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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发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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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吏将查到的一一说来,“曹小公子确实与边家小公子常待在一处,二人可谓是臭味相投,若是再不掰正,曹小公子怕是要废了。”
“他人呢?”
“曹公子吗,应是睡下了吧。”
禾樾起身往出走,闫吏连忙跟上。
果然,厢房里根本就没有人。
“公子恕罪,是属下没看住人。”
禾樾眸子眯了眯,勾起一抹笑,怪瘆人的,“走吧,去找人。”
闫吏想,曹小公子肯定要倒大霉了,不禁唏嘘。
*
盛都最大的花楼,青凤鸾。
穿着轻纱的妙龄女子在门口揽客,里面歌舞升平酒醉金迷。舞姿优美的舞女,醉人的琴声,迷人的酒香四处弥漫。
禾樾和闫吏来到三楼雅间,将人都打发走,闫吏才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公子,好吓人啊。”
“他们就在隔壁?”禾樾沉着脸问。
“在隔壁,公子,这里有暗格。”
禾樾只看一眼便眼眸森然,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真是荒唐。”
闫吏嘲讽道:“可不是,前线的将士日夜操练从不敢有片刻松懈,他们倒好,整日在这里花天酒地,借着家中有几分势力便作威作福,毫不收敛。”
禾樾曲腿坐着,脸色越来越沉,直到隔壁渐渐没了声音,黝黑的眼眸抬起看向闫吏。
闫吏得到指示浑身透着兴奋离开,不一会儿便绑着一个莫约十六七的少年进来,将其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
“公子,人来了。”说罢板着一张脸擦了擦手,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曹思济见到禾樾,瞪大了眼睛发出呜咽声,两条腿还不安分的乱踢着。
禾樾起身,手起手落一根银针便让曹思济瞬间安静下来。
“带人去东郊荒宅。”
曹思济呼吸一窒,寒意席卷全身,他此刻就像一个木偶,只能任人宰割。
深夜里,阴风乍起,沙沙声细细簌簌的响个不停。
曹思济直挺挺的立在院中,耳畔心跳如鼓声响起,瞪大的双眸死死的瞪着眼前不停飘动的破布,明明吓得腿都在发软,可他此刻就犹如一根被死死钉在这里的木桩,就连倒下去都不能。
窒息的恐惧就像是千万只无形的手拉着他,将他包围,曹思济发现原来真的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
后面的屋顶上,禾樾左手垫在脑后右手放在腹部,躺在瓦片上着看头顶闪烁的繁星。
闫吏站在一旁随时关注着曹思济的情况。
看着漫天星河,禾樾突然有了困意,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可怜的曹思济以为禾樾和闫吏扔下他就走了,精神已经濒临奔溃,害怕到极致都忘了在心里骂人。
两刻种后,禾樾撑开眼皮,侧头看到一旁的闫吏在打哈欠。
此时的曹思济在已泪流满面,鼻涕长长的挂着,实在是埋汰。
禾樾蹙眉,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曹思济看到禾樾的瞬间彷佛看到了救星,眼睛瞪大像铜铃一般。
禾樾将银针取出来,曹思济便扑通一声摔下去,极快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响着,耳朵里甚至没有其他的声音。
闫吏双手环抱踢了踢曹思济的小腿。
禾樾如幽冥般的声音适时响起,“不想死就起来。”
曹思济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等爬起来的时候才回想起刚才都发生了什么。这一下,整个人都在抖。
“自己跑回家,不许落在我后面。”说着,禾樾拿起那根银针,折射出的亮光照在禾樾的双眸上犹如暗夜幽冥。
曹思济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出跑。
看着跌跌撞撞的身形,闫吏不忍唏嘘,“曹公子怕是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吧。”
禾樾觑了他一眼,“还不跟上。”
等曹思济跑到禾府,便看到禾樾坐在院中等着他。
“过来,喝了。”
远远瞥了一眼碗中乌漆嘛黑不知道什么液体的东西,曹思济委屈的撇着嘴看向禾樾。
禾樾冷冷的看着他,眸中没有半点温度。
“表,表,表……”曹思济吓得眼泪直流,连话也说不完整。
想起被打包送过来时他爹娘说的来了以后生死不论,他此时是真的害怕了,他还不想死。
“自己喝,还是我喂。”禾樾眸色幽沉,彷佛曹思济要是敢说一个字,他立马就会动手。
曹思济颤抖着手拿起碗,碗中的汤摇摇晃晃往出洒。
“啪”,石桌上又出现一碗。
曹思济闭着眼,视死如归的喝下去。
“继续。”
曹思济想着横竖都是死,多多少少也没什么不一样,心一狠,又是一碗下肚。
下一秒,眼睛一闭脖子一歪倒了下去。
禾樾起身回房,独留院中躺在地上的曹思济和处理后事的闫吏。
闫吏抬头望天,最终还是把曹思济拖回房中,随意扯过被子盖上。
第二日起来,曹思济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许久,一双眸子从呆滞到惊恐,恰好敲门声响起。
曹思济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声音颤抖着问:“谁啊?”
闫吏冷声道:“公子让你洗漱好了便过去。”
“好,好。”曹思济说完,才发现自己后背湿了一片。
压根不敢耽搁,快速洗漱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曹思济就跑了出去。
而此时,禾樾正坐在院中,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搁在石桌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再往上是俊美的五官,若是换身黑色的衣服,绝对是一位禁欲美男。
曹思济一来便看到这么一幅画面,除却其他,此刻的禾樾完全是个温润如玉谦谦公子。
如果他没有失忆的话绝对会这么认为。
“表,表哥。”曹思济双手扣着放在身前,声音微微颤栗。
禾樾将手中的书合上,抬眸看向他,嗓音平淡,让人猜不出喜乐,“说吧,昨日去做什么?”
曹思济都要哭了,抽噎着开口,“表哥,我……”
“好好说话。”禾樾冷声打断他,啪的一声,将书丢在石桌上,方才的温润如玉全然不见。
曹思济左手掐着大腿,疼了吸了一口气,才一股脑的说道:“是边捷来找我,说青凤鸾新来了一个晓晓姑娘,弹得一手好琴,约我们一同去看看。当然了,我知道这就是借口,他可一点都不喜欢弹琴的,昨夜本就是去找晓晓姑娘麻烦的,怎料晓晓姑娘生了病不能见客,所以边捷便叫了青凤鸾往常接待我们的几个姑娘。之后便是寻常的喝酒胡闹,再然后便是被表哥你找到了。”
禾樾冷冷的瞧着他,眸光似利剑一般要将他射穿,呵斥道:“你也知道是胡闹,却还是不知悔改。”
“我错了,表哥我错了。”曹思济连忙认错,毕竟能跟在边捷身边这么久,审时度势的本领自是有的。
禾樾淡淡了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书,“我不管你是真的知错还是假的知错,可你父母既然将你交到我的手上,我便不会手下留情,若是你不愿意,现在便可以走,我自会向你爹娘说明。”
说完,禾樾也不着急他的回答,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留下,表哥我留下。”曹思济几乎只是思考了一瞬便做好了决定。
禾樾眉眼微挑,低沉的语气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当真,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若不走,可得有很长一段时日回不去。”
曹思济捏着拳头,目光坚定,“表哥,我不走了。”
“好,这本书什么时候背完了再来找我。”禾樾将书放下,起身走到他身旁。
曹思济动也不敢动,摒着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别让边捷看不起你。”
等到禾樾离开,曹思济才拖着发酸的腿走到石桌前坐下,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
叶颂依今日难得的没有赖床,是因为用完了早膳打算出门一趟。
城中有几间铺子是姬玖玥当年的陪嫁,这些年叶颂依没有管过,都是掌柜的每年将账本送来。
本子上的东西都是人写的,到底怎么样,还得是自己去看了才知道。
清风堂是一个酒楼,这些年生意不是很好但也不差,掌柜的是从姬家过来的人。
店小二看到一大早便有人进来,忙上前询问:“小姐里面请,不知道小姐是……”
长夏直接问道:“请问罗掌柜可在?”
店小二认真看了眼叶颂依和长夏才道:“掌柜的小女儿昨夜里发了烧,刚差人说今儿会晚些来。若小姐有事,不妨先等等,试一试我们酒楼推出的新菜式。”
长夏看向叶颂依,叶颂依颔首。
长夏:“麻烦了,我们要三楼的雅间。”
店小二微怔,“是,小姐这边请。”
叶颂依翻看着菜名,有几样是她吃过的。
“就这几个。”
长夏看了看四处,然后看到叶颂依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小姐,这里怎么了吗?”
叶颂依摇头,有些踌躇不决,“我想试一试,如果成功了这里的生意会更好,可如果不成功怕是会不比之前。”
长夏眼眸一亮,“我相信小姐。”
叶颂依唇角微微扬起,“光你信可不够,还得罗掌柜信我。”
不多会儿,菜便端上来了,“小姐请慢用。”
叶颂依招呼长夏,“一起尝尝。”
“小姐,这不合规矩。”长夏连忙摆手,寻常在家里就算了,这可是外面。
“哪儿那么多规矩,这儿就你我两人,坐。”叶颂依眼神有些凌厉,倒是唬住了长夏。
等两人吃的差不多,敲门声响了起来。
叶颂依看了眼长夏,长夏去开门。
“小姐找我。”罗掌柜是跑着来的,一听到有人找,看着女儿的情况好转便急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