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也想考科举》火中金

23、回到府学

　　当晚，秦庄回到家，躺在床上回想。觉得回家的决定太正确了。回到家，瞬间就觉得轻松了，每一个汗毛孔都够觉得自由自在。

　　更别说，今天还碰到了恩人。自己之前虽然会幻想和恩人再相遇的场景。可是打心底却觉得再见到的几率为零呢。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见到了。

　　忍不住笑了笑，兴奋的睡不着。还是因为明天还要去肉摊，才强迫自己睡下的。

　　***

　　在家里的两天，秦庄觉得时间过的很快，才和爹一起去了两次肉摊，就到了要回学院的日子。不过也是因为在家里这两天，让秦庄有了被充电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就有干劲了，又能奔着目标继续前行了。

　　找了同县城要往府城去的车，掏了几文钱，秦庄就搭着对方的车往府城了。

　　同样的路，回家时觉得车太慢，离开时却觉得车走的太快，一眨眼就走出了熟悉的地界，回头都看不到熟悉的人。不过，秦庄知道，自己在乎的人就一直在那座小城等着自己。

　　天擦黑，秦庄也赶到了府城。

　　跟搭车的人告别之后，秦庄往府学走去。这次的车没有停在府学门口，停在了十字大街。十字大街是府城的主道路，周围有不少酒店客栈，赶路的人和做买卖的人都喜欢来这里，一个原因是方便住宿，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是最繁华的街道，方便卖出去东西。

　　因为驾车的车主只是路过府城，在这里稍作停顿，第二天还要去更南边的地方进货，所以直接停到了对方选定的客栈门口。

　　秦庄之前只听过这条十字大街，却从来没有自己出来逛过。

　　这次倒是机缘巧合的感受到了十字大街的样貌。因为到府城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所以有的摊子打开着蜡烛，有的摊子没有。虽然没看出之前描述的“彩灯一条街”的景象，但这一路过来，路两边都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摊子。没有哪个位置是空着的。

　　有卖烤红薯等普通吃食的，有卖时令小吃等新鲜吃食的，有卖针头线脑等生活常用品的，还有卖风筝面具等玩乐物品的。多的是秦庄在之前过节时才看到的物件。

　　穿过一个又一个摊子，秦庄终于走过了十字大街，向西一拐就看到了府学的大门。竟然距离这么近？怪不得之前经常看一些学子出去逛街，然后提着买的东西回来。自己之前还以为多远呢。

　　迈进府学大门，秦庄熟门熟路的往一号小院走去。

　　进门，对东南角那些光着膀子洗漱的狂放派见怪不怪，径直往自己宿舍走去。

　　屋里竟有光，推门进去，竟是舍友在宿舍看书。稀奇！

　　要知道，自己的舍友这一个月来，住在宿舍的日子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是上完下午的课直接回他在府城这里买的住所。这次歇三天的假期一出，他可是头天晚上就没回宿舍休息，直接走人了的。

　　“我回来了，”秦庄打着招呼，询问，“你今天晚上住宿舍吗？”

　　看了看秦庄心情颇好的模样，甄子明淡淡开口，“嗯，今天睡这里。”

　　秦庄也没有再打听原因，说不定是心血来潮想住宿舍了。“哎，那我先去冲个澡，收拾一下，这一路过来可是出了一身的汗。”

　　拿着木盆，装着自己的皂荚和毛巾等物，秦庄就往浴房走去了。这个浴房在学院的北头，需要穿过上课的地方和运练场，距离得有半个学院那么远。常常有人嫌远就直接在宿舍院里简单擦洗。

　　走了一刻钟到了浴房门口，还开着门。通常情况下浴房戌时，也就是晚上不到八点左右时，就关门落锁了。现在才酉时（六点多），还能洗澡。

　　秦庄抱着自己的木盆和干净衣物往里走，这个时间点因为接近关门的时间，所以里面没什么学子了。诺大的换衣室只有秦庄一人在脱衣裳，随便一个衣柜都是空的。不像人多时，找放衣服的柜子就得找好久，甚至要和人伙用一个柜子。

　　随便打开面前一个肩膀处的柜子，把衣服放进去。秦庄就往里间走去了。

　　空空荡荡的里间，没有听见水流声，这里好像依旧只有秦庄一人。

　　伸手打开水龙头开关，哗啦啦的热水就从头顶的管子里流了下来。

　　试好水温，接水扑到脸上，先冲洗着后背，然后转到前面去，搓洗正面。冲洗的差不多了，就解开发带，清洗起了头发。

　　低下头，水流冲刷着长长的头发。都浸湿透后，拿出带过来的皂荚，搓出泡沫，打到头发上，顺着头发的纹路搓洗着。

　　因为觉得浴房只有自己，秦庄不自觉哼着小调，唱着自己编的词，“搓呀，洗呀，真干净，干净的就是我......”

　　等到清水冲净了头顶的泡沫，秦庄睁开眼睛，扭头看到旁边有人时，吓了一跳。“哎呦！”

　　等抹了一把脸，看清旁边是谁时更觉得糟心。

　　“真幼稚啊！”好像就是为了对秦庄说这句话，李士清说完这句话就从里间出去了。

　　秦庄满脑袋问号，合着这人洗完不出去穿衣服就是为了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呵，他是有点毛病吧。

　　没有刚刚轻松洗澡的惬意，索性又冲了一遍就去换衣室穿衣服。这里已经没有李士清的身影，想来他也已经穿完出去了。

　　穿上一件里衣，又罩上一件外衣。秦庄提着木盆，就这么披散着湿头发从浴房出去，往宿舍走了。

　　等到进了宿舍，甄子明还是秦庄走时的姿势。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

　　没有打扰对方，秦庄放好东西，又拿着换下来的衣服走到小院里的水龙头处。来到水龙头处，接满一盆水就开始搓洗起自己的衣裳了。

　　其实院里会自己洗衣裳的虽然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

　　其中有个比秦庄要高一年的学长就三天两头洗衣裳，他发现洗完的衣裳没地方可以晾，只能挂在宿舍，导致衣服好几天干不了。就自己在水龙头对面的院角处的两颗大树之间拉了条绳子，用于挂衣裳，正好那个地方白天有充分的光照，正常情况下，新洗的衣裳晒一天就能干，而且干了之后是太阳的味道，而不是宿舍里捂着的味儿。

　　同时这个学长也号召其他洗衣裳的学子一起在这里挂，所以一号院里这几个洗衣裳的，洗完衣裳一般都是挂在那里。

　　等涮过衣服的水变得清澈起来，这衣服算是洗干净了。

　　秦庄拎起衣裳，把它拧到不滴水，这样晾的话干的会比较快。

　　一件一件搭到绳子的空余处，躲开其他人已经干了的衣服。省的把那些干衣服又弄湿。都弄好后，秦庄拿着自己的木盆回了宿舍。

　　自己的舍友不再保持一个姿势了，他现在坐在他自己的床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秦庄有些疑惑，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气氛这么低沉了？

　　甄子明抬头，看着秦庄，“我可能最近的一段时间都要在宿舍睡了。”

　　“阿，挺好的啊，”秦庄点点头，真心实意的道，“这样你以后上下课也近了，省时间了，多好。”

　　看秦庄好像是真的欢迎自己，而不是虚假逢迎，甄子明松了口气。

　　“对了，”秦庄想起什么，“那你以后也去食堂吃饭吗？”

　　“嗯，”甄子明轻松的点头。

　　“那明天早上一起走？说起来你还没正儿八经去食堂吃过饭吧？”秦庄主动邀请。

　　“好。”

　　说完这些后，刚刚那种沉闷一扫而空，俩人各自坐到自己的书桌旁，看起书来。

　　一页页、一行行看着，那些可以熟背的文章早已在秦庄的脑海中住下。

　　只看第一行，就能回忆出它的全貌。不过，就像之前夫子说的，到这个地步的学习，已经不是背诵熟记的程度，而是更上一个等级，到达理解和运用的程度。

　　蜡烛里的蜡油，顺着蜡烛的柱体往下流，蜡烛也越烧越短。等到秦庄温完一本书，蜡烛已经短了一大截了。

　　站起身，转一下脖颈和僵硬的腰，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活动了几下才觉得身体恢复灵活。

　　身后的书桌上没有舍友的身影，秦庄没有多想，直接收拾好明天要用的书本和笔，再把剩余的东西收拾整齐。

　　走到床边开始铺自己的被子，正铺着，宿舍门被打开了。甄子明端着木盆走了进来，木盆里放着他的洗漱用品。

　　“洗好了？”

　　“嗯，简单洗了一下。”搭好毛巾，甄子明也开始铺自己的被子。那条秦庄已经看习惯了被子。

　　坐在床边，“你上床吧，我吹蜡烛。”

　　听到这话，刚刚还犹豫的甄子明立刻感谢，“那真的太好了，我刚刚还在想，怎么在吹灭蜡烛后走回自己的床，之前都是家里的人帮忙吹。”

　　看着钻到被子里、只露个头的舍友。秦庄突然觉得和谐的可爱。

　　起身吹灭桌上燃着的蜡烛后，借着月光走回自己的床铺，上床，脑袋刚挨着枕头，就意识模糊，什么也不想了。

　　再有意识时，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