道：“多谢唐大哥好意，不过我这伤恐怕普通药石无效。”唐鸣道：“那至少让我先帮你把手骨固定住罢？”张无忌略一思忖，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唐大哥了。”
　　唐鸣一边帮他治伤一边皱眉：“凌绝下手真狠，这伤恐怕……”张无忌道：“只要找到‘黑玉断续膏’，我的伤自然就有治愈的希望。”
　　“黑玉断续膏？”唐鸣问，“那是什么药物？我从未听闻。”
　　其实张无忌心里也正自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个时候，金刚门有没有黑玉断续膏呢？说：“那就是一种接骨续骨的灵药。”
　　唐鸣点了点头，又过了一阵，小邪小跑着回来了，叫道：“我……我找不到了！”
　　“什么？”杨过叫道，“你看仔细没有？！”小邪扁了扁嘴说：“就是在之前那个地方啊，我记得有两个盒子的，但是现在找不到了。”
　　杨过道：“难道是凌绝去而复返，把药拿走了？地上有脚印没有？”小邪道：“天太黑，又下着雪，火把没燃多久就灭了，刚才我都是用摸的，地上有什么完全看不清楚。”
　　杨过不死心，跟小邪出去又找了一遍，但最终还是空手而归。
　　“可恶！”杨过骂了一声，问张无忌：“无忌，除了那个药，天底下没别的药能治那么严重的骨伤了么？”
　　张无忌脸色黯淡，含糊应道：“应、应该有罢……”他想起自己那残疾多年的三伯，又想起为三伯自刎的父母，再看到自己眼下的状况，眼圈里隐隐有泪花闪动。
　　杨过深深地明白残疾之苦，蹲下去抚着他的脸说：“不要紧的，我们只要再找到凌绝就行了，等天亮了我们马上去找！”
　　张无忌抬起脸勉强笑了笑，说：“嗯。”
　　杨过转脸看向唐家兄弟，那两人马上心照不宣地转过头，走远了，一个望天，一个看地。
　　杨过笑了笑，转过头对张无忌道：“今晚我们先休息罢。”
　　张无忌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疼得根本睡不着。杨过只好继续跟他说话好转移他的注意力：“等你好了，我们再去找凌绝。”然后密语传音道：“乾坤大挪移还没问他要呢。”张无忌做嘴型道：“还有《九阳真经》。”
　　杨过点了点头，又想到今晚一些不寻常的地方，说：“凌绝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刺了你一刀？更奇怪的是，能够这么近距离地靠近你，只是用麻药而不是毒药。”
　　他这么一说，一旁的小邪身子顿时僵硬了，伸长脖子看向张无忌，冲他打眼色。
　　杨过见张无忌目光瞟向自己身后，神色为难，顿时想到了什么，一伸手臂把小邪拎了过来，说：“看来是你搞的鬼，说，你之前干什么了？！”
　　“我、我……”小邪看了看杨过，又看了看张无忌，心里认了命，马上认错道：“我错了，你打我罢。”
　　“你！”杨过火冒三丈，“好哇，你这孩子分得清好歹么？！”伸手就要打他。
　　张无忌道：“算了算了，他也知道错了，你现在打他也没用。”杨过道：“你太纵容他了！谁知道他以后还会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张无忌道：“他本性不坏。”杨过道：“坏透了！”张无忌道：“他像你！”
　　杨过顿时语塞。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小邪，心中明白张无忌说得对，这孩子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好奇、大胆、特立独行、渴望被爱。杨过很清楚他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
　　但是……也不能轻易饶恕！
　　“去墙边倒立然后说一千遍‘我错了’！”杨过恶狠狠地对小邪说。
　　“啊？”小邪难以置信就这么简单就可以得到原谅，一呆过后马上说：“现在就去！”
　　他倒立在墙边，嘴里不住说着“我错了”，眼睛偷偷看向张无忌，心想：“张大哥就是我的救命法宝，以后我可不能再害他了。”
　　唐家兄弟听见这三人的对话有趣得紧，稍一猜想也能知道事情大概，会心一笑之后也就没问什么。
　　冬天的寒风依旧凛冽，但破庙里居然因孩子的认错声和杨过与张无忌的低声耳语而显得，有些温情起来。

作者有话说

　　我泪奔啊！！！晋江你终于让我上了！！！（大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