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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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至半个时辰过去，裴覆雪身无负伤，反倒感觉体内灵力愈发盈满暴涨，开始一心渴求厮杀。
裴覆雪这才明白系统最初特别提示的深意，为何不能拿原主的身体大动干戈，原因竟是如此。
他不禁感慨原主的耐力坚韧非常，在这般好斗本性驱使之下，竟然还能在一剑劈开焚尸山后坦然盘腿静坐，心情淡如止水同敌方大将煮酒论茶。
不愧是被誉为天照轮月羲和降世的修真界第一仙尊，是个理智与实力并存的战斗怪物。
裴覆雪心里琢磨，这也就更加说明了和他对战这人实力了得，非但没有被他三刀两刃快速解决，还如此烦人地和他对打了这么久。
红衣少年察觉到裴覆雪微微失神，脸色一垮，很不满意。
这人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在闹着玩！
沉睡太久，修为消散也就罢了，世道怎么还变成了这样，人人都以为他好惹。
少年满腹委屈，他不甘示弱见招拆招，一卷绫布如游蛇般凶狠难缠，拼死绞紧裴覆雪的命剑韶华，另辟蹊径寻找克制方法。
裴覆雪眉头紧皱，这小子倒是会想。
偏偏这法子确实奏效，其他仙武高傲自矜不听召唤，只赶韶华出来应付他，以至于这把剑是他仅有的趁手武器，他脱手不得。
时间又过去了好一会儿，韶华在持续高度抗压的状态下不堪重负铮铮作响，似在发出凄切哀鸣，因命剑与主人灵识共通，裴覆雪即便不受伤也被连累得很难受。
他不得已停止灵力汇集丹泉供他索取，并逐步开放五识感知，只为向外舒缓命剑传来的阵阵痛感。
见裴覆雪面漏异色，那混小子终于停止攻势，他脚步轻佻后撤至安全距离，脸颊绯红春意盎然，莫名其妙开始进行自我介绍：“我叫孟决。”
垂眸想了想，他又在话尾捎带了一句：“我认可你了。”
裴覆雪眼底深沉隐晦。
哦，然后呢，管我什么事？
特意跑过来乱搅一通就是为了测试我适不适合当木桩机？
认知到了如此无聊的事实，裴覆雪深感疲惫，他语气不善：“阁下深夜前来所谓何意？”
孟决歪了歪头，只道：“寻师。”
裴覆雪在心里呸了一声，要真有谁收了这混世当徒弟，肯定是病卧在床神志不清。
未曾想下一秒他的耳膜就遭受了重创，对方眼神十分坚定地对他说道：“你来给我当师尊。”
裴覆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可能，我师德欠缺，烦请阁下另请高人。”
孟决不依不饶：“那我明天还来找你。”
裴覆雪沉思片刻，孟决来时所带的狠厉杀意已尽数敛去，现在浑身上下只有独属于少年的天真朝气，他诧异这人的情绪变化怎能如此轻易收放自如。
见裴覆雪没有答应的意思，孟决默然不语，侧边抬手一拳打爆了结界。
裴覆雪：“……”
这叫他怎么敢收。
结界由裴覆雪的灵力所幻化，如此蛮力破损，引得裴覆雪心脏猛绞呼吸紊乱，孟决趁着这会儿短暂的功夫，摇着满身喧嚣银铃强势扼住他的脖颈欺压而上。
“嘘，别挣扎。”
“仙尊大人，你也不希望有人知道你在这里都干了些什么吧？”
裴覆雪心下掠过几分凝重。
他就知道，能主动找上门的能有什么好事情。
但该反驳的还是得反驳，裴覆雪打死不承认，他脱口而出一键三连：“我不是，我没有，我不认识。”
孟决并不打算放过他，小猫似的装乖，用半边脸颊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膀，“羲和仙尊，收我为徒吧，我很听话的。”
裴覆雪还想插科打诨混过去，忽然，他浑身一凉。
他连忙伸手给孟决捂嘴。
可惜紧急挽回没有用，系统音已在他的脑海里悄然响起：
“经由检测，宿主存在违法行为，正在申请处罚。”
该死的！孟决在系统面前揭穿了他的身份！而系统这个拖后腿的玩意儿，逮着他的错处使劲挑！
这下两边夹击，裴覆雪脑子里全然只有一个想法：没命了。
孟决好看的双眉拧了拧，他舔了舔裴覆雪的掌心，裴覆雪触电似的当即松开。
朝着裴覆雪的脖子使劲咬了一口，孟决急迫催促道：“你在跟谁说话？别理他，快答应我。”
裴覆雪：“？”
他还没来得及疑惑孟决对他说了什么，系统的声音蓦然变得尖锐扭曲，电流杂音像是旧时代的老破收音机。
“处罚中断……情况不明……程序疑似遭攻击……”
“特殊人物出现……系统权限受制……正在关闭……”
裴覆雪不敢相信，他在心里重复呼唤系统许多声，没有得到回应。
惊讶喜悦难以置信等多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裴覆雪脑中一片空白，他现在格外混乱。
孟决浑然不察，他在裴覆雪原有的伤口上继续啃，直至痕迹越咬越深。
末了，他松开手，满是意犹未尽，只好伸出舌尖舔舐唇边血渍，似乎颇有兴致：“腥甜味儿，不难闻。”
裴覆雪理智回笼，他沉声问道：“你再确认一遍，我是谁？”
孟决有些犹豫，认这人做师尊，会不会把他教得脑子不好使？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要干的事也不需要动脑子。
于是他很坦然地重复道：“清徽宗羲和仙尊，裴覆雪。”
裴覆雪暗自静候三秒，没有等来系统的肃声警告。
他情难自制心中畅快，将孟决一把掀翻在地，同时嘴角微微上扬，“你爹娘没有教过你不能乱吃东西吗？”
孟决眸中嗜血杀欲短暂划过，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不解，他决定扑上来向裴覆雪讨个公道。
裴覆雪身体未动，冷眼视之。
匍匐在他脚下的孟决忽然动弹不得，进而身子剧烈抽搐不听使唤，只能下意识抱头屈膝拼命蜷缩。
硬生生挣扎好半晌，孟决才从喉中逼出声音质问：“你下毒？！”
裴覆雪不置可否。
倒也不是他真有心掺毒，而是原主的血液特质本来就是百草枯。
据旁人所传，原主某日闲来无事下田锄地，结果一不小心弄伤了手，毒死了方圆百里一切活物。
裴覆雪想通过实践验证传言真假，便特意前往无人之境给自己的手腕划了一刀，发现事态严重程度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恐怖。
上一秒还青葱树郁生机勃勃的山峰湖泊顷刻之间被抽干了生气，场景颜色变化莫测，四周鬼气弥漫如坠魔窟，裴覆雪第一次直视那般炼狱场景，直至今天仍是记忆深刻。
虽自那以后他始终谨慎加持着咒法，避免受伤牵连旁人，偏偏孟决这傻子直接吞咽入喉喝了下去，这和畅饮鸠毒没有区别。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个设定，裴覆雪才这么放心给孟决当磨牙石。
却也没想到孟决居然扛得住血毒腐蚀，没有当场灰飞烟灭，若早生几年和原主同岁，未必不会和原主齐坐一堂蔑视三界。
孟决把事情稍一连串便知晓自己明摆着被算计了，他心有不甘，“裴覆雪！你好可恶！”
“来啊，再喝一口嘛。”裴覆雪笑得柔情，下手却狠厉，他划破掌心，强硬掐住了孟决的下颌，不管不顾要把血液喂进去。
孟决被逼得退无可退，只能不断摇头乞求，全然不见最开始的恶劣张狂。
“我不喝！”孟决忍受不了这么极端的痛苦，他的声音渐渐微弱，甚至还隐隐约约带上了哭腔：“我不喝……不要……我怕死……”
裴覆雪只是给个教训，没想逼人太甚。
他趁机和孟决约法三章：“我可以放你留在我身边，但是你得事事听从我的指令，不可妄自生事。”
孟决起初不愿服从，粗喘着大气拼死摇头。
“什么？”裴覆雪假装不知道，“你还想要？”
孟决：“……”
他双目含泪，牙齿都要咬碎了，“行，听你的。”
孟决现在的小模样实在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心软，可惜裴覆雪的良心是负数，他给人喂了解药，然后从储物袋拿出了捆仙绳，里三层外三层给人裹了个严严实实，往上一抛就吊挂在了房梁之下。
任凭孟决怎么叫嚷，裴覆雪就是不肯松绑。
后来实在被惹恼了，他就控制着灵力伸缩绳子，孟决像碟凉菜似的轻而易举地呈到了他面前。
裴覆雪放下修真平板，问道：“你是知了虫吗？这么能叫。”
孟决鼻尖微红，偏过头不说话。
裴覆雪拎起孟决抖了又抖，后者除了身上的脆铃叮当作响，其他什么也没得。
他啧啧叹道：“好可怜，你若是赔不起我的精神损失费的话，我就要扒你的衣服和金银首饰了。”
虽然这句话是以玩笑话的形式说出，但至少目前，他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孟决坚决不服，他闷闷说道：“你脱我衣服，你就得对我负责。”
此时裴覆雪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一笑了之，加大了打劫力度。
事实证明，孟决倒也不是两袖空空什么都没有，从他极力掩藏的内口袋里，“啪”的一声掉下来了一本书籍。
这大概是孟决很宝贵的东西，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终于松动了不少，挣扎着要去抢，“不行！只有那个不行！我可是每天都要靠它催眠睡觉的！”
“哦，那看来还是什么睡前清修稀世秘籍。”对孟决的呼喊置之不理，裴覆雪弯腰拾起。
奈何翻开过后，他当即将其烧成了灰烬。
他这才知道明明两个人都是男人，孟决为什么还会说出脱了衣服就要负责这种瞎话。
他刚刚手里拿的小话本，气氛旖旎是少数，更多的是动态场景被描写得不堪入目，非但如此，每一章节末尾还热情附赠上了活灵活现的小彩图。
而孟决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照他这个年纪，大概是从中受到了不少启蒙。
本来这不重要，裴覆雪毕竟也是成年人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不抱什么成见。
问题在于，他在文中是主角。
其二是身后那位。
在书里，他作为清冷师尊，和孽徒孟决揽肩相拥做了个天崩地裂。
至于从开始到现在，孟决所做的一系列奇怪行为，包括不限于认师，咬脖子，舔手掌……几乎全是从书上所学。
裴覆雪感觉自己脏了。
他不该捡，他丢不起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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