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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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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黑暗过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璀璨霓虹，戚言站在路迟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两人站在马路边，旁边商铺招牌的灯光将戚言的笑脸映衬得十分好看，脸颊上的酒窝浅浅地凹着，弯成两个小小的月牙。
那么灿烂的笑脸，笑意却没传到眼中一分。
路迟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这条街他很陌生，这条马路也是陌生的，只有面前的人才是熟悉的。
那天是他们第一次争吵，也是最后一次。
他甚至都想不起来吵架的原因是什么，只记得戚言突然就挣开他的手，快速往后退了出去，就这么面对着路迟退到马路外面。
当时车流如织，眼看着戚言就要被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撞上，路迟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两人只有一臂的距离，他伸过去的手却再也触碰不到戚言扬起的手。
那一刻，他清楚地看见戚言眼中的错愕和难以置信，还有一瞬间涌上眼睛的恨意。
来不及多看一眼，他就被紧随而来的另一辆车撞向了天空。
再次睁开时，一切又回到了那一天，一切都没开始的那一天。
此时的场景竟是和那天的一模一样，戚言也是看着他，面对着他往后退去，不过这次没有车冲过来，只有无尽的黑暗从四周涌向他们。
戚言张嘴无声地说出几个字，随即彻底被黑暗吞噬。
路迟伸手想要抓住他，却是浑身猛然一抖，竟是回到了现实，他忙摘下眼镜，转头看向旁边。
一旁，戚言正好也扭头看向他，目光沉沉。清亮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路迟，路迟也静默无语地和他对视。
幽暗的小屋中死一般的静谧。
良久，戚言眼珠子转了转，眨了眨眼，眼中有了神采，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头疼。”
说完就双手抱头，难受地握拳捶了捶脑袋。
路迟忙坐起来扶住他肩膀，边制止他的动作，“你怎么了？”
戚言没回答，哼唧半晌，终于是停了下来，好像是不难受了，他靠着路迟的肩膀缓了缓神，抬头看他，茫然地问：“这是哪？”
路迟：“……”
路迟觉得自己快疯了。
但是又不可以疯。
见他不回答，戚言不解地歪头看着他，脸上那无辜茫然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路迟盯着他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呼出一口气，伸手摸摸他的头，“医院。”
戚言一愣：“医院？”他环视四周，不解，“这是什么医院，乌漆墨黑的，像个搞情趣的小黑屋啊。”
路迟：“……”
搞情趣的小黑屋又是什么东西？
他动了动嘴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现在的情况。
蓦地，戚言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晃了晃，笑得一脸深意，“哎呀，你好坏啊，居然带人家来这种地方。”
路迟愣了一下，忽然抽了一口气，嚯地从小床上蹦了下来，震惊地看着床上撑着下巴坏笑的人。
不是吧？还来？！
路迟抖着手指着床上的人，正要说话，忽然，戚言的目光往旁边一瞟，呆住了。
路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上了四只眼睛两个人。
瞬间，他抽了第二口冷气，吓一蹦。
只见不大的小屋里，对着床的角落里蹲着两个人，像两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瞅着他们。
路迟仔细分辨了一下，居然是陈三！旁边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个子不高，一脸浓妆看不出来本来长什么样子。
此时两人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灭口”的怂样。
四个人八目相对，良久，戚言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嚯，原来你好这口？”
路迟觉得自己冤死了，扶额叹气，摆摆手：“我不是，我没有。”
角落里的两只也点点头——对的，没有！
在一片尴尬中，小屋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脸菜色的工作人员在看见屋里的人之后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感慨——精神科的工作的确不好做啊，这么严密的监控下，这两人居然可以躲到这里来。
虽说这地方监控摄像头很多，可有心躲起来还是能做到的。要不是有人看监控的时候发现这两人贴着墙往角落里挪，估计很难找到。
于是，几人入住医院的第一天就来个开门红，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被工作人员“请”回了房间，并且要求院长回来之前最好不要再出门了。
戚言像是不满被禁足，在屋子里就折腾开了。
他揪住陈三来了个三司会审，那个浓妆艳抹的工作人员已经被带走了，只有陈三一个人承受着来自自家老板的质问。
“说，你拐人家员工干嘛？”戚言拿着一根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教鞭，啪啪啪地敲着桌子，煞有介事地审问。
陈三抿了抿嘴，嗫嚅半晌才说：“我们演戏呢。”
“演戏？”戚言来了点兴致，好奇问，“演什么戏？”
陈三把头埋了起来，下巴都几乎戳到胸口那发达的胸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正拯救她出火海呢。”
戚言还是不理解：“什么火海？她不是个在酒吧角色扮演的护士吗？哪来的火海？”
陈三抬头眨巴着眼睛看戚言：“所以才说是演戏啊，我看和她比较投缘，决定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中。”
戚言嘴角抽了抽，会玩。
路迟继续扶额，这都什么事。
最终，戚言判处陈三禁足两天，面壁思过。
折腾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戚言没有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而且很乖地早早就上床睡觉了，简直乖得有些反常。
倒是路迟彻夜难眠，思绪万千。
晚上十点，廖谦终于下班回家，忙碌了一天，将除了必须要老板签字的文件之外的事情都处理完，他早已身心疲惫。
手里拿着明天准备带去给路迟签字的文件，拖着步子走向公寓楼。
进门前，脑子里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可进屋后，往柔软的沙发上一躺，又瞬间抛之脑后了。
廖谦累得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到一阵门铃响声。
他的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不打算理会这扰人的声音。
门铃声很快就停了，没再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