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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绝 ...
白驹过隙,茸妃入宫竟有三月之久,三月来宫中人多数已对娘娘阿谀奉承,后宫朝夕骤变,见风使舵才是活命妙招。
这些时日来,很少有人见帝君再与尚宫相伴,众这才领悟,尚宫从来不过玩物,失信必然,失命早晚。
这日难得有乾华宫的内侍来了尚宫局。
“尚宫,帝君召见。”
图叶夷然拈花,头也不抬,“恩……说我头疼欲裂,去不成。”
内侍似想等她改主意,在门外等了许久才肯走。
青青在侧问:“怎么不去呢?”
“去了必然要碰见丁茸……来者非善。”她拈好数串杏花,这才随久候的青青去了景云斋。不知是否因为晋妙乱闹,这三日来晋翱竟同意图叶来探看。
青青在半路唏嘘,“说来真叫人恼火,我若不是下人定要指着太子爷的鼻子骂几句,公主这些日都病成这样,他还三天两头出宫去。”
“出宫频繁?”
“用频繁都不足以形容。”
待到了景云斋见了晋妙,图叶又陡然没了好心情,小姑娘强撑着萎靡精神,可怜模样实在叫人笑不出,她撑笑熬了片刻窗外便一闪黑影,图叶料到是柏南前来探望便也不多说,垂头吻了晋妙的额头便与青青一同离开。
“太医每日都来请脉吗?没诊出得了什么病?”
“来是来,可也没说什么,只说公主精火不足才会手足不利落。”
“恩……那柏南天天来?”
“是啊,我原想赶走他,自己却被公主赶走了,真叫人气。”丫头顿足。
“罢了吧,有人陪着叫她开心,好过她伶仃卧床。”扭头见青青笑着,她才道:“莫名笑什么?中邪了?”
“自从太子爷回宫后,叶尚宫的脾气愈来愈好。”
“哎?你敢胡言乱语?”图叶跳去掐她小腰,却隔着拱门望见一个疾步远影,云鹤之姿态,是郁儒丘。
青青顺势望去,凑上道:“是国师大人呢,对了,那天我偷听柏南与公主闲聊,说近来帝君常召国师大人,像是茸妃娘娘想要召见他借了帝君的名义,我看不久国师就要和娘娘结党了,又要多当心一人了,哎呀,这话说回来那柏南也要防备着,不准他再来了……”
图叶笑听她唠叨,豪无表态。
晚时她落了清闲,在尚宫局里打点今日所出,到灯影摇曳聊赖时却见屋中窜进一只三花猫,那猫儿在屋角摊身玩着尾巴,不会儿又试探着在她鞋边乱蹭,迷眼打滚好生可爱,图叶伸手去抓它,它却逃也似的朝门外去。
猫儿立在门槛上回头望着她,猫眼森森然,她陡然觉得浑身激灵,即刻中邪般挪步迈出门,这一路跟随竟走到夜雾中,不知走了多久,四境高墙偏僻也不知在何处。每次她欲停下脚步,猫都像懂了她心思般扭头望她。
图叶正疑惑是否被勾了魂,再抬首却见远雾中亦漫步来一只白猫,尾随其后也有一人,尊容之下亦是不安,抬首时与她同样诧异。
“太子爷?”
“图叶?”
这不是相邀亦非巧合,此时面前两只猫竟已腾空消失,两人对视之下大呼不好,却在此刻同时被人覆住口鼻,浓香入脑,心脉刺麻,二人双眼一黑,晕倒在地。
*
彻底的昏厥只在瞬间,眨眼间晕眩,眨眼间她又醒了,人虽醒却眼迷蒙,有人将她翻来倒去,粗鲁的扯着双袖。
“作死吗?还不动作快些,要被捉住有你我好看。”
“都安妥好了,快走吧。”
一阵风袭地,门闭周遭静。
图叶掐着手指终于摸着脸撑开眼皮,眼前屋子极小,四壁黑灰,是某院柴房,身下有极薄的枯草干枝,幸而背脊上有厚疤覆盖,感受不到疼。
这屋子中有着如狂风暴雨前的寂静,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耳侧的另一个频率。
她陡然僵住,扭头望着身边人,是晋翱。他在此时亦睁眼,所谓柔情不过在瞬间泯灭很快转化为大惊。
他们就如此通身赤/裸的对视了片刻,谁也没说一语。
几层墙之外有人声报:“帝君到,郁大人到,茸妃娘娘到,丁大人到!”
图叶大惊起身,意识到身处恶境,她认识到这时尚宫局西苑的废柴房,帝君就要受人指引前来,之前出的事无从考究,之后的事只会是一件:太子爷与宫中女眷苟且,二人深陷囹圄,死或贬。
宫墙之下来者只需走上几百米就会到这,晋翱忽而上前抱起她,扶腰将她举上高窗。
“只要你走了,你我都会相安无事。”
她顶住窗框,挣扎下来,“这是有人有心设计,我若出去兴许即刻被擒住,那时才是百口莫辩,就算我顺利离开,留下你一人,最后只会诸多猜疑,叫你我无话可说。我们只需把事实告诉帝君,仅此而已。”
“他不会信。”
“所以要他不得不信。”
图叶拾起粗柴,隔衣物在他肩后重重挥去,“别的话奴婢不敢说,自救却是有办法。”情急的棍棒挥打在晋翱背上留下一条重重的痕印,她转身拾起破罐包在衣中往脑后猛而一击,瓦罐竟被击碎,脑后已流血不止。
门外步声急速恰巧停在门外,两人噤声卧睡下。
帝君怒声:“开门!”
内侍上前踹了几番,才将木门踹裂,一群人正在月光柴灰下看清薄薄草垛上的男女,两人正面面相卧,衣不遮体,叫人好生羞涩。
丁茸捂嘴惊道:“原来太子和这宫女果真有苟且,看来搜出的私通信上都是实话。”
丁康亦是装腔作势:“这……这这这,原来太子爷竟……来人啊,快把那女人的脸扭过来,看看是哪个想借主上位的丫头夜中传信,与太子爷私密!”
“不必看了!”帝君抬手止住几人,面色汹汹,“来人,去取寡人的刺鞭!”
“教训的事不急。”郁儒丘一直沉默,这时才道。他脱衣盖住两人,却引来众人不满,丁康讥讽道:“郁大人这是做什么?狗男狗女也配穿衣?难不成大人同情怜悯?”
“世上亦有人面兽心,狗男女为何不配穿衣?帝君姑且听我一问,宫中亦有深庭,为何太子与叶尚宫在尚宫局废苑苟且?为何通奸书信这样的证据太子爷并不销毁?现在细看,二人不是呈现昏厥状态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苟且?”
“这……话也无不对。”帝君闻言确是有理,只好暂忍怒气,找人将两人裹衣抬回宫房。
扶图叶起身的侍女暗暗惊心:“这……尚宫脑后有血啊。”稍一摸就是满手红。
急急安顿二人后,御医分别检查了外表,即刻道:“太子爷与叶尚宫分别在颈后与脑后受到重击,有淤青与流血之状。”
郁儒丘道:“若说深了,岂不就是遭人陷害。”
丁茸闻言冷笑,“郁大人平日谈论宫中事便沉默寡言,何以今日为此事多言盛想?”
“难道娘娘觉得此二人能与宫中其他人比较?还是娘娘觉得太子与女官不配多想?”
帝君挥手噤声,拍案而起,“这后宫居然有人下如此伎俩,简直是愚弄寡人!”
“帝君莫急,此事定然可以查出,待查出此人必给重罚。眼下还是先远离这,等太子爷与尚宫醒了再盘问也不迟……”
丁康话还未完,丁茸便扶头作晕眩状,帝君只好先带几人离开了。
待屋内走空,图叶才松口大喘气。
倘若真如言搜了她的通奸信,定有人仿她字迹,在宫中她极少动笔,唯独常在乾华宫与帝君题写字画,照此看这事多半与丁府人有关。
忖到近天明她才下床开门,却见门外有内侍守着,“奴才给叶尚宫请安,尚宫醒了,需不需通报?”
她单影晃了两下,扶着门借机望着对面,那门前无人,门中无灯火,太子爷似乎被自己手下的人抬回了书阁,最后空留她在这。
谣言纵然是假也会损人清誉,看来无论如何,帝君都已介怀在心。
天明后并没人应言来探看查问,图叶自导的说辞终落的一个空。一日聊赖以过,晚上青青偷溜过路,趁着内侍不留意塞了封信进门。
信上说今日太子爷被帝君传去问话,他强硬不辩,反怒斥丁茸丁康,像是与丁府的人决裂。帝君本是准备大查此事,但因他如此干脆便不了了之。最后另有一事,帝君暂指一人取代图叶来掌管尚宫局。
叶尚宫这个名号,在东宫失效了。
有人暗地使尽招数,复日清晨御医便前来请脉,吱呜下道:“您身已染病,不得见天日,须得足不出户。”
“这样说夜中我便能出去?”
“非也非也,夜中不能染湿热之气。”
她讥诮,“这是什么怪病?为了让我禁足,娘娘也是头疼的厉害吧?”
御医答不上话,知她难缠,搂着药箱颤颤克克的跑了。
而后两天无任何消息前来,她像是被人忘了彻底。这两昼夜足以发生许多事,今夜她耐不住,小心叠桌爬椅登上房梁,掀了玉瓦从屋顶上溜了出去。
只高了一墙,视野却高千万丈。从这远观夜宫,仿若自己是至高无上的神欲要主宰这一片土地,编织故事的开始末章,死或生,生或死。
顺着尖顶屋脊往北去能路过许多地方,瓦下有各种唏嘘与谄笑,这宫中黑暗的人心一一被她踩在脚下。
不多时她停在蓬华斋的顶上,俯身偷闻人声。
“人也找到了,何不敲晕了直接带走?”
“那她岂不是要恨我?”
图叶移开一片瓦,俯瞰身下肩上一抹桃。
“为这人一直留在这炼狱里,值得吗大人?”
“不值得,可大人乐意。”
柏南不满道:“她当年对你那样不客气,干嘛如此好心,叫她自生自灭吧。”
桃色一动,离开了她的视线,“她当年应我的事,总是要兑现的。”
总需兑现……屋顶上的心沉了沉,图叶盖上玉瓦踩着心率赶去景云斋。
然而她还未到跟前便见一群人乘着夜色将晋妙抬上架子,避开三三两两的守夜兵从后门往南去。
她从高处跟去,听见青青的哭与晋妙的痛吟,不知他们趁着夜色去何处。
“公主别怕,等到了宫外一定有好大夫,宫外奇医多不甚数,你不会有事的。”
“青青,今天御医请脉后与皇兄说了什么?你一字一句告诉我,是不是我的病治不好了,所以要离开这里?”
“胡说,太子爷说了是去德云山庄避暑,你别胡思乱想。”
“那你方才哭什么?”
“都怪公主,你疼却不哭,我只好替着你哭。”
青青并未提过她们私下离宫之事,若非事出有因便是事出突然,见二人趁夜色离开她竟有一丝轻松,也许那话是对的,能离开且离开。
图叶已跟随到路尽,只得任由那些人消失。
原想来探晋妙,既然人是走了,也没必要长留。空走了的旅途还需尽快回程,然扭步之时有厉光擦过她耳廓,竟是一片锋利瓷片,她摇晃着滚下房梁,重重摔在阶梯上。
院里石桌边一直有人在,酒水满桌,一片银华。
“登高望远纵然能看尽秘密,一个踉跄却能死得快。”
图叶起身一瞬才觉得左腿似乎折了,她坐在檐下笑:“我以为宫中除了国师大人不会有人在夜半饮酒。”
晋翱未语,直到她依柱走开,他才抬首,“醉酒又醒,再不能眠,只好借酒再醉。今夜无人,赏脸一起吗?”
图叶摇摆坐下身,“奴婢来问一句,那日迫不得已打在太子爷背后的伤,都好了吗?”
“恩。”他提起脚边酒壶,大肆对饮。
“你以前不大饮酒。”
“过去不要提了。”
她一杯灌肠,踌躇后才小心问:“自我入宫时便与晋妙为伴,三年虽不长却也不算朝夕……所以关于她的病,能与我说说吗?”
他仰头吞酒,烈酒顺着脸颊流进衣领。
图叶强硬的笑着,掐紧手心:“是骨痨吗?”她观察这样久,一直不肯承认猜中的七八分,这或许根本无需他来肯定。
晋翱始终没有再说,一杯杯酒灌着,仰头或垂头都不看她,酒壶很快尽空,愁人醉了。
“开始只是为了尽快结束……都……该结束了……”从始至终他之说了这样一句,便应着酒气闭了眼。
不知何处游来残絮过了墙头,像是白雪落在杯中,她弯腰抹去他发上白丝,怎料到那一缕白竟是白发,顾盼顾盼怪的谁,怪只怪她已离他太远,对他一无所知。她小心翼翼梳理着他的鬓发,却忽而望见他耳后有七点针眼,针身早已在肉中,她刚要去碰,却被人推开手。
“你做什么!”玉真不知何时已在她身侧,又惊又恼。
图叶扶起晋翱退了数步,“我一直以来觉得太子爷多了几分不曾有的戾气,原来你对他做了手脚?他耳后插的什么?”
“你可以动手拔下来试试。”见图叶抬手,他猛然上前将她一扯,“你还真动!”
“你对他用了什么?蛊针?”
“你以为人人是你,对人能狠则狠?”他架起晋翱往屋中去,“这事我原不想说,现在倒怕你纠缠我,我倒不怕让你知道,进来吧。”
玉真转身闭门,抽下指尖朱砂针,面颊蠕动终露棱角,易容太久有皮肉之苦,他按着额穴潺潺道:“我曾说我是太子爷从沙场捡回来的,一如我说,我的确是从沙场上来,只不过是我捡了他,晋翱离开翱宫那年秋,边疆便起了战乱,你可记得?”
“顿顿呜呜,到底要说什么?”
他不理会,继续道:“那场争斗翱占下风,直到从北调兵才得以缓解,我伪装成逃荒人随着兵队到了沙场,那时候我并未见到晋翱,将士说太子爷在沙场不见了,大概战死了,我连夜去万里尸首下寻找,终于将他翻了出来。”
“我话到如此,你大概也明白了。他死了,被人一刀贯喉。”
“你如今能看见他也该多谢我,若非用我还魂针续命,他早成了白骨。”他伸腰将图叶拉出门,“我话完了,夜也深了,你我都该走了。”
她抬头顿了顿,弯眼笑了半刻才与他一起走到分岔口,直到玉真去了另一条路她才多问一句。
“你方才是在说笑吗?”
“你不用假意平静。”
“大限……还剩多久?”
“或有半年,或明日便死。”
“多谢。”
一瘸一拐,她转身,走的孑然一人。
*
沉眠后春已去,夏色深。翱国的暑天总是快于别处,每年夏初蔓音阁便迎来初夏戏宴,帝君在今夜邀众臣赏月赏人,如今茸妃娘娘掌后宫之势,又招摇以一己之名广邀东西宫的人,宫人如闻臭蝇虫纷纷赶来献媚。
初入戌时,图叶还睡着,有人破门兀自入屋,坐上床沿。她睁眼盯着被上洗不净的污渍,不说亦不问。过了片刻,那人躺下身,将手轻放她腰间,而后却在她沉默里肆意妄为,一分一寸将她环住。
她开开口,嗓音哑然:“想与我苟且吗?”
郁儒丘笑了几声,埋头嗅着,“睡了整日吗?发丝上染了褥子的皂角味。”他扭过她的脸,然后说:“眼眶红的委屈。”
她合上眼,“是解不掉的倦意。”
“近来神色不好。”
“近来我并没有碰见你。”
“我自作多情猜的。”他捏起她左手无名指,拉高了摆荡着,“不屑顾盼的小娘子,初夏的蝉嘶好闹,不要睡了,大人带你去看戏。”
“我是假养身真禁足,何况也没受邀,你不怕?”
“大人只怕你倔脾气。”他掀开被褥,下面埋着她肿粗乌黑的左腿,“好家伙,折断了腿吗,来吧,大人我抱你去。”
她抬起右腿,又迟疑了一下,“我心情很不好,别弄疼我。”
他将她揉在身前,如莺滑入夜,“看完这出戏,心情自会好的。”
三洋没脑子没文采,啥也没,有着一手坑爹不留情的码字速度,乌龟蜗牛在我面前都是小巫见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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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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