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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内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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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漂朝陌上望去,果然,见了陌上大松一口气,轻松坦然道:“可别提了,绕了些弯路,缠人得很。”
陌上正要起身,却听月秦峦淡淡道:“陌上,带丫头上去。”
“我?这两个月来,不都是少主您亲自...”
“陌上...”月秦峦语气坚硬,毅然打断。
漂漂闻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自从那次骑马遁河开始,后来,都是月秦峦与自己靠的最近,为何,这次,竟有些排斥自己一般。
漂漂笑了笑:“我自己可以上去。”
“丫头,飞不过去,可别说是我的徒弟啊。”
漂漂瞪眼过去,回身运气,一个翻身从小舟跃入大船之上...
“还好,还好...”陌上松了口气。
漂漂站稳了身,也不等众人,只身漫步进了那玉雪素绫中,雪依旧鹅毛的大小纷纷洒洒,倒是受了这长绫的阻挡,寒风没了先前的冷冽。
走过几层的菱纱长绸,便见一道修长的背影,漂漂侧了侧身想要看个仔细,却见眼前之人不急不缓的转过身来,隔着数步的距离,竟见此人俊颜星眸,浓眉琼面,长发落肩,青带微系,鬓角两缕发梢随风飘逸,再见他一身青烟色长袍,腰间别着一玉笛,外披一件黑色大氅,仿若江中的微波仙子,款款而立。
“姑娘可是看够了?”却见他眉梢上扬,笑道。
漂漂闻言,自觉唐突,先是低了眸子,再便扬起眸子望向他,曾听陌上说过那么一个人:当今文武两相,文相好诗词歌赋,雅生活点滴,不入眼的细枝末叶只要经他的雕琢便可成一副千古名画。
漂漂瞧着船的布置,心下了然,笑问:“文相大人,可有准备好酒菜?”
那人先是一愣,转眸望向月秦峦笑了笑,再转过眸子笑望漂漂:“也只你这么个性子,倒对的上我的胃口。只是你如何猜出我的身份?”
“看这船身布置,再瞧你通身气派,除了当今文相,我真想不出第二人来。”
“瞧瞧,你的徒弟,这马屁溜得...”君子抱剑,对陌上道。
“切,这也是一种本事,口才不好的人能溜得出吗。”陌上怼道。
漂漂笑了笑,讲出最为关键之处:“大人,你夫人可在?”
暨仲一愣,随后笑道:“不在。”
漂漂顿露出失落感来。
“各位,快些入内吧,风餐露宿已久,暨仲已备好酒菜,为诸位接风洗尘。”
“丞相大人,陌上可就不客气了!”
暨仲挑了挑眉,眉目含笑:“你何时客气过?...请!”
漂漂随众人入内,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漂漂顿觉身上寒气一时消减了不少。
此时,却见了几个小厮端了些菜饭过来...
“搁在桌上,退下吧。”暨仲挥了挥手道。
那些小厮将菜饭一一摆出,陌上却道:“丫头,弄些温韭煮茶来,少主好些月没尝到了,心里必定想念的很。”
漂漂扫了一眼,知晓他们有要事商议,故意支开自己,当下道:
“好,我随他们一道出去。”
“小鹉,带漂漂姑娘去厨仓。”暨仲吩咐道。
“小鹉也来啦,正好,许久没见了他...”陌上兴奋的起身,叽叽歪歪起来。
“见过世子...,哟,陌上,半年时光未见,混的可好?”
一道玄衣身影顿然出现,漂漂瞧他身子单薄,面目清秀,与暨仲神态竟有几分神似。
漂漂见陌上反应,顿时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陌上笑道:
“小鹉啊,你瞧瞧我,思念你久了,人都比黄花瘦了!”
“陌上,坐下。”君子十分不悦道,眸中闪过火光。
漂漂忍不住嗤嗤笑出声来,当下急忙起身道:“小鹉大哥,劳烦带路。”
陌上才乖乖就坐,忽又起立,忙拉了漂漂行至小鹉身边:“小鹉,我的徒弟,你瞧瞧,这是我陌上的第一个徒弟喔。”
“嗯,见过后,我竟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美好感觉。”
漂漂实在没能憋住,一时笑的弯下腰去,笑声竟止不住。
“你...徒弟的笑点这么低的么?”小鹉皱眉道。
“丫头,长点出息。”陌上厉声道。
“走吧走吧...”漂漂一边忍住笑,一边往外走去。
漂漂跟着小鹉走,小鹉走起路来很轻跃,漂漂望了望前面的身影,忍不住问道:
“小鹉大哥,你跟在丞相身边多久了?”
“从小便厮混在一起,多久,我还真没算过。”
漂漂听着他吊儿郎当的语气,忍住笑:“那暨夫人此次怎没来?”
“喔?你对夫人很感兴趣?真是奇啊,女子多半对我家公子会感兴趣些,你倒是先问了我家夫人。”
这人说话,避重就轻,他言语幽默风趣,竟很是舒服的将人带偏话题。
“暨夫人是在哪呀?”
“这可有点为难我了,大人将自己娇妻藏在何处,我这个下人也不好多问啊...这边,厨仓到了。”
漂漂觉得还是不要心急,既然都到了这里,晚冰的事情,想必月秦峦会一一告知,剩下的便交由他吧。
“拿些韭菜过来。”小鹉吩咐道,“听陌上说,你做的一手拿好的温韭煮茶?”
漂漂闪过眸子,并不急着答,问:“酒在哪里?”
“酒...这儿。”
漂漂又道:
“你...可以回避一下么?”
“漂漂姑娘,陌上那丫头的性情,可非温韭能打发的,除非,此酒非彼韭。喔...你们的温韭煮茶是...”
漂漂先闻得对方呼陌上为丫头,硬是被自己的口水咽住,又闻说到温酒的事实,忙一指伏在嘴上,道:
“嘘,小点声...”
“世子也喝?”
“喝。”
“这...以后他若成了主,你这可是欺君之罪。”
漂漂一惊,忙问:“什么主?”
“嗯?嗨,他本来就是主子啊。”
漂漂喔了一声,既然对方看出了温酒煮茶,那自己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当下,大大方方弄起来,边弄便道:
“我和世子说,这家伙喝了凝气固神,好像也不算欺瞒,酒本就提神的么。”
“嗯,也不无道理。”
“你学着些,回去倒可给你家夫人露两手,逗她欢喜呢。”
“呃,逗夫人欢喜,那可是我家大人最能手的事儿。无需我多管闲事呢。”
“暨夫人...身体还好吗?”漂漂望着茶壶溢出来的雾气腾升,问道。
“不好,就在除夕夜,突然发病,可吓死我们了。”
“除夕夜?”漂漂一抖,除夕夜,那夜,她好像也差点死过一回,随即又问:“夫人发病的症状是什么?”
“全身痉挛,身体发冷,眉毛发丝都结出冰来了。”
漂漂握茶壶的手有些发颤,怎么会,她们两个怎么会有同样症状?去年和千业下山去面见县主万泽时,千业突然倒地,回到客栈后,也是这种症状。眉毛发丝结冰?难道是冰霜降...
漂漂:“夫人发病前,可有说了什么,或者闻到过什么?”
小鹉想了想:“这次没有。往日里,夫人不能闻很浓的香味,一闻,就敏感不安。”
漂漂再问:“小鹉哥,还能记得起来,去年九月中旬你家夫人可也有过这种症状?”
“你怎么知道?”小鹉有些讶异
“可是午时?”漂漂连着问。
“我想想...是。夫人去年那次发病,总说闻到一股血腥味,可我们一点气味也没闻到。”小鹉越发惊奇。
血腥味?自己那晚可不正是闻到一股血腥味?
漂漂进一步确认的问到:“你是说,暨夫人除夕夜不明原因的发病,而去年九月是闻到一股血腥味才发病?”
小鹉肯定的道:“没错,是这样。”
这么说,自己除夕夜闻到血腥味发作,而暨夫人同样发作,但她并没有闻到血腥味。而去年九月中旬,千业冰霜降发作,暨夫人也发作并闻到一股血腥味。自己与千业、暨夫人之间到底有何牵连?为何,一方发作另一方也有感知。
“哎呦...这水都膨出来了。”小鹉急道。
闻言,漂漂慌忙将水壶拿开...
“我说,你手上的镯子好生熟悉啊...”小鹉忽道。
“镯子。”漂漂低低沉吟,是了,漂漂眸中闪过亮光,真相呼之而出,是了...
镯子...
如今,她们三人能够联系起来的,也只有这个镯子了,所以,暨夫人突发作,千业也跟着发作,除夕夜,自己痛,暨夫人也痛。
千业临死前说过,镯子能还暨夫人自由。
想必,这自由,便是如此吧,难怪,千业那么笃定自己会帮他,竟是自己也中了冰霜降。
却没想到,冰霜降之毒的玄妙是在这莲镯上,即是解药也是毒药。
“夫人除了不能闻浓香,可还有其他的禁忌?”
“还挺多,好像害怕听到雷声雨声,嗯,还有不能到水多的地儿去,不过,去年十月又突然好转,好像除了不能闻浓香,其他的一概无碍。”
漂漂知晓,水一直是千业的相克之物,越是水多的地方,千业越不敢触碰,可是这些,暨夫人为何害怕?去年十月,千业已死,相克之物自然消除,暨夫人又突然好转,莫非,也和千业有关?
“对了,漂漂姑娘,你们此路前行,可有异常?”
漂漂正想着,忽闻小鹉这么一问,随后道:“一直被追杀,这算不算异常?”
小鹉咳了咳:“我是说,你们当中可有人异常?比如某个人身体异常或举止异常?”
“应该是陌大哥吧,他原本中了晚来风,性情突然急躁,如今又好像没有了。”
“淮南王爷收到过你们的求救信号,让海叔赶着来救,后才发现,救的方向,是错的。”
漂漂惊讶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们被动反击,根本没时间发出信号。”
小鹉:“这个你不需要猜测,我们到处都有细作,客栈一出事,淮南王爷便收到了求救信息,只是,王爷虽做了两手准备,可惜都被人牵引住了。”
“你想说什么?”漂漂突然警觉起来。
小鹉盯着漂漂,很认真的盯着漂漂道:
“我从前认为和女子说话,会很累,如今和姑娘一叙,方觉从前都是荒谬,我对姑娘...”
漂漂回眸一笑,毫不犹豫的打断:
“说重点...”
“回到窑镇时,我们发现许多的暗号,那些暗号,与北斗带人前来的踪迹很是相似。”
漂漂道:“王爷那边被人牵制,窑镇这边出现许多暗号,接着便是北斗带人前来将我们围住,围住的方向偏偏是绾情书屋的出口,那个出口知晓的人应该屈指可数,鹉大哥想说,是我们内部的人?”
漂漂忽又想起,自己的乾坤步按理没有那么快被破,当时她也觉得奇怪,如今小鹉这么一说,漂漂心中不得不怀疑,一路上除非他们自己的人做了暗号,否则铁骑不可能那么快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