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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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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是谁在她耳边呢喃细语?
梦境朦胧,纪双双不安地蹙紧蛾眉。
他醉酒说爱,她装作不知。
其实,那时候,她就应该走开,不应该再跟他走得那么近。
既然,她不愿,也不想去冒险……
那么,这样的暧昧,又算什么?
可是,他似乎完全听不懂她的拒绝,就算她如何任性,他都可以非常的容忍她,非常的宠溺她,随她横行,任她想要怎样都可以,他总能对她笑得很温暖。
那样的容忍,那样的宠溺,那样的温暖,勾住了她的心弦,就像是一个大漩涡,一瞬就将她席卷进了不可预知的深处。
慢慢地,拒绝他,给他脸色变成一件在她的世界里非常困难的事情。
她仿佛也舍不得就这样失去他。
她想,如果她真的可以忘记他所说的话,就这样与他做一辈子的挚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不管她是快乐或悲伤,她的身边一直有他,都有他。
原来做这种盗铃掩耳之事,也是一种幸福。
直到他与‘她’一齐走到她面前。
女人她很熟悉,明颖彤。
男人她更是熟悉,薛枫。
他们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笑得一脸甜蜜,而他低头去看‘她’,他的脸上是她无比熟悉的笑容,是那种无可奈何的宠溺。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他那样的表情,他那样的笑容,他那样的包容,他那样的宠溺,不可能只专属她一个人。
她以为他不同,慢慢卸下心防。
可终究,他还是男人,他也可以将给她的温柔,给她的体贴,给她的一切全部转交给另外一个女人。
像是有一把尖锐的匕首划过她的心脏,所到之处,皆是鲜血淋淋。
她捂着胸口,觉得好痛!
相较之下,之前的那些疼痛,其实是轻的。
如此这般的感觉才是痛,真正的疼痛。
她的世界急速崩溃,一点一点,从她的脚底裂开来,她正被一双冰冷的手抓着,一直往下掉、往下掉……
她的双手胡乱挥舞,耳边焦急的唤声,唤回她的神智,唤回她飘散的灵魂,却拉不回她的心。
纪双双醒来,茫然四顾。
“终于愿意醒了?”万泓说。
纪双双看着那张溢着担忧和关切的男性脸庞,心又泛起熟悉的疼痛。
她定定地望着他,一语不发。
万泓被她看得极不自在,“是不是饿了?”这么久滴水未尽,该是饿了。
“死小孩,你的脸肿了。”好半天,她说了这么一句。
他脸一红,伸指轻触她的颊,“女人,咱们彼此彼此。”
“死小孩……”她说,“我完了。”真的完了。
他的心一跳,“你放心,虽然朕还是很想教训你,但是,有朕在,不会让别人伤你分毫,你不会完的。”
“那……死小孩,你是九五之尊……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知道朕是九五之尊还不停叫朕死小孩,还想请朕帮忙,你以为朕会答应吗?”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没原则地问,“究竟是什么忙?”
她几次张口,总是无声。
难掩的惆怅在心底声声叹息,他说,“你是想朕帮你通缉薛枫?把他的心挖出来还你?”
她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希望你能阉了他,免得他祸害更多的女人。”
万泓听后一愣一愣在那里。
纪双双下床,才抬眸就看到丰盛的食物,走过去,坐下来,开始吃。
万泓跟着坐过去,他就是喜欢她的不拘束,在他面前的自然,没有任何繁文缛节。
当然,他是不会责怪她不懂礼数的。
他问,“你说真的?!”
纪双双低头吃东西,她没立即回答。
“你可要想清楚,朕可不会平白帮你,会要你付出代价做为交换的,而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如若你想反悔,朕可不答应。”
禀报声在这时响起。
万泓立即褪去吊儿郎当,一副威严状。
他拉下屏风,留纪双双一人在屏风之后享受美食。
走出内室,他坐于外室的高木椅之上,随后,清了清嗓子,他道,“进来。”
进来的侍卫道,“圣上,十三皇子求见。”
万泓蹙眉,挥手,“请他进来。”
侍卫才走不多会,十三皇子万长嵩便走进来半膝着地,神态自然,朗声道,“圣上福安。”
万泓面目含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刚进来十三皇子万长嵩,喉结滚动了两下,吐出低沉的声音:“十三哥,快快请起。”
纪双双从屏风后探出头来,十三皇子万长嵩?传言万长嵩想要借着‘七蕃之变’谋取权位却被九皇子震压,最后幡然醒悟的那个万长嵩?
十三皇子万长嵩乃花娘所生之子,确比万泓大上些许,那双眼睛锐利且睿智,有着不怒而威的凛凛风范,感觉上就像是个很不得了的人物。
“十三哥征战归来,辛苦了,是朕考虑不周,早知道就该派人去迎接十三哥的。明日庆功宴还请十三哥定要给面子入席才好。”
万长嵩再次躬了个身,“谢圣上盛情之邀。”
万泓问道:“十三哥年纪也不小了,十八哥也已娶妃,十三哥何时迎娶?不知十三哥有没有中意的女子?”
万长嵩眉目不动,他道,“佳珊。”
万泓微怔,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佳珊啊?十三哥,天下女子任你拣,任你挑,任你选,但唯独佳珊不行,你可知,她是文武大臣们内定的,朕的皇后。”
万长嵩毅然地说道,“请圣上把她让给我,把她交给我。”这也是他急速回京的原因。
万泓撇唇一笑,兴味地说:“如果朕不把她让给你呢?如果朕一定要她做朕的皇后呢?”
万长嵩一震,不加思索地道:“如果是别的男人,我会杀了他,可是,我无法对圣上动手,所以,就请圣上先赐死我吧!”
听见万长嵩这番话,最震惊的不是万泓,而是纪双双,食物咽在口中,实难下咽。
“唉,十三哥——”万泓的脸上不见一丝愠色,依旧只是高深的笑意,“这样吧,我们来交换个条件。”
万长嵩疑惑地看着万泓,“条件?”
“没错。”万泓点点头,“你帮朕收复五里弯,五里弯失守多年,如若十三哥能将其拿下,那么,朕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你奖赏,介时,你便可名正言顺地向朕要佳珊作为奖赏,朕可以给你一年的时间,朕保证在这一年之内绝不动佳珊,也会抗住文武百官要朕迎娶她,册封她为皇后的压力,如果十三哥做得到,朕就把她交还给你。”
万泓的唇角微微勾起,继而,又笑道:“女人的青春是经不起耽搁的,不知十三哥以为如何?”
万长嵩迟疑了一下,思忖了片刻,道,“圣上的心思多在江山社稷上,是我朝百姓之福祉,微臣拿自己的婚事跟国家大事相提并论,实在惭愧……圣上的好意,微臣领了。”
纪双双暗暗咋舌这亲兄亲弟之间的迂回,很明显的彼此心知肚明,偏要拐弯抹角,绕来绕去,他们两人不累,这听的人都要累了。
万长嵩离开之后,万泓这才又走进内室。
纪双双已经吃饱喝足瘫在椅子上。
万泓不禁道,“纪双双,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纪双双捏他的脸颊,“本来很可爱的,干嘛扮老虎?”
“很烦吧?”她突然说。
“什么?”他没意会过来。
“做皇帝很烦吧?”
“……”
“这样的勾心斗角你不觉得累吗?”她说,“故意抬出别人的弱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赢得的胜利真的会让人有获胜的感觉吗?”
万泓竟没有生气,他反而是笑了,“纪双双,你真的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朕说话的女人。真的,在遇到你之前,朕认为女人唯一的功用便是传宗接代,供男人发泄欲望的棋子。因为,在朕面前,所有的女人都是乖巧温驯,没有脾气,甚至没有主见的,朕说什么便是什么,朕也从来没去想过男人是人,女人是人,为什么女人就注定要比男人卑微,比男人没有地位这样的问题。纪双双,你让朕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让朕有这种感觉的女人,也仅你一人。既然薛枫不要你,既然朕的后宫损失了一位绝世美人,既然你误闯进来,那么,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你就跟着朕,做朕的贵妃,荣华富贵任你享用,侍卫丫环供你差遣,如何?”
这话说得太唐突,也太突然,突然得让人不知所措。
纪双双被万泓的话吓到,急急起身,“你答应放我离开的。”
“朕说的话,你好生考虑。”万泓丢给她一块金牌,“朕答应过放你离开,当然不会将你强留于皇城之内。”
她反射性地接过金牌,愣在原地。
他说,“有了它,以后,你便可以很随意地在这皇城出入走动。”
“我……”纪双双把金牌扔回给万泓,“我不需要它。”她确定自己绝不会再踏进这事非之地。
万泓挑眉,“你一定会需要它的,而且很快便会需要它。”
“什么意思?”纪双双有极其不好的预感。
“纪晔,纪员外虽年事已高,但朕挺想跟他谈谈的。”
“你想对我爹做什么?”
“你爹是享受至高尊崇还是一生因你与薛枫没名没份行走江湖而家门受辱,选择全在你,不在于朕想做什么。”
“你要胁我?”
“此话从何说起?朕只是想请你不妨重新考虑一番。”
纪双双完全被万泓弄糊涂了,不久前才想要饿死她,一转眼便要她做他的众妃之一,这也太可笑了。
“你有病啊?!”纪双双恼了。
万泓笑了,“没遇到你之前,朕一直好好的,遇到你,朕就病了,你不觉得自己应该为此负责吗?”
“不准你找上我爹,使阴手段!”纪双双厉声警告,“否则,我绝不会让你有全尸!”
万泓笑得更开心了,“也好,黄泉路上有你相陪,一定不是一件寂寞的事。”
他的笑容不是假笑,不是敷衍的笑,那是真正的笑容,纪双双的心猛然被击了一下,脱口而出,“死小孩,你很寂寞吗?”
万泓的笑容僵在脸上。
此刻的万泓不再是刚刚那个与万长嵩对谈,胸有成竹,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只是像一个想要得到糖却得不到,在倔强着的孩子。
是啊,除去那些关于民生的责任,除去那些关于国家的重担,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孩子。
那一种揪紧心肺的感觉又浮现了,那是心疼。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已经看透人世的凉薄,还要担起一个国家,那该是一件多么难以承受的负荷?
纪双双了解了,她用真诚的微笑对他,用敬他的语气对他说,“圣上,你只是因为一人站在顶端常常不寒而栗,又找不到人作陪,才想拉我上去,对吧?”真是一个别扭的死小孩,“这样吧,我一有时间就来皇城看你?”
万泓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心绪,侧面望去,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纪双双又捏他的脸颊,“咱们以后可以姐弟相称哦,其实,我一直想要一个长得跟你一样帅,一样聪明的弟弟。”可,就是不要从小便背负那么多的卸不下,推不了的责任。
纪双双忍不住伸出手,想拂去万泓凝聚在眉头那一股因落寞而郁郁不欢的阴影。
“别碰我!谁要做你的弟弟?不自量力的女人!”万泓狠狠地拂掉纪双双的手,板起脸,退一步,背过身,“你走吧,要走,你就走吧,就洒洒脱脱地走吧!然而,若你再入宫,朕对你,势在必得!走吧,离开这儿,再也别回来!”
没有人会一直守在原处等待的。
如果已经离开,那就不必回头。
因为,没有人会在原处等待。
所以,人更不要轻率的放弃。
这是明颖彤这些日子领悟出来的道理。
她跟薛枫从相识到相知到成为密友,其间的时间不比纪双双与薛枫共同相处的时间短。
她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爹把她卖到青楼,她即使被鞭打得头破血流也从未放弃离开那个地方的念头。
在青楼,没有人能逃过被蹂躏的命运。
但是,她逃出来了,而且,之后的她,过得比里面的任何一个当红花旦都好。
在任何事上,她都是一个坚强的人,生命力顽韧得不可思议。
只有他,只有对薛枫这个让她心动,让她心念的男人,她放弃得太快,投降得太早。
她既已知,他心中有她,他在乎她,他全心地信任她。
这一次,她再不要错过机会,再不要轻言放弃。
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她必须把握。
然而,她如何向薛枫交代纪双双的行踪?
“颖彤?”
薛枫注意到马车停了,掀起帘子,入眼的是那扇他无比熟悉的大门。
“终于,回家了。”明颖彤笑言。
这里是定襄的枫华居,远离了京城,她的心在这一刻总算得到一丝安宁。
薛枫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明颖彤在后,替他把披风穿好,因为这一阵子气温忽高忽低,她怕薛枫受寒,他的伤还未全好,一吹风便会咳嗽,发寒。
定襄不比京城,定襄的温度是较低的。
薛枫进了枫华居,见着钱生金,不理会钱生金的惊喜,劈头就问他,“她呢?”
“她?”钱生金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薛枫等不急,推开钱生金,自己找人。
明颖彤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在枫华居,明颖彤很得人心,而且,薛枫如若有事稍离,枫华居都是交给明颖彤打点,所以,当明颖彤示意之时,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俨然把她当成除了正主子之外最大的主子。
“枫!”明颖彤拉住心急如焚,想要见到纪双双的薛枫,“对不起,我骗了你。”她一脸难色,“纪双双不在这里,她根本没有回来。”
薛枫怔了怔,随即眼冒火光,他厉声责问,“如果她不在这里,如果她根本没有回来,你为什么要骗我?!颖彤,你太过分了!你明知道我是那么担心她的安危,你却骗我!她是不是根本还在京城?!”
冲动是薛枫的代名词,就如同,他相信明颖彤,在清醒后听到她说,纪双双已经先行回了枫华居,他便在那一刻就要明颖彤雇佣马匹,马上兼程赶回定襄,无奈在明颖彤的歹说好说之下,将马匹改成了马车,因为明颖彤说,他不能病着身子见纪双双,否则,纪双双定不会见他。
明颖彤明白,只要抬出纪双双,薛枫就会很听话。
薛枫若要使轻功,除非他愿意,没有人能追上他。
“纪双双!”明颖彤的这一声大喊,果然让薛枫停下脚步。
明颖彤追上去,一把搂住他的腰,脸蛋埋进他的后背,“枫……枫……”她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不要再去找她了,她不会再见你了,你也不会再见到她。”
“明颖彤,放开我!”
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带着真实可感的情绪唤她,可是,却是叫她放手。
已经做了,已经断了自己的退路。
她,怎么可能放手?!
“枫,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打我、骂我,都随便你,但是,不要再去找她了,拜托。”这种示弱的话,从来都不是她明颖彤会说出口的,可是,为了他,她说了她不会说的话,做了她不耻做的事,“她不要你了,她知道你跟我已有夫妻之实,她怎么可能还要你?枫,懂我如你,知你如我,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你在抱我之时的挣扎?枫,我需要你,你利用我,你想用最激烈的手段逼出她的承诺,可是,枫,你得承认,你输了,输得很惨!”
“放手!”薛枫恨恨地咬牙。
“不要,我不要。”明颖彤拼命地抱紧薛枫,摇头,“她跟我说了,她恨你!她不想再见到你,一辈子都不想!枫,你真想要一辈子这么跟她耗下去吗?你等了她那么多年,可是她回报了你什么?!枫,你认清事实行不行?她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你!她尚且不会接受以前的你,现在的你,她更不可能接受!你再去找她,只是让自己痛苦而已!只是徒增痛苦!枫,别说你可以一辈子无欲无求的陪着她,伴着她!你不是就是想让我做导火索,把一切引爆?!你难道就不曾料想过这个后果吗?!枫,你或许骗得了你自己,但是你骗不了我!”
“我后悔了。”薛枫冷笑着,一把拉开明颖彤,握痛了她,“我真的后悔了!我可以补偿她,但是我不能失去她!不能!”
明颖彤漂亮的眸子瞪得大大的,里面有哀伤,有难过,“薛枫,你自甘堕落!你要自甘堕落到什么时候?!你可不可以看看我?你跟她不合适的,不合适的人怎么都不会合适!我们才合适,我懂你,她懂你吗?!你懂她,但是她懂你吗?!她不懂!因为她一直没有花心思在你身上!她只爱她自己!为什么你宁愿爱她那样的女人,也不愿意看看在你身边,一直懂你的我?!”
你懂她,但是她懂你吗?!她不懂!因为她一直没有花心思在你身上!
薛枫的心被明颖彤的话打入最冰冷的地狱里,瞬间结冰,那是难以言喻,窒息的痛。
“薛枫,为什么你要巴巴地凑在她身边,像狗一样匍匐在她的脚下被她的喜怒哀乐牵动?!为什么你要在她面前活得那么卑微?!”
“明颖彤!”薛枫拉近明颖彤,握紧她的肩膀,锐利的眼眸,盯入她的眼睛里,“你给我住嘴!我不许你再说了,听到没有?!”
薛枫随即用力地推开明颖彤,没有收敛力道,将她推离自己,推得远远的,明颖彤撞上身后的四方桌一角,腰腹磕上硬实的桌面,让她痛得皱眉。
血一点一点染红了她的裙摆,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颖彤——”
薛枫冲过去,抱起明颖彤,手心漾开黏粘稠稠的血色。
明颖彤被安置在床上。
钱生金看着主子,发现主子完全没有看自己,便转望大夫。
大夫用力地抚了下明颖彤起伏不定的腹部,而后伸手搭上那只纤细的皓腕。
大夫眉宇间纠成一团,似乎为什么而困惑。
薛枫更是不安,心头添堵。
“老家伙,你到底行不行?你那点破医术还能见人吗?”薛枫口不择言。
大夫逸出一抹飘荡的笑意,“我的医术要是不能见人,能检查出这位姑娘已有一个月左右的身孕吗?”
闻言,薛枫默默呢喃,“一个月左右的身孕——”一字一字扣上心扉,忽然,他的声音偏高,“你是说,她怀孕了?”
薛枫不敢置信地指了指床上早已陷入昏迷中的明颖彤,脸上探不出喜怒。
“对,她是怀孕了。”大夫顿了顿,抿唇道,“但是,她虽是喜脉,却胎位不正,有小产的迹象,如果两个月之内能够安然无恙,那么以后也就没事了。若是不能,那么……”
大夫看到薛枫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便将接下去的话语直接咽了回去。
倒是钱生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若是不能,怎样?”
大夫道,“若是不能,以后恐将难孕,今日之不小心让她本来就不稳的胎位更加往外挪,一切都还处于观望期,这期间,你们记得要好好关注她的情绪波动,千万不可让她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这对胎儿和母体皆不利。”
昨日的错误,今日的无措。
当云雾掩尘,当风尘再起。
月不知艳阳如何明媚,心逃脱不过灵魂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