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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3 ...

  •   眼看着那辆黑色轿车在视线中远去,周泛函不由揉了下肩膀,舒出了长长一口气,其实她最想做的事情,是把脚上那双鞋子脱下拎在手里走回去——不过想归想,她毕竟还是不敢这么做,毕竟是在外头,万一被人看到,可有够尴尬的。
      她慢慢往门里踱过去,还没走几步,却忽然感到有哪里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凝在她的背上,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去,就见自己背后台阶下的暗处,有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因为来人背光,所以看不清他的样子,而且一丝声响都没有,所以周泛函的脑海里立时生出不好的念头来——虽说这个小区的治安很好,可凡事都有例外,再加上近来的确发生过几期女子夜间被劫的案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拔脚往大门里跑。
      可她忘记了自己今天穿了双细高跟皮鞋,脚部不适,根本无法奔跑,所以才起步,便踉跄了一下,这么一耽误,那个身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伸手用力抓住了她的右臂。
      手臂上火热的触感,让周泛函的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她根本不敢往后看,惊恐慌忙之间,忽然想起以前看到的一篇女子防身文,就赶忙把手里的小包用力往后抛去,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叫道:“东西都在包里……”
      同时,她用力挣扎了起来,一面盼望着那人能放开她去捡包,一面又盼望着能有人听到自己的叫声出来看一下,可是,她却忽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在她耳边响起:“别叫了!”
      这个声音……周泛函心里一愣,终于是停下所有的动作,慢慢转过身,就见自己背后站着的,正是一个星期都没见面的纪偌言。他的表情又黑又沉,就仿佛有人欠了他很大笔钱却没还一样。
      可周泛函却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翻来覆去地滚动——原来是他……原来是他……幸好,是他……
      她努力眨了下眼,原本急促的呼吸终于是平缓了不少,虽然心情一点点平复了下来,可不知怎么,心底某处却有些难受,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得慌,连带着鼻子都开始泛酸。
      她低着头在原地站了片刻,没有听见他再多说一个字,便同样沉默着往门外走了出去。去到台阶下,周泛函弯腰开始找刚才扔出去的那个拎包。可是她只记得大致方向,而门外又灯光昏暗,四下找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了自己惨遭辣手的小包——金属吸铁石搭扣坏了,包盖散开了,里面的手机、钱包和钥匙等杂物都落了出来,一地狼籍。
      她蹲下身,慢慢把地上的东西扫到包里,根本没心思多做整理,可是在摸到手机的时候,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动作便停顿了下,迎着灯光仔细一看,却发现,手机的屏幕都已经裂开了。
      ——说起来,这个手机虽然款式老了些,却是她父母送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到现在也要快三年了,她平时使用的时候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可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来,有些东西,就算再如何小心翼翼地呵护,终究还是会坏的。
      周泛函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机的屏幕,最后还是把坏了的手机收进了包里。接着,她站起身,一声不吭地从纪偌言身边走了过去,就仿佛他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只是,在擦身而过的时候,纪偌言却猛地伸手拉住她:“谁让你走了?!”他的声音像是吞了一肚子的炸药,脸色沉得可怕。
      周泛函抬头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这是她从小就认识的纪偌言么?如此的蛮横无理,陌生得可怕?原本并不陌生的肢体接触,在这一刻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可忍受起来,下意识地她就挣扎了两下,想要摆脱他的钳制。
      然而在纪偌言看来,她的这番举动却无疑证实了他的某些猜测。
      在他来说,他的女伴可以偶尔有无伤大雅的小脾气,也可以偶尔撒娇犯迷糊,但却不能用这种方法,去直接挑战他的权威——身为他的女伴,只有他先行放手的份,即便这个人是她周泛函,他也不会允许有例外。
      所以,他直接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想法。他冷笑着将她逼向一处不易引人注意的角落,然后抬起双臂撑在墙壁上,低下头毫无表情地凝视着她。
      周泛函本已经疲累,再被一惊一吓,就有种脱力的感觉,再望着眼前这个似乎从不曾见过的纪偌言,整个人几乎便要贴到了墙壁上。但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愿服软,不知从哪里生出股勇气来,抬起头不甘示弱地同他对视。

      纪偌言的目光冷然如刀,薄唇紧抿。
      在他眼里,无论周泛函怎么故作坚强,她发颤的肩膀和略显苍白的脸孔,却透露了她的真实反应。他眯起眼,也不说话,慢慢俯身逼近她,看着她终于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如临大敌——本来,对于这个效果,他该是得意的,可不知为什么,望着她略显慌乱而不自知的神色,心里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那么舒畅。
      就当周泛函以为自己会撑不下去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一句问话。
      “刚才那人是谁?”
      周泛函怔怔地看着他,虽然紧绷的神经有些松懈,可心里还是气着,还有些委屈——好几天了,他连个消息都没有,她曾发过两条短信却都没有回音,电话打过去也没有人接。谁知才见面,他就平白无故地吓了她一大跳扔了东西不说,现在总算开口说话了,却是用质询的口气问她这么件小事,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周泛函越想越伤心,咬着唇,硬是没有开口。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时间长了,周泛函便开始感到之前的那股劳累又卷土重来,她见纪偌言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也不打算再多纠缠,伸手想要推开他的手臂回家去。
      可那双手臂却仿佛铁铸一般,她推了两次,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算是什么呢?
      因为这个角落位置偏僻,没有放置路灯,所以只有一股微弱昏黄的光线自他背后落过来,周泛函抬头,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到他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而他的肢体语言则透出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明显怒意。
      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她想不明白。
      当初,挑起争端的是他,吵架后不欢而去的也是他,连着数天没有联系没有回音的更是他,可现在他的举动和言语,却似乎做错了事的那方是她。而她更不明白的是,眼前的这个纪偌言,是全然陌生的——不同于小时候那个略有些霸道的小小少年,更不同于之前那个看似温和优雅的年轻男子,现在的他……是完全不同的。这个人,又真的是她为之动心的纪偌言么?
      周泛函不清楚,自己的脑海为什么会在短短时间内,浮现出那么多的想法。并且这些想法,似乎在隐隐指向一个她所不愿承认的事实?她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心里有无数个念头翻涌而过,最后终于抬起头,正视他,可不知怎么却觉得鼻子酸酸的,用勉强镇定的声音问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纪偌言低头望着她倔强的表情,看着那双漂亮干净的眼里蒙上了一层盈盈水光,心里不知怎么就是一软,可面上却不变分毫,只冷哼了声,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凌厉质问,在出口之时却是一转:“我是你男友,你同别的男人单独出去了一个晚上,难道我没有过问的权利?嗯?”说到最后那个字,他的语气已经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
      周泛函听了这话,一时间也找不出可以反驳的道理。但是,假如不是母亲再三要求,而她又答应了他暂时不透露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又怎么会去赴约?她习惯地咬了咬唇,勉强辩解道:“这件事,我本来想打电话同你说的,可你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她停顿了下,又有些别扭地控诉:“而且,你不能好好说话吗?那么凶……”
      纪偌言垂下眼,神色难辨:“这几天我都在忙项目,直到今天下午才算告一个段落,本来想晚上来这边楼下给你个惊喜的,可谁知却看到你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我不该生气?”说到这里,他语气陡然冷下:“我没把那男人当场揍一顿,已经算是很好了!”
      周泛函赶忙拉他的手臂,仰起脸急道:“那只是个普通朋友……”
      话音未落,人却已经被他揽入怀中,接着,双唇就被他给密密堵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纪偌言才抬起头,略微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他眯了眼,视线落在她泛了红晕的双颊上,一面抬手轻轻拂过她脸上白皙光滑的肌肤,暗哑着嗓音宣告:“泛泛,记住,以后不许同别的男人单独外出……你是我的。”
      是的,她是他的。
      就算最后尘埃落定,只要他想,她就只能属于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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