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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迷人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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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知嫌弃地松开手,低头看着姜小鱼:“你没事吧?”
姜小鱼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缓缓抬头,正好对上沈行知的眼睛。他的睫毛很长,目光清冷。
姜小鱼摇了摇头:“没事。”
金从明从疼痛中缓过神来,气急败坏地推了下沈行知,恶狠狠地说:“你哪根葱啊,我都敢打?知道我是谁吗?”
沈行知站得笔直,身子纹丝不动,睥睨着金从明,冷声道:“金从明,十二桥的老大,从初中辍学到现在,进了十三次局子。”
金从明嘴里那些脏话生生卡在喉咙里,吐出来的只有一个艹字。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连这都知道?”
市里有很多小混混,分为好多个帮派,私底下以桥来命名,不混道上的根本不知道。
“你他娘的不会也是道上的吧?哪桥的?”
金从明身边的小弟总算认出沈行知了,凑近他身边,小声提醒了句:“老大,他是沈行知。”
金从明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沈行知又是谁?”
那小弟抬头看了眼沈行知,战战兢兢地往后退了两步,声音更小了:“以前一桥的老大啊。”
“你都说那是以前了。”金从明不以为意,说着突然一顿,脸色大变,“你他娘的说什么?一桥?”
小弟点点头,缩到他后边。
另外两个人听到一桥两个字,全都往后退。
道上是按数字排名的,打架越厉害排名越靠前,一桥是道上大哥大。不打架则已,一出手惊人。
金从明在一桥那些人手里吃过五次亏,对他们深恶痛绝,但是真的没见过沈行知。
沉默片刻后,金从明冷眼问:“你是一桥的?”
沈行知:“道歉!”
“啥?”金从明一时没转过弯来。
“向姜小鱼道歉!”命令式的口吻。
金从明非常的不爽。
就算一桥老大又怎么样,他也是老大,凭什么要听一桥的。
何况一桥的老大早就换人了,沈行知是在校生,看起来很多年没混道上了。
金从明这么一想,胆子就肥了,话说得非常横气:“沈行知,你丫的把顺序弄反了吧,该道歉的人是你。跟老子磕头道歉,老子就让你走,不说对不起,今天这门,你绝对出不去。你知道这网吧里,有多少人是十二桥的吗?”
沈行知冷冷道:“金从明,你成年了吗?”
“啥?”
沈行知的话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金从明没想明白他的意思。
“老子刚成年两个月,怎么了?”
沈行知突然笑了下。
“你笑个屁!”金从明骂了句,“看不起我是吗?”
沈行知不打算跟他浪费时间,看着姜小鱼:“姜小鱼,我们回学校。”
其他房间的人听到动静,都聚到门外围观。
“老大,怎么了?”
外面几乎都是十二桥的人,金从明话说得非常嚣张:“这里有两个不懂规矩的人,我教训教训。”
姜小鱼不知道沈行知为什么会出现在网吧,还帮她解围。但今天的形势对他们很不利,硬碰硬吃亏的只有他们,她也不想让沈行知掺和进来。
她把手机塞进书包里,背起书包就要走人。十二桥的人堵着门口,不让他们走。
沈行知眯起眼,危险道:“让开!”
金从明嗤笑:“沈行知,有本事你就从这个门走出去。”
沈行知回头:“金从明,你说了这么多废话,有意思吗?你要是真敢动手,早就动手了,何必啰嗦。”
金从明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和高傲的人了,一桥是吧?他今天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道上的一哥,金从明抬手抹了下鼻子,冷哼:“一桥的前老大是吧?真以为老子不敢动你。”
说完,三两步上前,抬手就是一拳。
沈行知没有避开,金从明的拳头砸在他脸上,嘴歪向一边。
姜小鱼没想到金从明敢在网吧动手,看见沈行知伤到了,担忧道:“沈行知,你没事吧?”
金从明又踢了他的膝盖一脚:“刚刚不是很嚣张吗?怎么不敢还手?”
沈行知只是笑,没还手。
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姜小鱼彻底怒了,把书包往地上一碰,握紧拳头往金从明脸上挥。
“姜小鱼,别动手。”沈行知开口制止,拉住她的手腕。
听在金从明耳里,沈行知这是怂了。
他就没有这么痛快过。
于是特贱地说了一句:“想打我,来啊?”
姜小鱼看了眼沈行知,发现他的嘴角流血了,愤怒出声:“金从明,你别太过分。”
“姜小鱼,我告诉你,别说是你们两个,就算江白来了,也得任我打。”
沈行知抹了抹嘴边的血,嗤笑:“还打吗?”
一脸挑衅,比金从明还嚣张。
金从明被一桥和江白带头的二桥压制太久了,早就看不爽他们了。尤其是这些在校生,当初就是他们毁了他的前途的。
他招呼着底下的小弟:“给我往死里凑。”
那些跟班仗着人多势众,加上这些年被欺压得太憋屈了,心里堵着气,这会热血上头,丝毫没考虑后果,对着沈行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沈行知把姜小鱼搂入怀里,用身子抵挡那些拳脚。
姜小鱼的脸贴在他的衣服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似乎还夹着烟味。
落在沈行知后背的那些拳头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姜小鱼听着,就知道有多疼,可沈行知就是不吭一声,她突然就慌了:“沈行知?”
大概过了十分钟,有人大喝:“住手,我们是警察。”
十二桥的人这才停下,金从明往门外一看,果然是警察。
他和那些小跟班全都变了脸色。
警察看见她们年级都偏小,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面混迹,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暴喝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在网吧聚众斗殴是吧?全都带回警局。”
听到警局两个字,那些小混混身上的气焰瞬间就萎了。
金从明最先反应过来,笑呵呵道:“警察叔叔,这都是误会。”
四个警察根本就没理会他,把人带回了警局。
*
警察没想到被害者是两个高中生,没有问姜小鱼和沈行知为什么去网吧,做笔录的时候只是简单聊了两句。
没想到局里有人认识沈行知,热情道:“沈少爷,您的伤严不严重?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
沈行知语气很淡:“不用,等会我自己去。”
说着,沈行知扫了一眼金从明他们:“整个事情的经过,你们到网吧调录像就明白了。这几个人,不能轻罚,尤其是金从明,已经成年了。”
那警察听得直点头,态度毕恭毕敬的:“是是是。”
警察又交代了几句,就让他们两个回去了。
金从明那些人,则被扣押在警局。
*
出了警局的门,姜小鱼停下来,一脸纠结地看着沈行知,不知道说什么开头好。
“姜小鱼,我们回学校吧。”
姜小鱼哦了一声,迟疑着问:“沈行知,你的伤口没事吧?”
“没事,贴个创口贴就好了。”
姜小鱼想了想,提议道:“那我们去药店买药?”
“好。”
沈行知的脚也受了伤,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姜小鱼抬头快速扫了眼,对面不远处有药店。
“沈行知,你在石凳这儿先坐着,我去帮你买药。”
不等沈行知回答,她已经小跑到对面的街道了。
姜小鱼回来得很快,还帮沈行知捎了一瓶水。
沈行知拿到药,却没有处理伤口的意思。
姜小鱼双手攥着衣角,抿了抿嘴,许久,才鼓起勇气:“沈行知,刚刚的事情谢了。”
沈行知确实渴了,打开瓶盖,仰头喝了大半瓶水,这才说:“没关系。”
姜小鱼沉默。
气氛很是尴尬。
上了高中后,姜小鱼就没怎么跟人接触,不知道别人平时都聊什么。
过了一会,她出声打破尴尬:“沈行知,你怎么会在网吧?”
沈行知嘴巴一张,刚想说话,有人跑到他们面前。
“老大!”
沈行知和姜小鱼同时抬头。
一桥的现任老大林陈双手搭在膝盖上,弯腰喘气,脸上都是汗,一脸焦灼。
“老大,我听说十二桥的人对你动手了,我是过来给你撑场面的。”
林陈身后跟着三十几个人,手里全都抡着棍子,声势浩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闹事。
林辰总算缓过气来,抬头,发现没人:“老大,十二桥那群鳖孙呢?”
沈行知说:“已经结束了。”
网吧里有人传递了消息,林陈听到后,召集底下一帮小弟,急匆匆跑过来的。
没想到刚赶到,战斗就结束了。
刚想表达惋惜之情,看见沈行知一大半的脸肿了,愣了愣,然后暴躁道:“靠,十二桥的人真打了老大?”
*
听说金从明他们在警局,林陈气势汹汹的要冲进去揍人,被沈行知拦住了。
打发了那些跟班,三个人去了奶茶店。
林陈大口大口吸着珍珠,问沈行知事情的经过。
沈行知没说。
林陈只好问姜小鱼:“姜小鱼,我老大是怎么被十二桥那群鳖孙打的?”
姜小鱼的第一反应却是:“你认识我?”
“你不就是江白女朋友吗?谁不认识啊。”说到这儿,林陈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话一顿,狐疑地看着他们俩,“话说,你怎么跟我们老大在一起?”
有很多人认识她吗?
姜小鱼想着,大概是一桥和二桥两虎争霸,他们打过照面,林陈才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吧。
但她对林陈却没什么印象。
他们两个都沉默,把林陈急坏了:“姜小鱼,这到底咋回事啊?”
姜小鱼说:“在网吧遇到的,十二桥那帮人为难我,是沈行知帮我解的围。”
提起十二桥,林陈气不打一处来:“这群逼,我们老大都敢打,等你们出了警察局,老子把你们揍得连妈都不认识。”
林陈越想越气,狠狠咬了一口吸管,心情总算平复了些:“话说老大,你打架这么厉害,那群鳖孙就算人多,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这伤又是怎么来的?”
沈行知没打算告诉他:“这事已经结束了。”
林陈只好求助姜小鱼。
姜小鱼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沈行知的脸色,见沈行知面无表情,她迟疑了几秒,才说:“沈行知他没还手。”
林陈把奶茶放下,奇道:“老大,你为什么不还手?”
这不是老大以前的作风啊?
沈行知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拳头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有时候法律和舆论更管用。”
“法律和舆论?”听到这两个词儿,林陈瞬间就想明白沈行知为什么要这么做了,脸像棵腌了的白菜,萎了下去。
姜小鱼感觉气氛有些凝重,看着他俩,发现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沈行知,他在笑,是那种讽刺的笑。
法律和舆论这两个词,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她没开口问,低头默默喝奶茶。
一分钟后,林陈再度开口:“希望这次法律能公平点。”
沈行知说:“金从明已经成年了。”
成年,就意味着要独立承担责任,不会轻判。
林陈的脑子转得特别快,几乎是秒懂,附和了句:“这逼要是不在牢里待几年,我就见一次揍一次。”
到时候可去他妈的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