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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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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将军说了,会放她走的。”丹露从树杈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地上。
丹露的视线瞥到乔心柠的脸上,看她虚弱的样子又想起初见她时她是那么活泼那么不想死。丹露为自己忽然而起的怜悯之心感到厌恶至极,这不是她应该有的感情。哪怕她知道乔心柠是无辜的。
“你们将军从不说话算话的吧。”乔心柠冷声讥讽道。
按照丹露以往的性子一定会反驳乔心柠,可如今看见乔心柠此番样子,本该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丹露伸出手,在乔心柠的额头上抚摸着,松了口气道:“其实你已经好很多了吧。”
“为什么关心我?”乔心柠看着丹露眼角微微泛红,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做出格的事情,他们不会把她怎么样,可谁知道这群人如此心狠。
丹露收回了手,一时间无话说。
馆陶似乎是看透了:“她关心无非是因为,你对她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姑娘,南烟姑娘如今已经是南贵妃了。”丹露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她一直以为会的宠的人是乔心柠,毕竟她那么像那个人。
可惜的是,丹露也不了解自己的主子,叶蕴醴的态度一直在转变,没人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叶蕴醴这么做就是想让乔心柠臣服,磨平她的棱角。
乔心柠垂眸松了口气道:“那是好事。”
“还有一件好事,君王要娶曹国公的女儿为王后了。按照闫国的惯例会大赦天下,你们没有名分有可能可以以宫人身份离开冷宫。”丹露说着眸子死死的盯着乔心柠的脸想看她的反应。
乔心柠并不相信叶蕴醴会有这样的好心肠,这就像是一个布阵一般,叶蕴醴织了一个弥天大谎把所有人困在里面算计,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有机关算尽太聪明的时候。
乔心柠淡淡一笑回应丹露道:“然后呢,真的打算放我们走吗?”
“将军说了,就一定会。”丹露笃定着。
将军府,
“将军……”
聂左翼看着坐在椅子上紧紧捏住自己左手腕的叶蕴醴小声出声。叶蕴醴的表情格外的痛苦,脸上的汗水如同大豆一般从他的脸庞上滑落下来,而在他的左手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一条绿色凸出的经脉,疼痛蔓延至全身,身上的每个神经都好像要崩裂开来。
聂左翼见过叶蕴醴无数次受伤,但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的痛苦。叶蕴醴天生要强,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袒露出他的任何弱点。可这一次中毒回来之后,叶蕴醴就时常这样,尤其是入夜之后,整个人都会抽搐,哪怕是用内力也压制不住。
叶蕴醴不许聂左翼请太医,一个人强撑着,过了一会儿那绿色从手上渐渐淡了下去,聂左翼松了口气。
聂左翼站上前道:“将军这到底怎么回事,您不是已经……”
叶蕴醴拉下袖子掩盖自己的手腕,没有正眼看聂左翼,瞥开脸道:“本将无事。”
叶蕴醴不肯多说,聂左翼也不敢多问。
聂左翼从叶蕴醴的屋子里走出来后便看见赶来复命的丹露。
“她没事吧。”聂左翼拦住丹露问道。
丹露狐疑的抬起脸看着聂左翼:“聂副将,什么时候对涂国的女人感兴趣了?”
聂左翼别开脸,回避道:“她和她们不一样。”
“不一样?”丹露特意挑高了尾音:“哪里不一样,都是涂国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血脉。我看聂副将是贵人多忘事,忘记自己的姐姐是怎么死的了。”
“我警告你,别提起我姐姐!”聂左翼狠狠地拽住丹露的手腕威胁着。
丹露也没有反抗,只是看着聂左翼,轻声道:“你那么关心她,让将军知道了,要受罚的,上回将军的鞭子打在你身上的滋味,你应该还记得吧。”
聂左翼收了脾气,松开手说道:“我不是为她,我是想知道将军到底怎么了?将军从地宫回来之后身体就不对了,如今正是非常时期,这要是让国君丞相他们知道将军出了这样的事情……”
丹露打断聂左翼道:“他们不会知道,也没命知道。将军的事情将军不愿意说,副将也别打听了。”
丹露说着便绕开了聂左翼直径去了叶蕴醴的房间。
叶蕴醴已经等候丹露多时了。
“她如何?”叶蕴醴端坐在案旁面色无恙。
丹露低着头回答:“她没事,只是……将军您用了自己的血去救她……反而伤了您自己。”
叶蕴醴不说话,只是端起身边的热茶,轻抿了一口。
“几位御史大人和武将大人已经联名上书要求国君娶曹国公的女儿,事成之后……将军真的打算放那姑娘走吗?”丹露本来并不想问这个问题的,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事的人,也知道将军最忌讳别人询问他内心所想,可不知为何见到了乔心柠她们之后,竟然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愧疚。
叶蕴醴冷眼落在丹露的身上:“多话了。”
丹露见叶蕴醴神色有异,立马跪倒在地上:“将军恕罪,属下多话了。”
叶蕴醴冷哼一声:“下去领20鞭子。”
“是……”丹露不敢多言缓缓起身退了出去。
泰和殿,
栾安一夜未眠,只是坐在龙座上蜷缩着身子发呆。
小太监走到栾安的面前,小声道:“丞相大人来了。”
栾安的眼里闪出一抹光亮,似乎是看到了希望,欣喜道:“快请丞相进来。”
侍卫打开泰和殿的大门,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头发花白踩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此人就是丞相——海铭。海铭入仕很早,年轻的时候跟着先王征战四方,先王去逝之后特意让他当了丞相,这也是有意遏制叶家日渐强盛的势力。
“老臣参见我王,愿我王安康。”海铭简单的行了个礼。
栾安看见海铭立马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海铭的面前亲自将海铭扶了起来,笑着道:“丞相不必多礼。”
海铭见栾安如此热情,一时间语塞不好开口。
“爱卿可是为了立后一事?”栾安问着。
其实海铭也是有女儿的,海铭的女儿海情已经是芳龄,又是出了名的名门才女,若是海铭愿意完全可以将其女推入后宫成为皇后,这样一来名正言顺可以推掉曹国公的女儿。
海铭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老臣知道御史和很多武将都上书希望皇上迎娶曹国公的女儿。”
“你知道的,这完全就是叶蕴醴那个贼人想要让孤王难堪!”栾安提及此事又怒烧心头。
海铭见栾安激动了,又顿了一会儿道:“老臣的意思是……皇上最好还是答应。”
“你说什么?”栾安怀疑自己听错了,虽然栾安知道海铭的儿子海逸还在叶蕴醴的手上,但他从未想过今日丞相前来居然是来劝说自己的。
海铭知道难以启齿,叹了口气道:“王,老臣知道做这个决定很难。老臣这么说并不是为了犬子,犬子若是死于贼人叶蕴醴之手那是他为国捐躯。可是曹国公也是功臣之后,先皇在时对曹国公宛如手足,如今曹国公也是实力雄厚,若是您不同意,无疑是把曹国公推到了叶蕴醴一旁。您一旦拒婚,寒了曹国公的心,那就是大不值得了。”
“孤王不会娶那个恶名昭著的女人的!”栾安在丞相海铭面前放狠话,他希望海铭能够改变主意。
海铭看着栾安气愤的模样,道:“王,您是王要以大局为重。一旦曹国公跟了叶蕴醴,那我们的势力就会被压制一半,这样一来要铲除叶蕴醴会更加困难。更何况您只需要立她为后,不需要与其举案齐眉。”
栾安见海铭好声好气的相劝,微微平息愤怒道:“那就让她住皇宫的地牢里。”
“王不可,曹国公不是傻子。您把他的女儿关在地牢里,就是等于在羞辱他本人。王,您已经不是孩子了,不可以意气用事。”海铭继续说着。
海明的话又一次激怒了栾安,栾安看着海铭这个老狐狸,冷笑一声:“孤王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是要看丞相愿不愿意割爱了。”
海铭似乎料到了栾安会这么说,道:“如果王说的是海情的话,怕是不成。”
“你什么意思……”栾安一愣。
海铭继续道:“老臣已经决定,让女儿嫁给叶蕴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疯了吗?”栾安几乎是吼出来的。
海铭叹息着:“我王息怒,老臣知道这么说您会生气。可这是遏制叶蕴醴最好的办法,只要情儿嫁给叶蕴醴,叶蕴醴无论如何都得卖给老臣一个面子。老臣虽然年事已高,但从前也是打过仗的,武将们愿意卖给老臣面子。叶蕴醴在这个武将的压力下,他也不会不答应。这样您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你就不怕,他杀了你女儿?”栾安冷笑着,他都不知道该说这个老头天真,还是该说这个老头得了失心疯。
“那也是她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