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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拾陆 、猫年少 ...

  •   拾陆 、猫年少

      还记得归返无双馆后,她就不明不白认识了九官那个没营养的家伙。

      于双老早就听闻过九官的鞭舞,将阴柔的鞭耍的那样英姿蓬勃、让各年龄层的女性都拜倒的舞伶可不是处处皆有。
      九官喜欢她的吉他和歌,她喜欢九官和鞭舞,两人又都是颠狂系列的神经病,她和九官,不知不觉的就成了互相表演技艺、一起喝酒疯玩的酒肉朋友。
      最后,连纪青文也一同被拖入九官那群吵闹朋友群里。

      对了,九官不是本名,而是外号。
      之所以叫九官是因为那家伙鞭舞强外口技也很厉害,各种声音都像九官鸟般能模仿的维妙维肖。
      也因为这个缘故,九官动不动就被她拖来当爵士鼓或电吉他之类的伴奏,敏敏和其他九官粉丝都肝肠寸断。
      杀鸡焉用牛刀!妳别这样把九官当乐器呀!

      九官颇喜欢摇滚风曲子,一般时候不会不愿意帮她伴奏的,只有于双喝醉时除外。
      于双喝醉时唱歌必走音,却老爱跳到桌上大唱摇滚乐,简直跟魔音穿脑没两样,无双馆里那些对音乐挑剔的家伙根本无法接受。
      人人皆以惊恐神情望着她,只有纪青文还会陪着她闹。
      就算于双喝醉后老爱扑到纪青文身上,或是从桌子上跳到纪青文怀里,他都不生气,只是取笑她重,要她别跌断腿。

      很多很多时候,人群都散去,身边谁也没有时,时常都会只剩下纪青文,连敏敏也无法取代。
      只有纪青文。
      并肩,微笑,倾听,等待,那就是纪青文。

      还记得她只要一喝醉必唱的就是萧敬藤“王妃”,还老爱对着纪青文唱。

      那催情的音乐/听起来多么愚昧/你武装的防备/伤你的是谁
      靠近我一点点/是不一样的世界/安睡在我的肩/我用生命为你加冕
      痛太美/尽管再卑微/也想尝粉身碎骨的滋味/你太美/尽管再无言/我都想用石堆隔绝世界
      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

      纪青文第一次听时楞了好一会,才大笑出声。
      然后,于双记得很清楚,纪青文带着忍俊不住笑意却很认真的回答她:
      “我愿意。”
      依稀,还有一个带笑的吻落到她的眉间,还有群众鼓噪的欢呼,彷佛还听闻九官酒醉心情亢奋的大声叫好:“纪青文!你终于等到这天了是不是哈哈哈哈──”

      好像记得很清楚,又好像都忘了,那些热烫到发痛的刺目年华,少年怀中香气。

      于双记得最清楚的总是歌词,那每次唱都一样,意义却不同的歌词。
      你武装的防备,伤你的是谁?你太美,尽管再无言,我都想用石堆隔绝世界,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
      纪青文说好,说我愿意,吻了她的额。
      自己酒醉的玩笑歌曲,是否之于纪青文是一段郑重的诺言?

      我的王妃,请你安睡在我的肩,我将用生命为你加冕……
      美好的歌词,竟都是虚幻谎言。

      之后于双才发现,那年一切纠缠纠葛的轮廓,竟是场四角恋。
      她思慕追逐着远如云间日月的尹翌凉,而姚鱼追逐着她。
      然后,纪青文等待她回头。
      当时的姚鱼就像是一个年少又倔强的弟弟,于双其实不曾仔细放在心上。
      在她心上的,是那势均力敌的两人。

      如果尹翌凉是云间日月,纪青文就像腰间青玉,前者寒淡凉薄及其遥远,后者微温暖馨近在咫尺,她却还是汲汲营营的去追远者。
      去追那个明显避着她的尹翌凉。
      从于双被尹翌凉救下到死于尹翌凉剑下,尹翌凉自始至终都不曾听过她唱歌,连她弹吉他也没见过,由此可见尹翌凉是如何不拖泥带水的避她。
      可那时只有十七的她却仍执迷不悟,不远千里的去追逐。
      像个傻子一样,可笑又可怜。

      尹翌凉十九岁那年,与他关系甚好的的二伯惨遭灭门的事情在江湖上传的满城风雨,这场血腥在江湖上卷起一阵炽热的狂风,各势力都在骚动。
      于双知道了这件事后焦躁不安,甚至做了她此生最疯狂的一件事。
      她密会了尹翌凉。
      她跟尹翌凉摊明了深水宫探子的身份,表示愿意倾尽全力替他打探深水宫内部的消息以报答他的恩情。
      那时的尹翌凉很明显的犹豫了,像一叶随水波微漾的舟。
      可是尹翌凉最后还是婉拒了。
      也许是不信任吧。
      总之,于双无功而返。

      而后,好几次于双处心积虑参与尹翌凉也许会出席之宴会的演出,却一次也没遇上他。
      来的都是姚鱼,不远千里的来听那些于双精心为尹翌凉准备的歌曲。
      大家都隐隐传说声名远播的银叶公子姚鱼爱上了无双馆的歌姬,却没有人知道于双是为了尹翌凉而来。
      尹翌凉,翩翩少年郎,像是种可怕的蛊惑,完美的像是一个谜。
      让人又爱,又恨。

      只因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你的出现在无意中/却深深撼动我
      ……

      姚鱼曾经说过尹翌凉的坏话,其实也不算是坏话,是带着坏话成份的事实。
      姚鱼说,尹翌凉至今已手染无数鲜血,其中有不少无辜,不是她想象中那样完美的英雄。
      姚鱼说得都是事实,可是当时听完姚鱼这番话的于双却暴怒了。她完全无法忍受有人否定尹翌凉、否定那个将她从不堪炼狱救出的尹翌凉!
      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么会懂那段凄惨?
      在陌生人前宽衣解带、像玩具一样高歌一整夜,说往左不可以往右,说往前不可以往后,不可以哭不可以生气,在颠簸的马车上被绑缚度过一整天。
      打骂、灌水、嬷嬷的调’教……太多太多。
      还有,那些令人做恶的抚触,被于双深埋在记忆最深处的憎恶。
      现在姚鱼却在她面前说,尹翌凉不是英雄?说他是个刽子手、批评的如此一文不值!

      “我就是仰慕他就是仰慕他!”那时于双双目赤红歇斯底里对姚鱼尖叫:“我是不知道他以前作了什么,但目前看来我觉得他很好!庇护了我!我喜欢他你管我!”
      还记得当时姚鱼面如土色,欲言又止很是后悔的模样。
      错综复杂的往日,错综复杂的今日。
      解不开,理还乱。

      接下来的便是那场让于双名动江湖的百花宴了,人人皆知的那场。
      其实于双与纪青文这对无双馆“双髻”的歌伶组合很早就了极高的名气,不论容貌还是技艺都大大压过非无双馆出身的其他歌伶。
      却仍远不及于双在百花宴上被尹翌凉当众拒绝所惹出的声名。

      那时她不知道是疯了还是怎么样,年轻气盛怎么也忍不下一口气。受不了明明终于参加了有尹翌凉的宴会,还是这么令人迷醉的百花宴,尹翌凉却因为穿云阁召唤要提先离席。
      近在咫尺的机会又要失去,她忍不住。
      记得她那时连吉他也忘了拿就冲出后台,珠翠满头华衣层层却鲁莽狂奔,跑进观众席里捉住了尹翌凉就要离去的衣角。
      她在众目睽睽下拉着尹翌凉,恳求着。
      “听完我一曲再走,好吗?”
      她极低姿态的恳求,说只要一曲,就只要一曲。

      于双那时一直都以微众目睽睽之下尹翌凉会看在她这么可怜狼狈又长期追逐的份上,听她一曲的。毕竟,一曲顶多四分钟吧?绝对没有这样急。
      没想到,尹翌凉却有礼的一揖婉拒了。
      依稀记得那刻他轻描淡写,却也伤人三分。
      低眉敛目,拒绝的有礼却也彻底,一度温润的眉宇与温柔嗓音瞬间成了最伤人的利剑,让她一夜之间不只成了同业之间、也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流言与各种不同版本的说法在巷弄与说书人口中反复被传诵……
      那种彷若被一桶冰水当头淋下的感受于双一辈子都会记得。

      在数十双陌生眼眸注视下于双双目圆睁,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发现自己拉着裙襬往人烟稀少处冲去,一心只想远离人群,远离那处的嗡嗡讨论生与窃笑声。
      观众席里的姚鱼愤怒的对尹翌凉不知吼了些什么后就对她追来,她却早已以毕生所学轻功远远奔逃。
      然后,有人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揪入怀中。
      是纪青文。
      她最熟悉、只要在他面前就让她脆弱不堪一击哭的像个白痴的纪青文,于双抓紧他放声哭号,骂纪青文怎么不拦着蠢透了的自己。
      纪青文却说:“尹翌凉配不上妳。”
      忆得那时她笑了,笑得难看,提醒道:“你说反了吧,是我配不上尹翌凉。”
      纪青文没有接话,只是将她拉离了那场闹剧般的百花宴,表演什么都不管了,一步也没停远远带她离开了那场不堪的筵席。

      你让我梦见了太美的梦/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
      你证明了每一颗流星/都遥不可及

      颠狂的年少岁月。
      远离那场百花宴的马车上的于双还带泪想着尹翌凉的一百分会是怎么样的人?将来又是怎么样的人才有那个资格伴他一生?
      回到深水宫后于双大醉一场,疯疯癫癫跑到后来变成她师父的宫主面前放肆。
      “宫主!先前不是说过双双唱的好、要赏赐双双吗?现在双双已经想好了!”
      那时在庭园里跟其他人聊天的宫主很是感兴趣的模样,看戏般笑问她:
      “那双双想要什么呢?”
      “我要尹翌凉那个混蛋,你快帮我把尹翌凉那家伙捉来当做奖赏赏给我呀!”说完于双就哇一声哭出来了,还吐的到处都是,怵目惊心惨不忍睹。
      总之,这场闹剧不了了之,只是事过境迁之后让于双这个当事人很想死罢了。

      只是那时宫主开心大笑愉悦回她的那段:“好!有志气,名满天下的尹翌凉也不过只配当我歌姬的一个小小奖赏罢了哈哈哈哈!”却成了一种暗示。
      一种于双当时从没想过的暗示。

      那阵子颠狂窘迫后,于双就乖乖以深水宫为家接受探子的各种加强训练,很少出场表演了。
      是段安逸难忘的日子,有允儿的大嗓门和九官嬉闹。

      只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场名为纪青文的温暖风雨。

      *****************************************

      于双过回了几乎被纪青文占据所有时间的生活。
      然后她才发现,纪青文是个太不简单的人,连一直与他一起生活搭档的她竟也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例如,武功。

      于双所有的武功都只让深水宫师父起了个头,剩下就由纪青文领着她,逐一细节的去学。
      纪青文的轻功像燕子,可以在她于湖面上练习点水就下沉下时瞬间将她拉起。纪青文的剑有种近似舞伶的美好姿态,威力却不容小觑。
      那家伙究竟何时学会这些的?于双越来越不懂。
      还有,纪青文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邪气一直都让她百思不解。

      “你究竟学了什么神速进步的邪功?”她不只一次的询问纪青文。
      等来都只是他含笑的一个眸光与沉默。
      不说就不说吧,于双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有这么强的搭档罩着有什么不好?而且不管纪青文学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武功,他都还是纪青文。
      所以当时的她不曾放在心上。

      只是偶尔会觉得纪青文心浮气躁,言语带着锐利刀刃,罢了。

      一次两人搜集情报回来,她听见旁边的纪青文这样冷道:“武人都是依些空口说白话的自诩清高之徒。”
      “怎么说?”她问。
      纪青文却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那时她才发现,纪青文对武人的讨厌大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还有,纪青文其实是个骨子里带着偏执的人。
      有次无双馆的几个歌伶乐伶一起来拜访他们,恳求于双与纪青文教教他们那些稀奇的乐曲与唱腔。纪青文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一直到那群人都离开他才安静而坚决道:
      “别教。”
      于双笑了,歪头看他:“其实我也懒得教人,可你的理由什么?”
      她问的闲散,纪青文却回的坚决,他说:
      “别教任何人,如此一来没有人能取代我们成为对方搭档,如果我们死了,就让它成为绝响。”

      如果我们死了,就让它成为绝响。
      当时于双那种看戏般的神情僵在脸上,纪青文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发言,那静谧坚定彷佛宣言的语句撞进她心里,让她忘了言语。
      这样的想法感觉有点疯有点瘨,却感动了于双,恰似一种燃动的热,只属于他们“双髻”。
      于是她说了好。
      很认真的说了好。

      这样算算,如果纪青文没有死,今年已经也已二十一,可少年的时间却永远停在十八那年。
      永远的十八,少年风华绝美的侧脸,每每想起于双都觉得自己快要碎成片片。

      记得纪青文拿着山茶在凉亭等她赏鱼的那些晚间,茶水在石桌上呼呼藤着水汽。
      歌曲,鲜花,首饰,节日的同游,少年给了她流光辗转最好的似水年华。
      他们走到哪都是一双,最熟悉安心的相伴,气味,发梢,眉宇,水天一色的凉亭与锦鲤,纪青文就是她年少时代那最美好日光的代表。
      于双压根没想过没有纪青文的明天,却迎来了纪青文时间的停止,与她自己时间的回溯,回到最初的空白的没有无双馆与纪青文的起始,变成尹翌凉的猫。
      命运这种东西大约就是一种玩笑吧。
      只是置身其中的人怎么样都笑不出来。

      纪青文一直都是那种即使面对最不堪困境也会挺直背脊凛凛面对的人。
      少年身上不曾出现过狼狈、怯懦、退缩这类的色彩,一瞬也没有,他就是飒飒的竹,风吹雨打都一样赏心悦目。
      纪青文只有在喝醉时才会露出平时完美掩盖的那块。

      那次纪青文喝醉,是于双第一次听见那家伙如此直截不迂回的心声。
      少年双眸半闭,将头靠在于双肩上有些小鸟依人的味道,神情却晦暗的让人心惊,只听见纪青文哑着声音沉沉说着。
      “没有那一场劫,我们本该是一双,不是吗?”纪青文向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神态迷惘又不甘,“我们声音是一双,人也是一双不是吗?双双,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特爱妳的声音,每次都听得屏息…..”
      说着说着,少年竟然哭了,彻底吓到了于双。
      纪青文在她面前永远泰然自如从容优雅,总随时随地要张开羽翼把她护在身后般,不曾像此刻这般解兵弃甲露出没有防备的那块。

      少年声音微哑不甘,他咒骂着。
      “这该死的世界,为什么要让尹翌凉和姚鱼那些多余的浑蛋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之中?”纪青文是真的不解,他星眸晦暗,问她:“明明就是一支写好的戏曲,怎么就有人如此多事,塞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我们的路上呢?”
      于双答不出来,纪青文却不在意,他又偏过头去看波光粼粼的水面。
      “为什么妳不等我去救下妳呢?那时就差一些,我就可以学成、带着深水宫人千山万水的去寻妳,怎么就这样不巧?”

      一直哽在少年心中的遗憾那日就这样倾吐了出来。
      是呀,纪青文,为什么救下我的不是你?如此今日也不会这样迂回凄惨。
      就不会有尹翌凉了,你就不会死了。

      那天纪青文乱七八糟的说了好多东西,风马牛不相及的,却像一壶暖茶沁人心脾。
      他说:“双双,以后妳别再跟姚鱼那些莫名急妙的人来往了。”还说:“等深水宫平静一些后我们就去云游四海找灵感,沿路在风景名胜的茶馆里卖艺,妳说好吗?”
      天真烂漫的话语天马行空的规划着,两人互相倚着。
      一种狭隘却专属的默契。

      其实于双一直都知道纪青文不喜欢姚鱼,可是她却不曾想过纪青文会对姚鱼恶言相向,一直到她亲眼看见那日。
      她撞见那日。
      带着纪念品来见她的姚鱼被拦在外面,纪青文的声音是于双不曾听过的冷,甚至带上了根根分明的利刺。
      发现她来了,纪青文也没有退缩。
      只是转过头来凉淡看着她,大有被瞧见真面目也无所谓的意思。
      因为纪青文知道她一定会原谅他。
      而于双,也原谅了。
      日日伴她的搭档与少年姚鱼的份量,相差太过悬殊。

      纪青文的好,很早就变成于双生活中的一种惯性,直到那天。
      纪青文肩背处一直都有些练功时弄出的古怪的轻伤,于双那天心情很好,一边帮他包扎处理一边笑他道:“青文少爷真是好身材。”
      世界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很狗血的被压倒了。
      纪青文眉头轻锁,漂亮的赤’裸锁骨近在眼前,他轻声问:“所以我是有机会的吧?”
      那没头没脑的问题和这没头没脑的状况让于双脑中一片空白,进入被蛇盯上之小动物那种僵固状态,却听见纪青文哑声道:
      “双双,妳明知道只要一句好,就能得到全部的我。”
      纪青文阖目亲吻她的额,绵密带痛般的碎吻彷佛在等待首肯。

      说真的,于双从没想过离开有纪青文的世界。
      于是她点头了。

      可是尹翌凉将要遇刺的消息却来的像个噩耗。
      深水宫探子群里准确传来的消息指出,尹翌凉几日后将出席的宴会将会被魔教席卷,这下于双怎么样也做不到坐视不管。
      她激动异常,对纪青文说:“这是最后一次!这次去跟尹翌凉做出个了结,我就不再执着报恩这件傻事了!”
      依稀记得少年那时眉宇显露明显无奈与恼怒之色,可是终究还是答应了她,跟她一同前往。
      却没想到,尹翌凉不是被刺杀的那个,而是屠杀的那个。
      于双亲自带着纪青文赴向死亡。

      我的王妃,请你安睡在我的肩,我将用生命为你加冕……
      无双馆里、广阔水面前,纪青文特爱的那座凉亭,空了。

      ****************************************

      P.S.过去的恩怨到此告一段落,有空闲的各位可以从头回顾一次,会有真相大白的感觉喔哈哈哈哈

      *下章预告:拾柒、猫解脱
      一直像只垂死野兽只会尖叫不曾说话的于双忽然坐直身子,她仰脸从乱发缝隙看着尹翌凉,像是满怀怨恨的女鬼。
      尹翌凉就在她眼前,却像万里之遥。

      她凄惨笑道:“再次爱上你,我真的觉得很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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