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噩梦 ...
-
是么。是这样的啊。
鬼之副长挑起嘴角自嘲似的笑了笑。
他擦拭着久违的村麻纱，用纱布轻轻地一遍一遍的敲击磨蹭，直到那落灰的刀刃蒙上美艳的冰冷的光。
那么、谁知道呢？
为什么要如此的渴望鲜血的味道，以至于无法释怀的悲伤和痛苦——
是时候了。
“早上好啊土方先生。”冲田总悟难得的穿着便服出去买团子带回来。
“诺，给。”嚼着口香糖，轻松地吹着泡泡，手里拿着糖液都黏在一起的团子——
“你还真是想让人宰了你。”手指不由得摸起佩刀的地方——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土方十四郎点起一根烟，冲着旁边吐了一口气。“是故意的吧？把团子放在火炉旁边烤热之后——”
总悟轻松的勾了勾嘴角，眯起眼睛来笑的像只狸猫：“啊呀~被土方先生发现了么？没关系，像你这种黏糊糊的人只需要吃黏糊糊的糖就好了。”
“——但是，土方先生，你刚刚是真的想杀了我吧？”
他回头，给了土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屋檐下的阴影看不清那双红色的眼睛。土方深深吸了一口烟草，然后缓缓地吐出一片烟雾。模糊了的眼睛看不清楚究竟有没有一如既往的哀伤。
“是啊，真的——想杀了你呢。”
他打开装着团子的纸盒，看着已经凉掉的糖液都紧紧地黏在一起。
“不要紧的。”
嚼着粘牙的糖液坐在门廊往下吞咽，然后狠狠地啐出。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啊，混蛋。”
那天夜里发生了连环杀人案的第六起事件。总共六位受害者都是被一刀从颈后的颈椎处砍下，很难被发现却能保证受害者的快速死亡以及呼救的不可能。看得出来使刀的人应该是个技术纯熟而刀也应该是把足够好的名刀。
土方十四郎扶着额头敲击着那叠厚厚的公文。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薄薄的报告书，上面的照片都让人感觉异常的熟悉。六位受害人都是从身后一刀斩断颈椎连接软骨，刀口整齐而平滑，肌肉纤维受损少，出血少。而受害人本身的特征都是银发或者灰发，着剑道服或者和服……
银发，和服？土方的瞳孔因为震惊和紧张而收缩起来，脑内恐怖悲伤的回忆开始拼命地搅动脆弱的神经。这特征，很像是在寻找一个已故人的身影。
坂田银时。
土方按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氧气不够般的俯身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不，不。
死去的脸，冰凉的青紫色的皮肤和嘴唇，鲜血——
不是，不对。
痛苦的蜷缩着的脊柱，平滑的刀口，神经斩断后的抽搐造成的异样痛苦——
不要，不要想。
插进胸膛数次的钢刃，鲜血淋漓的白色和服——
啊，啊啊啊啊！！！——不要这样下去，停止，停止——
土方从坐垫上重重的倾斜摔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着四肢大吼着。指尖因为痛苦和冰冷而颤抖着，指甲深深扎进掌心——
停下来！！！！！
被紧张的队士推开的门发出吱呀声，不堪重负的老旧刺耳。
土方噩梦般的记忆一下子被切断，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脑瞬间平静下来，双手揪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现实般鲜活的梦境，钢刃刺穿自己身体般的疼痛，让重压之下的身体丧失了行动的能力。脊柱神经被切断一样，没有办法移动一根手指。
队士扶着土方重新坐起来，轻拍着副长的背脊。
他大声的咳嗽起来，胸腔里满是过度紧张拼命跳动的心跳声。以袖子掩住口，忍不住咳出猩红色的液体。袖子上，脸上，哪里都是。
土方紧紧盯着自己的袖子和指尖。山崎退恰好看到了副长呆滞的神情，忍不住跑过来蹲下：“副长，你的袖子怎么了么？”
土方眨眨眼睛，尴尬的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袖口完好如初，手指上也没有血迹，白衬衫还是白衬衫，整齐的袖扣还紧紧地扣着。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刚刚只是幻觉。
“如果有问题的话，请千万要叫我。”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被土方以烟灰缸扔出的山崎退贴着和式的门跌坐下来。
又想起来了么？那样的事情——
最好一辈子都忘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