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念想》初始化

1、预填表

　　冬月的雪带走最后的温暖，随风而来的似城中永恒的孤独。華羽迎来了23年的第一场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打破了早自习的安静。
　　“把表发下去……”16班的班主任从后门进来并给后面的人一沓子分科表，正在补觉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吵闹惊醒，没有一个人带着平静的表情。
　　其中一张表被乱传到了余笙桌子上，她深呼一口气慢慢立起身来，散光的原因她眯着眼看上面的内容。短暂的静宁后她用铅笔在选项后面勾了个对号，又趴下了。
　　“你选了什么？”同桌许洋拿过余笙的预填表，些许惊讶地开口，“你真打算学理吗？”
　　“学什么都一样的。”余笙并没有抬起头，她太困了。
　　许洋收好表格，起身去接水。

　　班里异常安静，似乎突如其来的消息并没有让他们心生不安，可分科时间提前了，提前了整整两个半月。
　　“会走班吗？”
　　“历化地的老师超严！”
　　“哎！听说下个星期就考试——”

　　外面开始吵闹，渐渐地班里有人起来，余笙摸了摸头顶，再次慢慢起身。这次不一样的是她擦去了铅笔印记，把表格塞进了书里再也没有看它。
　　“天越来越冷，是不是要下雪了？”
　　“嗯，好像过几天就下雪。”余笙接过许洋接来的热水，接着低头坐着英语真题。“你是真的一点都不闲着，别得颈椎喽。”
　　余笙扭头笑了笑，“放心，凡是上学的都没有健全的。”
　　两人不禁笑了一下。

　　“看到通知了吗？有人退学了。”
　　“没注意，但我倒是注意到了后天晚上布置考场，这次好像轮到了咱班和5班了。”许洋长舒一口气，似乎有东西压着她喘不过来气，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从余笙背后挤出去。
　　“哎你干嘛去？还有八分钟就上课了。”
　　“没什么事，找个人，等会就回来。”话还没听清，就看不见人了。
　　许洋走到时候余笙似乎听到了纸袋的声音，送东西吗？

　　体委过来发“家长一封信”顺便问余笙打算选什么。
　　“理吧，你呢？”
　　林霄笑着回答，“文吧，走体育文没有太大压力。”他笑得有点逞强，因为林霄走体育有点风险，他的腿不久前扭到了骨头，即使好了之后还是隐隐作痛。
　　“加油。”
　　“谢谢。”
　　她无法做出举措，唯一的就是真诚。

　　不出所料，许洋迟到了，她脸上还留有笑意，“干嘛去了？笑这么开心。”
　　“拜幸福神去了。”余笙笑着打趣道，“考试不拜学神拜幸福神。”
　　“幸福神也是神。”

　　考试前的几天永远是枯燥的，整天泡在题海里，家校两点一线，图书馆便成了余笙第二个家，華羽图书馆从不锁门，因为任何时间点都有人来，起初还有人管，但时间长了之后就管不住了，而馆内的服务也有了变动，夏天提供的冰饮，冬日给予的毛毯。余笙四季常坐在那扇落地窗前看书，累了抬眼就能看见窗外的四季。
　　时间长了，她就一直泡在图书馆，许洋以前还对余笙说图书馆就是她的家。

　　中午吃完饭后，余笙又来到了图书馆。去图书馆的路上有一段很长的阶梯，阶梯旁是枯败的柳树，春天这里确实是好看的，风带动柳枝，像薄纱。人经过，风吹起，撇眼间，人影若隐若现。
　　余笙轻轻推开门，朝着那个位置走去，可惜今天这里有人了，她坐在不远处开始看书。
　　靠前要复习的太多了，她有点同情提前的分科了。她摘下眼镜捏了捏酸胀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常青树，咦？
　　下雪了！
　　落地窗前慢慢有了人，雪下得越来越大，常青树上有了明显的银白。
　　余笙想去旁边倒杯水，奈何越来越多的人朝这个方向来，她得当心点，可即使再当心，还是被人撞到了。那人说了句道歉，扶住了余笙的水杯，还好里面已经没水了，可能是说话间注意到了后面的人，她礼貌会笑后赶紧穿过人流来到水台前。
　　起初站在她身后的人现在正在另一边接水，等水的时间余笙朝那边望了望。
　　这人有些眼熟，但眼镜在桌子上，没法看清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她拿起水杯回到位子上，落地窗前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她戴上眼镜，这才看清刚才那个人。
　　她经常来这里吗？

　　“哟！程深。”
　　她叫程深。
　　“你跟打卡似的，我每次来每次都能碰见你。”对方挪了挪椅子和程深坐在一起，开始小声聊起来，时不时笑一下子。
　　那个叫程深的女生，肤色偏暖色调，正因不是白皙，光线映得她五官较立体，时不时笑一下，酒窝显现在脸颊两侧。
　　这时两个人起身，余笙这才想到什么，后到的那个人是校国旗队的，一开始因为开朗的长相还上过表白墙，而那个叫程深的人似乎是文艺部的成员，两人都曾上过学校表白墙。
　　就在两人转过桌角时，程深抬眼看到了余笙，余笙连忙收回视线，有种偷看被抓包的心虚。

　　下午的上课时间快到了，余笙收拾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图书馆。

　　在路上走着一个有力的手掌拍在了她肩膀上，她本能的颤了一下，接着瞪大眼睛扭头看，原来是
　　“卓越华！”
　　卓越华抱住余笙，“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嗯？你们消息这么滞后吗？”
　　余笙疑惑又窃喜地看着她，“你们今天晚上有场普法栏目，我是出场的其中一个。”
　　“哇塞。”余笙自然地挽上卓越华的胳膊，有说有笑的朝教学楼走。
　　“那你是去找谁？”
　　“你们主任应该是……”
　　“付主任？他不是安全部的吗？怎么管这个了？”
　　“哎？是副主任还是付主任？”
　　“……”两人都愣了一下。雪下得有点急了，卓越华不得不把伞撑开，两人挤着一把伞在路上走着。

　　“那你要在这待一下午吗？”
　　“嗯哼，我们有时间可以好好聊聊了。”余笙听到这高兴地笑了起来。
　　似乎是太久没见，两人下课十分钟的时候都要到长廊上聊天，上课了再回去。
　　就这样反复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

　　卓越华在楼下等余笙，余笙裹着酒红色的围巾下来，见到要好的朋友，连步子都活泼了些。
　　“我们食堂有好多好吃的饭菜，你想尝尝什么？”
　　“你帮我选吧，我不挑食。”卓越华上每一句话时脸上都带着笑意，是相遇时余留的欢喜。

　　两人挤进了食堂，里面暖烘烘的，天花板上还有层薄薄地雾。
　　打饭的时候卓越华还和其他几个同校人来的人打招呼，但她还遇到了一位“老朋友”
　　“程深——”程深回头看见是她，稍有惊喜地开口道，“你也来了。”
　　看来她说知道今天栏目的事的人。

　　“好久不见，上次见是什么时候来这？”
　　“秋季运动会。”有两三个月了，但也就那次见过面，卓越华和余笙是初中同学，但和程深是小学同学。
　　“你认识她？”余笙疑惑道。
　　“我和她是小学同学，初中转学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上次遇见还是你们运动会的时候，但我当时就待了半个小时。”
　　就待了半个小时，能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