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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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的开端是他和本体的对决。
他听到自己疯狂地大喊：“我抛弃了内心所有的感情，我就是黑暗，我就是恶魔！所有进入恶魔轮回小队的白种人都必须跪下舔我的鞋，所有人都必须服从我，与其要懦弱的感情，我宁可要现在这强大无比的力量！现在再没人能够伤害到我，再没有人能够对我说半句不了！哈哈哈哈……”
他看到自己忽然停下了之前那疯狂的笑声，持着双手巨剑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本体，眼中竟然露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解脱，接着，一剑划过，将他的本体脑袋切成了两半……
那时候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
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呢……好像是，解脱吧……
证明了自己和本体是不一样的，证明了自己要比本体强大，终于从复制体这个名号中解脱出来，从此而往，他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打败了本体，初进恶魔队的仇与恨，都在那一剑中消除了……
可是，似乎，连自己生存的意义，都在那一剑里消除了……
复制体，基于本体而复制出来的，有着和本体完全一样的记忆、情感、性格，比双胞胎还要相像的存在，思考方式，处理方法，应对回路，都是一模一样的存在。
但他们绝对没有双胞胎那样的亲密。
他们是仇人。
如果只是要一样的人，那有着本体存在的复制体，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只是要潜力？本体复制体的潜力不是都一样吗，直接把本体投进恶魔队不就好了？
还需要复制体做什么？
我的丽儿死了，死在我的面前……
那时候我在想什么……？
我恨那些碰她的白人！
我恨把我复制过来的主神！
我更恨造出丽儿的本体！
但是……
事实上，最恨的人，是……自己……
说着恨自己的本体，其实恨的，也是自己……
和那个本体一模一样的存在，换句话也就是说，在进入轮回之初的人，若是我……
也……
……会……造出丽儿……
结果，造成一切的，其实……就是我自己啊！
惊觉到这个事实，冰封中的男人原本满是暴戾的气息，竟是为之一顿！
那支持他走到现在的情绪基础一旦崩溃，竟是连戾炎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暴走！
黑得连光都透不过的戾炎自动在周身出现，却在现身的那一瞬间，连他的身体都没来得及触碰到就被冰雪封印吸收，化作巨大冰花的一部分！
他的意识还在幻境中沉浮。
体会到了心底一直忽略的东西，却在那里迷失了。
我是复制体。
我的记忆来源于本体，我的性格来源于本体，我的思维方式来源于本体。
所以。
爸爸，妈妈，年幼时的青梅……
快乐的记忆，悲伤的记忆，成功的记忆，失败的记忆……
小学毕业，初中生涯，高中生活，考上大学，毕业工作，同事关系……
这些，都不是我的。
其实，我什么都没有。
意识里的男人，嘲弄般地仰天大笑，笑到悲戚，笑到疯狂，笑到声带出血。
“笨蛋大叔……居然还卡在最前面……真是比衣原体还简单的思考回路！”感应到目标迷茫的情绪，楚惊虹鼓着包子脸，不满地嘀咕，“帮你这一次……要是连这都跨不过去，下回……”
小姑娘暗暗磨牙：“……烤蝙蝠的味道还是很好的！”
（作者乱入附带众人祝福：恶魔大叔，一路走好……）
不过这思考回路貌似在哪里见过……对了，和我们队的那个队长好像啊，难道长得像所以想事情方式也像……？
嘀咕完毕，楚惊虹闭上眼睛，复数精神系能力在完全觉醒后，第一次展开。
“呵呵……想变强吗？想强到把那些白萝卜都踩烂吗？我可以帮你哦~”
这……这个扭曲得像学习机4号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只是在引动大叔记忆为毛会冒出这么个东西啊？不，如果是大叔遇到过这种学习机4号的制作蓝本的话……大叔我错了，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你自己的错……爸爸说了，变态的气场强大就在于除非比他更变态，否则就无人可挡……
“这个队伍的体制必须改变，因为它和主神要求的进化方向不符……合作吧，我为你贡献我的智慧，你成为我计划中最强的力……”
一下子扭曲得像BT，一下又冒出一个像叔叔一样平淡的声音……大叔我同情你，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你还没被折腾死真的好伟大啊……和地球上最顽强生命一样伟大的奇迹……
（友情补充：地球上最顽强生命：学名蜚蠊，俗称蟑螂，爱称小强……）
“队长，我会变强……强到可以自己面对一切，而不是在男人所谓的保护中绝望！即使是死亡，我也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和它抗争……哪怕结果，是万劫不复！”
啊……终于有个正常点的声音了，话说大叔你在那么扭曲的环境里还能只是觉得点寂寞……真不容易……大叔我不会鄙视你了……不过这个声音是不是和我的初衷没啥关系啊……？呃，被BT声攻击得连我都开始思考混乱了……
小姑娘正想着引出正常向记忆来引导情绪发展，却感觉到大叔的情绪……正在往光明向发展？
而且那种否认自身存在的迷茫也消失了……
这些BT的扭曲的平淡的……声音应该是他平时身处环境里的话，也就是他的朋友说的话，会被这些话拉回神智……
难道说大叔是爸爸说的那种Sadomasochism中的Masochism患者？
嘛……算了，能从死胡同里走出来就好了，我又不是专门的心理医生干嘛要这么了解诶……？
楚惊虹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带着显而易见的明媚笑意，她伸出手，贴上冰花，那美丽的冰花顿时如同水晶般碎裂成千千万万片，阳光下无数的折光面让这一幕如梦似幻般不真实。
那万千水晶碎片中缓缓睁开双眼的男子，目光清明如水，一身暴虐沉淀收敛，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那个时候，看到本体，除了仇恨外，还是……羡慕的吧？
有那样可以交之后背的同伴，而他，却什么都没有。
但如今才明白，其实……
只要回头去看看，他的背后，也有同伴在。
我不是一个人。
哪怕是恶魔，也有归身之处！
缓缓睁开的眼中，看到那个梦中相遇的孩子站在千万琉璃般美丽落下的碎片中，周身光晕虹彩连绵不断，却不及她脸上的笑容灿烂。
她捧着手里胖乎乎极可爱的茶杯，里面溢出的香味让那方空气都溢满了奶茶香，笑吟吟地对自己扬起手中的杯子，道：“大叔，来喝茶吧！”
两个梦境的连接面上，另一个梦境中，有一缕微弱却实实在在存在的阳光，穿透了厚实的云层，照在已经停止了坍塌，阴霾许久的梦境中。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长话短说了。”
楚轩支开其他士兵，快速说道：“你们还记得惊虹的分析吧，现在有三只队伍，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人类方面两只队伍，虫族方面一只队伍，因为就团结方面而言，属于脑虫控制下的虫族要远比利益分化的人类方面强，如果森洲队和南炎洲队都在虫族方面的话，不用我们最强的这一队进入他们自己就会打起来。”
“惊虹预先假设的那些情况都会出现，而目前就是她所说的假设情况一，双方队伍都是属于人类方面的，他们比我们先进入，意味着他们可以在那段时间里在军队中布下局，等着我们一头栽进去，自动暴露……”楚轩道，“只需要下个命令将我们留在女主角待着的那艘战舰上就行，如果我们有异动挟持了这艘战舰逃离，他们马上就可以命令周围战舰摧毁我们。而如果我们不逃跑就一直待在那艘战舰上，按照剧情而言，我们全体死亡的可能性超过九成……”
郑吒呼出口气坐在了床沿边，他随手从柜子上拿了瓶饮料，喝了一口他才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换句话说，我们不能先暴露我们是轮回小队成员，是这个意思吧？但是一旦我们第一次降下作战，拿出武器后就肯定会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难道你的意思是不使用我们自己的武器，而是使用机动部队那威力超低，对虫族几乎没有太大杀伤力的枪械？”
楚轩点点头道：“没错，这是我们所能做的其中一个选择，还有另一个选择……但是很可能会违背你的正义。”说到这里时，楚轩微微露出了嘲讽般的笑容。
第二个选择，降落时取出武器，将其余两百多名士兵全部杀死，然后一路见虫杀虫，见人杀人，把所有见到他们使用奇特武器的人全部杀掉，而当时的外太空舰队大部分被歼灭，少部分也忙着逃命，自然是不可能有人会发现他们如此奇特的了，而同样的，拥有多种精神力技能的赵蕊空也可以阻止对方精神力者的扫描，让对方知道他们的存在，却找不到他们几个人，最后阶段则凭借对原电影剧情的熟悉，随着原电影剧情的人回到宇宙战舰中去。
郑吒默默想了片刻，一把捏烂手里的饮料瓶子，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做。”
“至于惊虹……我有一个想法，赵蕊空，你沿着她的精神力侵入精神深处，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惊虹的精神体已经完全败在心魔下了的话……”楚轩推了下眼镜，淡淡道，“只有躯体存在的人是不能称为活着的……”
众人的脸色顿时都好不到哪里去。
“……”赵蕊空脸色有点差，却还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走上前来，俯下身，手贴在昏迷中的小姑娘额头上，闭上眼睛，精神力化为细丝，侵入大脑。
不属于她的精神力抗拒着她的入侵。
这个精神力……是惊虹的！她还没死！
赵蕊空大喜，沿着精神力小心地推进，直至沉入精神海深处。
里世界，看不到……不过有一丝精神力丝线存在，她随着这一缕精神力追踪过去，却到了一个……孤岛？
赵蕊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这孤岛，这海，这沙滩，这礁石……这，分明是她幼时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生活的孤岛！
然后她看到了赵缀空，她那无比俊美的哥哥看着面前妩媚笑着手里拿着匕首指着他的樱空姐姐，脸上表情似喜似悲，似笑似哭，就这么看着赵樱空拿匕首捅进他的心脏，口中却是轻轻地呢喃着：“……终于看到你了……我的小苹果啊……”
但他却没看到，那赵樱空竟然慢慢变成了一个穿着黑白格子衣毁容的恶魔，剪刀似的手正在往他心口上扎！
“白痴哥哥给我醒过来啊！那哪是樱空姐姐！连这种幻术都看不清你是笨蛋吗！”
惊雷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恶魔赵缀空被这声音惊醒，随手一刀劈掉面前的幻象，震惊地四处看，却只来得及捕捉到半空中那个小女孩慢慢消失的影子。
尽管只有一瞬间，恶魔赵缀空被强化过的眼神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是……
他最重要的，却早已失去的……
恶魔队即使是队长郑吒也不愿意多接触的男人就那么呆立着，看着那方空气出神，连狰狞笑着扑到身前的佛瑞迪也没注意到。
即便如此，那梦中恶魔却在碰到他之前，被突然燃起的黑色火焰烧得干干净净，随之而来的，是低沉的男声：“虽然说这个家伙人渣了点，变态了点，扭曲了点，反复无常了点……”
出现在孤岛上脸上有着蜈蚣一样疤痕的男人扬起手中大剑，冷笑道：“不过……那也是我的队员，那容得你来欺负？”
一剑劈下，随着耳边“杀死梦中恶魔佛瑞迪一次，奖励全队B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5000点”的主神提示，这个梦境如同镜子般碎裂了。
“小家伙……”
男人欲言而止，他身边那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姑娘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这个……送你到你周围精神体的梦境中，算补偿吧，我不是故意让你冻伤的……”小姑娘偷偷抬眼看了下男人脸上那疤，愧疚色更重，“我以为要冻个七八年像XANXUS才会有冻伤痕迹，没想到……呜我不是故意的大叔你不要伤心也不要生气啊就算生气也要说出来不然会憋坏的……”
男人哭笑不得，心底却因为那童言稚语而柔软一片，伸手摸摸小姑娘鸦羽般漆黑的头发：“不关你的事，这是我现实身体上就有的，以前是我不肯承认，才没在梦境里出现……现在我认清了自己，才会在这个梦境里显现出来……真的不关你的事，所以，”他蹲下来，和小姑娘平视，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虽然有那蜈蚣一样的疤痕让他的笑容有些狰狞，却无损其中宽慰：“小家伙……”
他想说谢谢，但是想到自己先是被困在佛瑞迪的梦境里出不去，然后出去了却是被扔进了这孩子的梦境中，还在这孩子的帮助下才认清心中真实，刚才又在她的帮助下进入了赵缀空的梦境里杀死了本体的佛瑞迪，救下了自己的队员，这些事情真要综合起来，却不是谢谢两个字能承担的。
他想问你是哪个队里的成员，却不知道自己这么问了能做什么，若是遇到了，即使自己强令队员放过她，可她的队友呢？楚轩从来不会放过眼前的一切机会……或者，也许……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默默记在心底。
所以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把小姑娘抱起来，带她回到了自己的梦境里，那里虽然还有阴云遮日，却不再是灰色调的天下了。
在连接面附近他放下怀里的孩子，那小姑娘蹦跳着回去了，却不忘回头对他招手：“大叔，下一次我请你到水底下去看啊！”
他轻轻颔首。
天光大亮。
梦醒了。
恶魔郑吒睁开眼睛，他还在吉普车上，坐在副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带着眼镜的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杀死梦中恶魔两次，奖励点情况不错。”
两次……有一次是小家伙干的吧，把那个入侵到她梦境里的梦中恶魔杀了，因为是全队奖励，所以连整个恶魔队的人都受益了……这个人情欠大了。
不过说起来，我欠她的还不够多吗……？
恶魔郑吒不禁有点想笑，债多了不愁，慢慢还吧，还一辈子都成。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赵缀空的情绪不太对，是心魔吗？”
恶魔郑吒这才想起，那时候赵缀空确实不太对劲，回头看去，躺在最后一排上俊美无比的男人单手搁在脸上，身上不是平常的杀气四溢，而是极其混乱的气机，若是这个时候有人来袭击，估计他都不会发现。
那男人嘴唇微微动了动，极轻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却又很快消散，若不是恶魔郑吒这会儿全副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绝对不会听到那两个字。
他说，蕊空……
蕊空？中洲队的那个是赵樱空吧……是他的亲人？
想到在幻境里第一个想起的，算是在恶魔队里第一个认可的队员就是他，恶魔郑吒心情有点复杂：我居然会觉得这人也是个好队友……
恶魔赵缀空此刻的心情比他家队长更复杂，他看到的那个小女孩，不是他的小苹果，而是那个早已死去的人……
为什么……会听到那个声音……听到蕊空的声音……？
更何况，蕊空早就……等等！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他的脑子。
恶魔赵缀空几乎是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是难掩的情绪，连平时的微笑都无法保持。
难道……蕊空没死？
四阶精神力者……如果是凝结自身存在然后依托，以鬼魂一样的存在的话……不是没可能啊！而且主神无法控制复制四阶能力者，所以蕊空只有一个！那么……刚才是蕊空通过梦境在提醒我，对不对？
但是……
想到这里，平时扭曲得不像人的男人眼底竟出现了真实的伤痛。
我只是复制体啊……就算是她的精神守护，也该是加注在本体上的，怎么会到我身上啊……
还是说……
你，把我当成独立的人看待，真的在乎我这个复制体哥哥……？
狂喜在心底蔓延。
蕊空……应该也进了这个轮回空间里，那么……总有一天会遇到的吧……？
恶魔赵缀空的眼睛里带上了真实的温暖，让一边注意他的几人几乎都呆滞了。
“呐，军师~”
扭曲的声音换回几人的思绪，还在正常人范畴的几个恶魔队成员集体打了哆嗦，纷纷后退表示正常的赵缀空终于回来了果然刚才是眼花啊……
“什么事？”被叫到的男人冷淡地问道。
“哪种恐怖片里~会有转队契约呢？”
恶魔郑吒几乎是同时竖起耳朵，转队契约……？
面无表情的男人回了一句：“已知情报，《康斯坦丁》中有，这部恐怖片世界里有个支线剧情。只要在最后关头让男主角真正死亡，也即是完成了撒旦的愿望，那么撒旦就可以送给我们一些地狱契约。按照原剧情来说，这个契约可以让灵魂从地狱到天堂。而我们得到的效果说明则是可以让人从原队无条件转移到另一只队伍，只需要另一只队伍的队员与持有者都同意就行……你想转队？”
“不是哦~这么美好的队伍我怎么舍得走呢？我只是想把一个人转来……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呢……”恶魔赵缀空微笑着说道，若不是观察仔细的人是绝对不会看到他眼底在提到那个人时淡淡的温和。
“能被你这么评价……”面无表情的男人平静地说道，“那下次去年代相近的恐怖片的时候尝试触发吧……”
星河战队，赵蕊空收回精神力，看到楚惊虹缓缓睁开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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