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凰》绸*

6、生日快乐

　　第二天，我睡到很晚才起来，等下了楼，发现陈凰竟然回来了。
　　这家伙一回来就偷我的牛奶，而且还把所有的牛奶都拿出来，一边喝，一边把盒子码成金字塔。就像我们小时候玩麻将一样，那时候，觉得方块有无限的魔力，能垒成各式各样的东西——城堡，高塔，就像积木一样的玩。对了，还有多米诺版，辛辛苦苦的码好，然后哗啦一推一大片倒地。
　　呃，我可不想让陈凰对我的牛奶如此尝试。
　　我决定郑重的制止他。
　　张季南也在底下，他们都没看到我。张季南从陈凰的身后抱住他，厮磨在他的颈边与耳边，小心翼翼的握着他受伤未愈的右手，无论谁来看，都会觉得张季南即深情又专注。我却觉得，张季南再英俊的外表，却难以掩饰出本身所散发出来的腐败味道。
　　可是，陈凰在笑，他笑起来很漂亮。是一种孩子气般满足的笑，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他，当他对着某个人笑的时候，仿佛那个人就已经令他得到这个世界，就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说实话，有些招人了。
　　我不好下去打扰他们，就坐在楼梯上偷窥。唉……其实是我肚子饿了，他们不让地方，我怎么去泡面？
　　过了一会，张季南和他好像说了句什么，陈凰的身体僵了僵，张季南还想继续说，陈凰揉了揉眼睛，透出疲意道，“你上去休息吧。”
　　张季南讪讪地起身离开，经过我旁边时，看也不看我就走了过去。他走的很慢，估计伤口仍旧是很痛的。脸色也是发白的，双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
　　陈凰坐着发了会呆，还是站起来翻出炊具来准备做饭。不过他那是在做饭吗？开了火，还在离炉子尽可能远的地方。看样子，有些危险。
　　我有些郁闷，叹了口气，我吃个泡面容易吗……
　　陈凰注意到我，我傻乎乎的伸手向他打招呼，“嗨。”
　　“看过瘾了？过来啊！”陈凰见刚看着炉子的表情那个严肃啊，不咎于研究歌德巴赫猜想，看到我时的表情就可称为惊喜了。
　　我不想靠过去了。真的……一点的都不想。
　　陈凰的厨艺，仅仅使用糟糕来形容绝对不够，问题是，他还故做镇静地问我，“你事情办的怎么样？”好像很高兴可以暂时不用考虑炉子。
　　“嗯，有些眉目。”我顺着墙根走到冰箱旁边，拿出里面的橙汁。
　　陈凰又歪歪头，“说说看？指不定我能帮上忙。”
　　也对，陈凰在这个城市比较时间久，算不准他真知道些什么呢，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待会告诉我吧。”他笑嘻嘻的，可是我的表情却惊遑了，猛推了一把陈凰，“喂，你火没关啊！”窜起来的桔色火苗带着火，热，还有烟，嚣张的冲我们哈哈大笑，陈凰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里，没有平时里的半点从容，完全是手忙脚乱的慌张。
　　“不对，那是油！”
　　“不能用水泼！”
　　“关火才对，不行不行，直接用锅盖盖住就好。”
　　陈凰站在最外围指挥着我来做这些事情，而我第一次如此感谢张季南的出现。可怜的伤病员，根本没能好好休息，听到声音不对就立即出现奔赴到抗灾第一线，迅速走过来接递我的工作，关火，盖住锅盖，然后将已经焦黑的菜拿出来倒在碟子里面。
　　我们三个人坐在桌子，各自站据了一个方向。
　　我是无辜的。我垂着头想。
　　张季南回头看着已经完全熏黑的锅，本就凌乱的头发，因为手指的动作更加的凌乱，眼神里毫不疑问的写着生气两个字：“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为什么不小心一点，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陈凰撇撇嘴，张季南因为那个动作而更加生气，“出了事情怎么办！”
　　“今天还算好，只是把房子烧着，要是把人烧了怎么办。”张季南继续说着，“你倒是说话啊，你没看过被烧之后的惨样，你想试试啊！”
　　“你还有完没完了！”陈凰脸色一白，猛地站起身来，“把人烧着又怎么了？你要是少做那些破事，我活的会比现在舒服。”
　　“你！”
　　“说错了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记了我还记得！”
　　两人在那里争锋相对，张季南狠狠的瞪着陈凰却没有说话，呼吸粗重，陈凰推开他，走上楼去，留下了身后的满地狼籍。
　　张季南重新坐回椅子上，动作很重，椅子在地板上拖出尖锐的声音。
　　我想尽量让自己没有存在感一点，第一次看到陈凰这么激动。而且情侣之间吵架，一般情况下，出现的路人就是炮灰。我试过N次了，每次都被伤的体无完肤痛不欲生，都有经验了。
　　“看什么，小孩。”果然，张季南狠狠的盯着我。
　　我不说话，只是站起来就离开，我不想当他迁怒的对象。
　　“下次他要是做什么，你就拦着他，他怕火。”张季南突然又加了一句。
　　“那为什么……？”我疑惑道。
　　张季南沉默地拿出筷子，我看着他把那盘已经焦黑的菜慢慢吃了下去，说道：“今天我生日。”
　　“生日快乐……”我轻声道。
　　我上了楼，陈凰的房门又没关，他正趴在床上，听着OASIS的音乐出神，撩起来的白色T SHIRT下透出一丝凤凰五彩斑斓的羽毛，最后一尾羽翎正好在腰线往下一点，被裤带遮住了一些，令人不禁有无限暇想。
　　“我能纹这样的图案吗？”我觉得挺好看的。
　　陈凰不回头，只有平淡的嗓音回应我道：“很疼。”
　　“我能忍。”
　　“你这小孩，刚性不足，韧性倒有余。”
　　他终于回头看我笑笑，然后拍了拍身旁，我走过去，他就滑下床，和我一起盘腿坐在地毯上，陈凰的眼睛在暗夜之中浮动着淡黄色的光芒，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支烟，慢慢吸了起来，“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孩，为什么要绣这样的东西。”
　　“你也是啊，干干净净的。”绣了也是干净的，我盯着他，结果他笑了出来，淡色的烟让他的脸庞模糊许多，“我可不敢这么说自己。”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安，手指下意识地将毛毯的流苏搅在了一起。
　　电话的铃声突然响起。
　　陈凰皱起眉头，我就借机告辞，他并不想让我切入他的世界。张季南皱着眉头与我擦身而过，走到陈凰的身边。
　　过了一会儿，陈凰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