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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尹绝歌(十)旧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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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内有一种百无聊赖的感受,念了那么多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现在才知道只是看在眼里,没有贯彻到心里,「不为外物所役」原来有这么难,难怪圣贤们叨叨念念的就是洒脱豁达的心胸,或者该说是在逆境中自我宽慰、无视颠沛流离的心境,世间事难得潇洒,只好写在纸上劝自己潇洒。
想想都觉得可笑,若夫子知道被他从小教大的那个孩子,把他教授的道理用在了而今复杂难明的心情上头,会不会想气得打我两棍子。
记得爷爷离世的时候,纵然觉得悲伤、难过、寂寞、孤单,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什么抛下的感受,这样沉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无论它是什么,都希望能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随风而散。
马车走得不快,但很快就停了,车夫揭了帘子,头才探出去,便看到一扇敞开的气派朱漆大门,上头赫然写着「洛府」。
这就是皇上为我安排的住处?我不禁苦笑,五味杂陈的滋味在心头翻搅,最后留下一股酸涩的后味,布满了所有感官,也好,也好。
怎么来的,就怎么结束吧!
洛府的下人已经走出来相迎。摇摇脑袋,打起清明,在看过洛蒙翼和戚凝霜的数据后,就要见到真人,万不可失了礼数,我也想看看,能把洛氏产业经营得这么有条不紊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甫一进府,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前院的花园虽不大,可每株种在地里的、养在盆里的,一花一木,都是名贵的品种,庭院更叫人震撼不已,跟当前庭院的花卉草木比较起来,小花园里的花木只能称得上是次品,可光是任何一株次品,都已经价值连城,更不消说是庭院的植栽。往前是一座小桥,桥的右边是假山假水,从这儿上桥可以直往前进大厅,也可以往左拐进凉亭,亭子下是一座小湖,湖里尽是品种极好的锦鲤,小湖的一角种着荷花,随风摇曳,为即将来到的夏日增添几许风情。
洛府并未刻意经营的比一般富厚人家还宽敞,但从小花园、庭院、桥、凉亭,一直到大厅前,整体摆放错落有致,主人的超群品味营造出雅俗共赏的空间。
正厅除了家具摆设外,就是吊挂的字画,字画均出自名家之手,除此之外无长物,不蔓不枝的家具安排使得空间利落简洁,显出主人的大方。
洛蒙翼和戚凝霜就坐在正厅一看见我迈进门,亲自迎了过来。洛蒙翼眼光炯炯有神,不怒而威,不像商人之后,反而更像当朝权臣;戚凝霜虽是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姊妹,长相相似,却不同皇后的娴静端庄,眼神顾盼自然流露着慧黠灵动、潋滟流转,应已年届不惑,却显得风华正茂,洛扬尘的眼睛倒像足了她母亲的九成九,可惜调皮的孩子气老是不经意泄漏她的心思。
我为自己此刻想起洛扬尘而感到难以名状的酸楚。要过到什么时候,才能忘却残酷事实在脑海的撞击呢?真能有忘了的那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