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回神罗后的半个月，艾瑞尔一如既往的把自己关在解剖间，连外间递进来的实验数据都不看，更不要说制定什么研究计划了。T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在这半个月来恐怕就是整个神罗公司里最清闲的人了。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艾瑞尔博士私人实验室里的东西才是T计划最关键的内容，其他人不过是个幌子，但幌子也是有思想的，尤其是当他们闲下来有时间思考的时候。
与此同时，新一年的研究经费批了下来，分到艾瑞尔主管的T实验室的数目，在神罗所有研究项目中排第二，至于第一，自然是在宝条博士的实验室。
这钱不是小数目，大家依然心知肚明。
== == == == ==
咔嚓一声轻响，时针划过个细小的弧度，指在十一点。繁忙的米德加尔已经陷入了沉睡，而神罗大厦68楼的解剖间里依然灯火通明。
艾瑞尔揉揉酸痛的眼睛，从显微镜上移开了视线。
自年初，她就开始用魔晄液培养T病毒，事实也正如她预料的那样——原本低传染性，低毒性的病毒活性骤然增强，而其传染性还维持在原来的水平上——这也是舔食者西瓦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从第一阶段‘进化’到第三阶段的缘故。
但是，舔食者从头到尾都是失败的作品，因为它‘进化’的方向是错误的。正好比猴子变成人直立行走是进化，而人变成猴子用四肢走路是退化一样，虽然舔食者的攻击力和脑容量都在不断的增长，但是这种变化归根结底，只能算得上是退化。
退化的生物，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就是灭绝。
时间已经不多了，只剩下九个月，但有些东西却是急不来的。
艾瑞尔打了个哈欠，收拾好东西离开自己的小实验室。外间空荡荡，一个人值班的人都没有，只有几盏壁灯在墙上散发着幽蓝的光。
也难怪，外间的实验基本上是在停滞状态，除了二号培养皿里还养着一些小白鼠，其他都已经空了。
艾瑞尔无所谓的耸耸肩，把散落的头发捋到脑后，打开实验室大门。
“哟，这么晚，”一个人影靠在门边的墙上，抱着胳膊，懒懒的打了个招呼。
“萨……萨菲罗斯！你怎么在这？”艾瑞尔被吓了一跳，“你不是被派去巴诺拉了么？”
“扎克斯代我去了，”萨菲罗斯踢踢脚边装满了瓶瓶罐罐的的塑料袋子，“听说你酒量不错，来找你喝酒。”
艾瑞尔从口袋里摸索出根香烟，拿打火机点燃，惬意的吸了两口，才回道，“说吧，想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喝酒，”萨菲罗斯对她的戒备毫不在意。
“怎么，我们的大英雄也有找不到酒伴的时候？”艾瑞尔从萨菲罗斯身边经过，径直走向电梯，“不过我今天累了，就不奉陪了。”
吱嘎吱嘎——
有规律的声音在昏暗的走廊里突然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艾瑞尔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机械，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垃圾桶一样的身子，笨拙的两根履带——68楼没有巡逻机器“人”，更何况是这么老旧的货色。
机器慢悠悠的前近，在离艾瑞尔5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脑袋上的红灯急速的闪动。一根黑黝黝的枪管从它“嘴”里伸了出来，发出咯吱咯吱齿轮转动的声音，好似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连呼吸都带着喘息。
一道银光闪过，早就风烛残年的机器人彻底变成了废铜烂铁，瘫在地上滋滋的冒着烟。
“你也该管管了，”萨菲罗斯从容的收起刀。
“不过是个被淘汰的型号，他们也只有这点能耐了，”艾瑞尔掸掸烟灰，言语里透着一股莫名的惋惜。
“现在说去喝酒，还算数么？”艾瑞尔说。
== == == == == == == == ==
时值三月，春寒料峭，冷风一阵一阵的呼啸而过，吹的艾瑞尔裹紧着外套直哆嗦。神罗大厦的楼顶上，米德加尔最高的地方，映着魔晄炉淡绿色光芒的天空中没有一丝星光。
艾瑞尔连灌了两听啤酒，身上逐渐暖和了起来。
还记得她以前是不喜欢喝酒的，尤其讨厌啤酒，又苦又涩根本不能下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种味道，直到现在舌头上的味蕾已经麻木的分辨不出酒的苦涩。她需要的仅仅是酒精而已，尽管这事实上并不能让她更好受一点。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有个更好的发泄方式，可始终没什么能比抽烟喝酒来的更简单有效。
“你究竟在计划什么？”萨菲罗斯问道。
“你上回在电话里说，‘不会把你卷进去’，”艾瑞尔的眼睛清亮，“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科学部门的事情，大英雄就不要瞎参合了。”
萨菲罗斯仰头喝了口酒，魔晄炉冷淡又温暖的光线照在他的侧脸上，冷硬的线条似乎柔和了起来，“哪怕是，你手下人想杀你？”
“他们没这个能耐，更何况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不照样活的好好的，”艾瑞尔嗤笑着，呷了口啤酒，“不要再问我的事了，大英雄萨菲罗斯还不至于对这种鸡毛蒜皮的故事感兴趣。”
“叮铃铃——本电话来自坎塞尔，请速接听，本电话……”艾瑞尔的口袋里传出平浅的机械女声。
“喂？”艾瑞尔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
“艾瑞尔博士你在哪？”坎塞尔的声音有些焦急。
艾瑞尔不着痕迹的看了萨菲罗斯一眼，“唔……我有点事情……”
“我在走廊上看到了那个……然后打电话去实验室和宿舍都没人接听，我以为……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的方位！我的职责是保护你艾瑞尔博士……请……”
“我没事坎塞尔，”艾瑞尔柔和的打断了他的话，“马上就回去了，你先休息吧，就这样了，”她说完挂上电话，轻叹了口气，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
“你的小男朋友？”萨菲罗斯挑挑眉。
“不，我没男朋友，”艾瑞尔晃了晃手上的空瓶子，随手扔了出去。软金属的瓶子从楼顶上掉下去，撞到大厦坚硬的外壳，哐哐直响。
艾瑞尔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听金属相碰的清脆声音，低头从塑料袋子里捡出最后一听啤酒一饮而尽，“我回去了，”她把空罐子放在身边，拍拍手站起身来，“谢谢你的酒，哦还有，我想起一件事，二十年前神罗科学部门的主管，应该是荷兰德博士。”
“荷兰德……么？”
== == == == == == ==
艾瑞尔乘上电梯，只觉得脑袋清醒的很，一点睡意都没有，干脆又回了实验室。外间仍然空无一人，只有壁灯不遗余力的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冷冷清清。
艾瑞尔靠在雪白的墙壁上，突然觉得很无力，昏暗的灯光通过宁静的空气抵达她眼底，光怪陆离。
“杨旻！不要给你脸不要脸，要我信任你这是不可能的！越亲密的人越会背叛，多少人被自己老婆自己兄弟害垮，对，我是喜欢你，可我没有爱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陈旧的画面浮现上来，让艾瑞尔猝不及防，她颤着手伸进口袋，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她突然浅浅的笑起来。
哼，男朋友这种东西，就算有了又有什么用？只会让人沉浸在虚假的幸福里，变得更软弱更无能罢了。
叮——手机收到一封邮件，发信人是坎塞尔。
艾瑞尔点开附件里的音频文件。
“艾瑞尔博士，我很担心你，真的很担心你，虽然我很无能……”
叮——又是邮件，萨菲罗斯发来的。
“你手机铃声太难听了，换一个吧。”
“女神飞舞
从天降临
展开光与暗的羽翼
携同致福之赠物
……”
高昂的咏叹调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响起。
“艾瑞尔博士，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天天出现在我面前，却总觉得你好遥远，你在想什么呢？你在做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好想多了解你一点，好想多亲近你一点，好想看你笑的样子。我好想为你做些什么，可你似乎完全不需要别人帮忙，总是一个人，我还能做什么呢？总觉得自己好无能……”
艾瑞尔蜷着腿，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里，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