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之伏羲九音》迟到的叛逆期

14、宣都之行梦一场

　　华容完全不知道横看竖看不顺眼的容王和她家小白之间的“不正当交易”。她只是很恼火，为啥苏银和那个容色鬼似乎关系变好了？难道，难道……

　　“小白，小白！我要和你乘同一辆马车！”

　　“你是女眷，不方便和男子共乘。”

　　公主殿下恨恨地咬牙。

　　“小白，小白！把那只死猴子从你肩上扒下来！”

　　“我其实，挺喜欢猴子的。”（这只猴子，比他家的八阵可爱多了……）

　　公主殿下恨恨地咬嘴唇。

　　幸好，由于旅途轻松，所以从吴城到宣都的那段距离，华容觉得格外地短。

　　在看到宣都那高大的城门的时候，她忽然感到有些莫名地紧张，不禁紧紧地抓住冯姑姑的手。

　　“华容，你这样的女孩子，不管是在哪里都会讨人喜欢的。”苏银在身后说道。

　　“讨人喜欢？”她没想到苏银竟会这样评价她，只觉得耳根有点发烫，刚才的一点紧张不翼而飞。

　　因为是容王亲自迎的亲，东周国的迎接仪式很隆重。将华容接进皇宫之后便安排她住在嫔妃们居住的后宫的落英殿。整个过程中她都被冯姑姑操练着摆出一副待嫁公主应有的仪态，只觉得身心俱疲。

　　可是，在落英殿住了好几天，她也没见着那传说中的东周皇帝。郑将军将她送到目的地后便返回西蜀国了，因为他不是公主的“陪嫁”，还得回去继续统领禁军。她的“陪嫁”只剩冯姑姑一个人了，郑将军走的时候，华容看到她悄悄地哭了。

　　在自己和郑将军之间，她还是选择了自己。华容想，等自己在东周混熟了，就让她也回去吧……

　　她在角落里蹲了好久没封上妃子，苏银倒被封了个官。容王说他琴技太好，这样的人才不能浪费，把他派到掌乐司去当琴师教习去了。

　　“苏银的身份不合适，不可能安身在落英殿。到了宫中，公主就不该再任性而为。”那个容色鬼这么跟她解释。

　　“小白是我的护卫，我不能没有他。万一还有人要暗杀我怎么办？”华容一万个不乐意。

　　“护卫本王可以重新给你派一个，他可是本王身边最厉害的。岑夜，过来，你暂时充当公主殿下的护卫了。”容色鬼朝身后挥挥手，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立刻身形一闪站到华容面前。奇怪的是，他还是戴着那个金属的面具。看来不只是辟灵节，他平时也不露脸。

　　“我不喜欢黑色的东西，阴沉沉的，太丑，讨厌！”华容转身，退开几步。那个岑夜黑衣，黑面具，说不定还长着一张黑脸。她已经习惯了看到苏银那月亮一般皎洁无暇的脸，以后要她对着张黑脸，没门儿。

　　容王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抬手“刷”一下拿掉了岑夜的面具。华容一看，倒是有点惊讶。这人的脸不黑，比她想象中的要白得多了。而且，他的容貌看来很年轻，长得比王爷身边任何一个男宠都要俊美。

　　他像是没料到王爷会来这招，一脸受惊的样子，却没避开。不过，华容听到他低低地诅咒了一句：“好你个周容！真当老子是任你使唤的了，哼！”

　　华容有点惊讶——这个人，应该是容王的手下吧——手下有敢对主子这么说话的吗？

　　“本王当然不会安排长得又丑又讨厌的护卫给你，怎么样，这个总该满意了吧？”容王突然换出一副暧昧的脸。

　　只见岑夜很粗暴地一把将面具从他手上夺过，白了他一眼，立刻又戴上了。

　　华容疑惑——这个人，真是容王的手下吧？

　　“既然长得不难看，为何要整天戴个黑不溜秋的铁面具？”她有些好奇。

　　“这个嘛……”容王笑得很像一匹色狼，“因为本王喜欢脸蛋漂亮的男子，他总是在本王身边，若是不遮住脸，本王也许会忍不住强迫他做这个……或者那个——公主应该懂的。”

　　华容哼了一声，嗤之以鼻。

　　冯姑姑沉默地站在一旁，脸上写满尴尬：我家公主年纪尚小，居然在她面前讲这种东西……

　　华容似乎听到黑衣男把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不过，岑夜终究还是听话地当起了她的护卫。

　　她没见到皇帝，却见到了皇后。皇后看上去年纪已过三旬，神色之间也有些憔悴，像是身体不适。见到华容后，她也没说什么，就是问她生活是否习惯，有什么需要，还有就是让她去向太后请安。

　　这些事都是冯姑姑一手安排，她懒得自己费心思，干脆当个牵线木偶，冯姑姑让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让做啥就做啥。太后其实也没说啥，还是问她生活是否习惯，有什么需要，最后让她去跟其他妃嫔们打个招呼，向她们了解一下东周皇宫的规矩和习惯。

　　这招呼一打就过了三天。三天没看到小白了，这样的日子，无聊，无聊透顶。

　　落英殿名字起得好听，其实建筑设计得都很古板，层层叠叠的房子围着一个小小的院子，像是一个笼子。晚上想要赏月，还得爬到偏殿的顶上。

　　爬到屋顶看月亮，是她和苏银学到的习惯。他总是喜欢在明亮的月光下，一个人高高地静坐。他说，这样能够感受到宁静。月光将他整个人染上一层莹莹的光辉，看上去犹如梦境中人。他总是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即使是在人群中，也像是与尘嚣有着某种天然的疏离。

　　可是，当华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月光下，她感受到的并不是那种淡然的宁静。她觉得有点冷，有点——落寞。

　　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难道以后，就要在这里过下去吗？

　　总觉得，这样的人生像一场梦，没有真实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公主，是不是想家了？”

　　耳边传来冯姑姑的声音。她居然也爬到房顶上来，还真是难为她了。

　　“没有，这里其实也挺不错的。”她露出一个笑容。如果西蜀国王宫是存储了她从前记忆的地方，她一定会想念的。可是，那些她都没有记忆，也谈不上想念。

　　“是不是这里住得不习惯？”冯姑姑看出她心情不好，关切地问道。

　　“习惯的。只不过这里的房子没我从前的寝宫漂亮，这里的饭菜没有西蜀国的好吃。”她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这里的月亮，好像也不够亮……”

　　“公主……”冯姑姑不再说话，只是坐到她身边，轻轻地为她披上了一件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