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无差）剑南歌接秋风吟》夏维

5、第五章

　　溪水潺潺流着，清澈见底的水流中时而漂浮来点点黑色的星点，原来是溪水中的星子鱼正在相互追逐嬉戏，溪边几位农妇边说笑边捶打着衣物，偶尔还有几个稚童追赶嬉闹，好不热闹。、

　　看着这李家村溪边的和谐欢快气氛，展昭不由得扬起嘴角，心中的郁结也稍稍的散开，快步走上前。

　　“这位……”展昭正准备询问一番，哪知话还未出口，便被热情开朗的农妇们打断。

　　“哟，你们快瞧，那官人多俊啊，我还从没见过这么俊的儿郎呢！”

　　“是啊，是啊。要是我家的娃有那模样准能讨个好媳妇。”

　　“真是越看越好看啊！不知是哪家的俊哥，到我们这小小的李家村来干什么啊？”

　　一众的农妇隔着一段距离交头接耳，嘻嘻笑笑，谈话的内容清晰的入了展昭的耳，没想到这里的农妇竟是如此的热情开放，他不禁感到微赧。只有再次抱拳，扬声道：“请问村子李二家该如何走？我是李家的远房亲戚，听闻李家惨变，李二哥嫂不幸双双身亡，仅仅留下一女，无人照料。这次特意前来是想要将随风侄女接去收养。”

　　“啊。原来你竟然是李二家的亲戚啊，哎，其实说起来他们家真是悲惨啊！那些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第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足以让李家雪恨！随风那娃也是可怜，小小的年纪就这么没了爹娘，这里又没个亲戚什么的可以依靠。本来我们是准备一个村子的人来把小随风养大的，你既然是他们家的亲戚的话，由你们家来养育小随风也好，我看你这样子，你家的家境一定还不错吧。这下子小随风可算是有个好的结果了。”答话的是头戴红巾的农妇，她似乎是几人中的大姐人物，和几个姐妹交谈一番后，走了出来对着展昭叹息道。

　　“我们看你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我这就带你去找小随风。”说完，交代了一下姐妹们帮忙看管一下未洗完的衣物，农妇二话不说，走在前面带着路，一路上将她所知道的关于李家的一切絮絮叨叨的说了出来。

　　展昭只是认真的听着，偶尔点头应上两声，亦步亦趋的跟在农妇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

　　“随风丫头，快快出来，你家的远房亲戚来看你了。”还只刚刚到门口，农妇便扯着嗓子大声唤了起来，一面对着展昭笑笑，道：“你暂且等等，随风丫头兴许还在屋子里做活呢，哎，那孩子现在什么活计都得自己干，我们这些个婶婶的要去帮忙，谁料那孩子，偏偏要自己干，还使劲的推着我们出去，不要妨碍到她了呢。你说，这丫头也特逞强了吧。”

　　“刘婶婶，你怎么又在说我了呢？”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梳着稚子头角，约摸十来岁的女孩冲到农妇的面前，嘟囔着嘴道。

　　农妇一巴掌轻轻拍在李随风的头上，笑道：“就是要说你，你这个丫头，嫌弃婶婶和你家没啥亲戚关系是不是，硬是不要婶婶帮手。你一个娃娃做得了什么啊？还好，你家的远房亲戚找来了，我把他送来了，到时候跟着你家亲戚去了外地，可不要忘了婶婶们啊！”

　　“什么？我家的远房亲戚？”李随风看着展昭大叫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农妇疑惑的望了望展昭，不解地问道，“难道他是说谎，可是，我们姐妹看这官人的模样，是个正经人家，哪里像那种人啊！”

　　展昭却是正待解释，话还未出口，倒被李随风的大叫给打住了。

　　“哎呀，是表舅啊！我想起来了，我娘曾经说过我们家还有个远房的表舅在外地做生意，那个，你就是我娘提及过的那个表舅对不？”眼里流光一闪，李随风转而忽然非常高兴，似乎并不在意展昭的回答，随口谢过了农妇，亲热的拉着展昭便去屋内。

　　“表舅，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茶！”李随风说完，又是匆匆忙忙地要离去。

　　“李姑娘，请见谅。其实展某并非你的表舅。”展昭止住了李随风的动作，歉意的说道，“展某此次前来，其实是为了刘家当铺被烧一案。这是展某在火灾现场发现之物，还请李姑娘过目，这个是否是你们李家之物？”

　　“你是当官的？”李随风横眉冷对道。

　　展昭明显感受到了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善，心中颇为无奈，只是继续解释道：“展某确是官府之人，只是和金坛县的县令并无关系。展某来自开封，是……”

　　猛的推了展昭一把，李随风狠狠的骂道：“狗官！你是来抓我的吧。那火就是我放的又怎么样？刘家的那些人害死我的父母，他们不该死吗？怎么？没了刘家的那个银库，你们这些当官的缺银子用了吗？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狗官！”

　　意料中的骂语仅仅引起了心底一下刺痛，展昭无奈，掏出了腰牌，正欲解释，门外却传来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

　　“李大哥，李大嫂。玉堂来看你们了，还有随风丫头，你的白哥哥来了！”

　　“白哥哥！”听到这个声音，李随风一喜，迅速的跑了出去，便叫道，“快救救我！白哥哥，官府的人要杀我！”

　　“哎，李姑娘，展某不是……”展昭初闻这个熟悉的声音，稍稍出了神，让李随风跑开了，只有立即追上去。

　　果然，那个人依旧是白的纯粹，俊逸出尘，一言一笑都昭示着他的傲，他的绝，他的神。此时的白玉堂正抱着哭泣的李随风，轻声的安慰着，一抬眼，望向展昭的眼神陡然从温柔转向狠戾，道：“展昭，竟然是你？”

　　不想被这个人误解，展昭急于解释道：“白兄，你误会了！展某并不是……”

　　“呜呜呜，白哥哥，救救我！那个人要杀我！他们害死了我的爹娘，现在又来害我了！”李随风陡然加大的哭声打断了展昭的话语。

　　白玉堂的脸色在听到李随风的话后迅速变得铁青，画影瞬间出鞘，直指展昭，冷哼道：“展昭，没想到你竟然对一个小女孩出手！”

　　“白兄，你误会了！展某并未对李姑娘出手，只是关于刘记当铺被烧一案，和李姑娘有莫大的关联，展某必须得查明真相，此次前来只是询问当晚的情况。还望白兄莫要多加插手！”展昭焦急的解释道。

　　“刘记当铺被烧？”白玉堂疑惑的望向李随风，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丫头，你爹娘呢？怎么不在？”

　　“哇哇——”一提及到爹娘，李随风忍不住大哭起来，将自己更加埋进在白玉堂的怀中，抽泣着说道：“爹娘他们，被害死了！就是那些个狗官和刘家那奸商把爹娘害死了！呜呜呜——我恨不过，两天前的晚上在悄悄从狗洞爬了进去，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家！那些人都该死！害死爹娘的人都该死！”

　　“你说什么！”白玉堂顿时惊讶得瞪大了眼，只是两年不见，他的恩人竟然突遭横祸，转眼间，那两个朴实敦厚的农家人，成了枉死魂，悲愤之情霎时间涌起，抬眼怒瞪展昭，道：“你可知道实情？”

　　展昭应道：“展某早已听说此事。刘家确是害死了李家夫妇。只是，李姑娘放火烧死刘家全家一案，展某必须要将其带去府衙审讯。”

　　“烧死全家？”白玉堂小声的嘀咕一声，紧接着抱紧李随风，扬声道：“随风丫头是白爷爷恩人之女，想要带她去衙门问罪，先问过白爷手中的画影！”

　　话音刚落，将李随风放置在身后，剑诀捏起，右腿后退半步，摆好了架势。

　　展昭不欲动手，仅仅再次抱拳，劝解道：“白兄，这是展某职责所在。还请白兄交出李姑娘！”

　　“休想！”白玉堂厉声道，同时身随声动，直扑向展昭，手中的剑上挑直逼展昭的眉心。

　　展昭后仰避过了一击，巨阙并未出鞘，用剑柄挡住了白玉堂的回转一击，将白玉堂逼退了几步。甩袖道：“白兄，你这是在妨碍公务！”

　　“御猫大人的公务与白某有何干？不过，要带走随风丫头，休想！你胆敢动丫头一根毫毛，白爷爷定会千倍奉还！”白玉堂随即侧身向前，挽了个剑花，剑影在展昭眼前晃动，眨眼间却用出现在了展昭的腰侧，变幻莫测。

　　展昭仅仅只是回躲，并没有出招，一边急急说道：“白兄，刘家所作所为确是天理难容。但是罪不至于要刘家全家陪葬。李姑娘那把火固然是因悲愤而放，可她伤及了无辜，刘家烧死的人当中甚至还有刚满月的稚子！”

　　“少罗嗦！”瞥眼见到李随风在听到展昭所说之话后突然的惊愕和恐惧，白玉堂怒斥打断了展昭，出手的招式更加迅速，逼得展昭不得不开始了还击。

　　巨阙终于响起龙吟，和画影面对面的正面交锋。白玉堂时而是攻击下盘，时而是从侧面袭击，时而倒转，剑尖指地，轻点起身，剑身随之上扬，眼见着就要将展昭活生生的劈开两半。展昭亟亟后退几步，巨阙挡在身前，将画影的剑锋压在下面，倾身向前，巨阙翻转向右。白玉堂身子急剧翻转，将要倒地时右手撑在地面，支起身子腾空一翻，稳稳落地。

　　展昭没有继续追击白玉堂，而是转向李随风呆的地方，燕子飞施展，“得罪了，李姑娘！”话音刚落，便一手抓住了李随风的右臂，正待离去。白玉堂一闪身，挡在了两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