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之不谏》茉莉星星

7、诚意

　　顾雨宸直至此时还是不懂，这情爱的欢愉之处到底体现在何处。

　　小时候他顾裕丰的偷看画本，上面交合的男女姿势复杂奇怪，而颂菊这小姑娘陪着自己，却说这就是天下之人常说得最舒适之事。

　　十五之时，他有一晚做过这奇怪的梦，梦里将自己抱上床的男人起初看不见面容，但待自己沉迷，也终于看清了此人眉目。

　　一点一点延伸下来，顾雨宸几乎在梦中惊醒，他肖像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日日待他和善温柔的二哥哥。

　　第一次如此粗暴不善，第二次他便不自觉落下阴影，忍不住颤抖不已，但今晚的顾裕丰极具耐心，亲昵地与他交换亲吻，弄得顾雨宸面红耳赤。

　　他对顾雨宸哄骗可太简单了，只要这么一句，他就能继续胡作非为。

　　顾雨宸却还是不能适应，喘息越来越急促，连说不行。

　　“你今晚好好表现，门外那个颂菊我也不再追究。不然，连上他今日乱嚼真儿舌根，我会重重地罚。”

　　他说此话时脸色并无异样，威胁说来更像是微不足道的普通话语，可这些传入顾雨宸耳中，却足够他停止挣扎，转为求饶：“不要…您放过颂菊…她不是故意的…”

　　“对啊，她是无辜的，你也是”，顾裕丰抽出了手指，把他从床上扶起，让他坐在了自己腿上，“那你就拿出诚意，想想你曾经看过的画本，好好对待你的夫君。”

　　顾雨宸看了眼此时情况，知晓自己已没有退路。但云雨他还是认为并不快乐。

　　顾雨宸已在尽量放松，只是敏感的身体并不答应。此时的脑中何时还有理智和念头，但她也已不由自己，顾裕丰要如何他就听从。

　　顾雨宸不记得，顾裕丰却一招一式记得清楚。那画本是自己得来的，书堂里的同窗给了他，说这奇书不看可惜。只是顾雨宸缠自己太紧，书让他悄悄瞧了去，当时他竟还拿着一处问自己，这是何意。

　　想到此，顾裕丰不禁在心中轻笑。是何意，今日你不就知道了。

　　这屋内各处角角落落，若能缠绵悱恻之处，二人全都体验了个遍。

　　“小三儿，你这辈子……就别想摆脱我了。”

　　这身上疼着，心上思念得也更是时时刻刻，怎么离得开呢。自从少时心动，便注定我要被困顿一生。

　　顾雨宸因这说不上来的“安慰”暖了心，一边痛着一边想，姐姐父亲母亲，你们是不知道，但二郎还是想着我的，他都不要我离开他，他根本不能失去自己。

　　顾雨宸想要再去讨一个吻，那一刻正好也是结束。这吻讨要得顺理成章，故他没察觉顾裕丰眼中闪过一丝冷漠，对他嫌弃仍旧大于喜爱。

　　话不假，顾雨宸从小就想和顾裕丰长相厮守，所以当二人终于褪去激情，他如愿依偎在他怀中，终于感受到了他温暖的体温和不竭跳动的心。

　　顾雨宸觉得贪恋，更甚想与之保留此刻，永不度过今夜。

　　顾裕丰搂着他，却没再去看他对自己满是爱意的双眸，而是满足之后还在沾沾自喜，感叹这怪人果真何时都好骗。

　　顾雨宸已经憧憬起明日，他满心甜蜜地闭上眼，但又等不得明日。

　　夜已深，深得窗外有野猫过窗的匆忙声，但顾雨宸已转眼忘却他们才刚刚结束一段□□，再度睁开眼仰起头，像极了他十二岁时，也是躺在顾裕丰身边，与他畅聊明朝：“等过几日，我们再去南山那片花田放风筝吧！北街的糖葫芦我也想吃，我们好久都没去了。”

　　“你想出去？”顾裕丰回了一句，只是顾雨宸未听出他已有的不耐烦之意。

　　“当然，有二郎今后陪着我，我就又什么都能做了。”

　　顾雨宸的激动蔓延至在空气之中，而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什么情绪也都被死寂吞噬个干净。

　　顾裕丰搭在顾雨宸身上的手拍了拍，轻轻两下，不过是敷衍：“行，等忙完了再带你去。”

　　“那我们再去祭拜爹娘吧，他们肯定想我们了。”

　　此话再一出，寂静彻底到达顶峰。顾裕丰的手不再拍动，在这只有月光照入的凄凉地儿，应景地用冷冰冰的语气，表达出对此言的心烦：“再说。”

　　真没想到，顾雨宸还有这么多想法，多到还认为自己是有苦衷，才会做出如今所有违背道义之事。

　　顾裕丰无奈又厌恶，真不知道该不该阴阳怪气地说他是真的单纯，还是因情还不过脑子的愚笨。

　　自己怎么会与他一生一世，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