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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收局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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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陶然挡在李泽面前,旁边站着吴曙光。
“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一个人去抛下我们俩?曙光暂且不说,可怎么说咱俩儿也是过命的交情了你打算就这样一声不吭走?”
陶然皱眉望向李泽。
“我不放心,这两个月来我日日回想起他说的话越想越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们意外打开了,陶瓷,这次别拦我。”
李泽有些意外,沉默了许久平静地望着陶然和吴曙光。
陶然撇了撇嘴:“好,我不拦你但答应我活着回来见我。”
“李老大,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趟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相信你,局长那边我会看着办。”
李泽走上前拍了拍陶然的肩膀,跟吴曙光双目对视了一番,背着双肩包头也不回地走进候机室。
吴曙光了然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静静看着他独自远去的背影。
半年后。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马上送去。”
陶然边装着东西边拿着手机。
吱扭。
店门被打开,门上风铃声作响。
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男人面带倦意走了进来。
“陶瓷。”
“李泽,你回来了!”
陶然猛地抬头。
“陶然,不要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一切都是你在主导,你故意抛出失踪案引我们上钩,可你没想到吴曙光是那个变数。”
李泽闭上眼睛有些许无奈。
陶然一听更加激动:“行啊,你小子可算回来了,脑子没被烧坏,还记得我们的暗号,快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了,半年了,我都差点以为你真的要出事了。”
李泽摇摇头。
“这次来见你是向你真正告别的。”
李泽与陶然对视,面无表情,眼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
陶然皱眉盯着地下。
店里橙黄色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地下的影子斑驳交错。
陶然心头一跳:“到底发生了什么?李老大,你不要吓我。”
李泽挡在陶然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陶然的视线。
陶然抬起头面前仿佛罩下一片阴影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我没有进去古墓,陶瓷,它又消失了。有人在引诱我们入局,我出不来了。我们的每一步都早已在对方的掌握之中,有人在跟踪我们。陶瓷,吴曙光在哪里?”
陶然有些不解:“曙光,你找他做什么,他在杭州,前天我亲自送他到机场的。”
“不,陶瓷,他已经回来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所城市。”
李泽认真地看着陶然。
“陶然,你在里面嘛?”
这时,吴曙光的声音从店门外传来,略带几丝急促。
陶然迟疑地走出,看着面前的吴曙光:“你不是前天去的杭州嘛?今天就回来了,怎么没喊我去接你?”
说着他打通了吴曙光的电话。
“陶瓷,怎么了,李泽回来了?”
电话被接通,传出吴曙光有些疑惑的声音,陶然手里握着电话,看着面前的吴曙光,心跳漏了半拍,冷汗直往下冒,他强自镇定回了句。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回来了没,李老大走了半年除了刚开始寄的一封信至今杳无音信,我想着要不你回来,我们一起去找找他。”
陶然干笑了几下迅速挂掉电话,面色沉下去看着面前与吴曙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陶瓷,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我真的是吴曙光,你之前见到的都是我的双胞胎哥哥,这一年来我被他软禁了起来。”
李泽走了出来。
“李老大,他盗走了一副画,我跟你讲过那件事。”
李泽淡淡地看了一眼站在店门外的吴曙光:“进来吧,我知道你是真的吴曙光。”
陶然没多说什么。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那座古墓了,桃源避世千载可终究发生大变,桃源主一脉离开后,桃源人纷纷入世,而吴家就是桃源的一支,入世是为了寻找桃源主一脉,可未曾想到最后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桃源出了叛徒,桃源主一脉重新回去将桃源封了起来,自此桃源不再是桃源。”
吴曙光揭露出一丝迷雾。
“没道理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盯上了。”
陶然有些不解。
“事已至此,不瞒你们说,我们吴家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人盯住了,”吴曙光解释,“其实你们陶家也是桃源一脉,当年桃源五脉其实是六脉,而六脉中的那一脉就是你们陶家。”
“桃源入口不是那座古墓?桃源主一脉离去桃源大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然紧缩眉头。
李泽没有出声,站在旁边如同一个看客。
“我只知道桃源之中一共有六脉,我们家族守护了千年的秘密就在桃源里。知道秘密的人早已化土,真相可能就在我们的眼前,而我们却可能永远的看不见它的存在,而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其实我们一直都身处局中,从我们出生那一刻开始就被人密切关注着。”
吴曙光默了默,艰难地开口。
“我有个双胞胎哥哥,可从来不会有人知道有我哥哥的存在,他就是藏在我们吴家下的影子,而我躲在他的羽翼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为我牺牲。”
“你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吴曙光了。”
李泽嘴角噙着笑意。
“李老大,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了。”
吴曙光自嘲一笑。
陶然一脸震惊,直接愣住。
李泽背对着他们,一身黑衣将他衬得十分削瘦。
“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他是时候出现了。”
陶然听得不明就里。
“啊?”
“是张旭的《桃花溪》,陶瓷,曙光别再执著于古墓之谜了,真相只可能有一个,要么永远不为人所知,要么永远漂浮在谜底的背后等待着一个偶然者无意撞见。”
他转过身来目光深沉略略顿了会儿。
“我该走了,这次要么带着真相回来,要么永远回不来,以后你们要靠你们自己。我走了后会有个叫张维知的人来找你们,无论他说什么,别相信他。”
陶然仍然记得那天天空有些低沉,李泽在说出“张维知”的神情,复杂而又深沉晦暗难以捉摸以及自己与吴曙光惊异的眼神,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们连拦都没有拦住,眼睁睁看着李泽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就像半年前的那场不告而别,可这次谁也没想到李泽竟然如此决然。
他辞去了警局的工作,独自一个人踏上了那条注定艰辛却别无选择的道路。
在李泽走后的一个星期后,假的吴曙光出现在陶然的店里,一脸默然。
他们各自沉默了很久。
许久,假吴曙光打破了沉默,轻轻笑了起来:“见过那小子了吧,那小子现在胆子肥了,他现在人呢。”
“在这里。”
“哦,让他出来吧,他哥让我带他回去,我想现在已经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我摊牌吧,”他撕下脸上的面皮露出另外一张清秀而干净的脸,“我是张维知,想必李泽已经跟你说过我。”
陶然皱了皱眉头:“他说过,但是同时他也跟我说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你。”
“事已至此其实无所谓了,陶家小子,你相不相信已经没有任何用了而现在的情况是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无条件信任我和我身后的势力。”
张维知耸了耸肩满不在乎。
吴曙光从楼上走了下来面无表情:“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做了。”
随即又对上陶然惊悚的表情闭上眼睛:“陶瓷,我很抱歉我欺骗了你,我逃出来是真的,但是是他们主动放任我逃出来的,他是我哥哥派来的。”
“好了,各位都自我介绍完了,现在让我们谈一下正事?”
张维知收起笑容。
“难道,你们都没有感觉嘛?李泽才是那个最接近谜底真相的人,他才是最神秘的人。”
“你和他们一样,不要挑拨离间了。”
陶瓷面无表情。
“其实我只是想找到桃源主一脉,从而永远关闭桃源。”张维知有些无奈。
“你们每天说关闭桃源,桃源里面到底有什么令你们那么害怕?”
陶然盯着张维知仿佛要将目光穿透他的心。
“很难说,或许可以归根于人心!我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知道这一切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比如我,比如你外公和你七叔公,再比如现在的李泽。”
张维知面不改色地吐出那么一句话给问题含糊过去。
“别拐弯抹角的,我是实诚人,听不懂你这转弯抹角的话。一句话,你找我到底要做什么?”
陶然一脸不耐的挥了挥手。
“我只是告知你,在我的背后还有你永远无法想象的势力,你,我逃不掉的宿命一般。”
张维知发出一声冷笑,从沙发站起来望向店外。
现在是正午,炽热的太阳烤制着,很少人从这里走过。
“我该走了,如果有事会有人找到你的,”他顿了顿转过头看着陶然笑得有些诡异,“并且这个人你认识。”
陶然有些恍惚,店里只听见空调工作的声音。
吴曙光已经被张维知给带走了,在他上车的那一刹那他抬起头给了陶然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陶然恍然发现自己从那件事之后便不断发现与自己认识相悖的事实,不断有新的谎言,新的理由来欺骗自己。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想拿一张纸将脑子里面的线索全部写下来,视线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顿住。
一块微微泛着红色的玉坠静静地躺在柜角边缘,似乎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又有些随意。
陶然捡起它,当拿到手上时才发现这不是玉而是上好的楠木所刻的麒麟,陶然隐隐约约好像觉得在那里见过可细细想来又无从寻起,于是随手将它扔到柜台上。
也许是哪个客人无意间掉在这里的,先放在柜台再说。
掉了的人自然回来找。
陶然看了看表。
凌晨一点。
他摘下眼镜,打了个哈欠关上灯。
在漆黑的楼道里摸黑走上了楼。
月光透过窗折射在柜台的一角,冒着柔和的月白光。
***
“喂,我陶然。”
陶然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托着快递盒子。
“我六叔,下午来我这一趟吧!”
电话里的声音沙哑透露出疲倦。
陶然愣住。
脑子里回想起张维知离开时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