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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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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去开门,当看到门外的陈听舟的时候他才有意识地去思考目前的处境。
他好像是睡在别人家里。
他抬起手随便捋了捋炸毛的头发,像是在捋清思绪。
陈听舟就在那儿笑着看他整理头发,也不催他。
过了一会儿,周扬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他是真的在别人家里睡了一晚。
他侧身让陈听舟进去,等陈听舟进去了周扬才看到他手里拎着的早餐,以及闻到粥所散发的淡淡的米香。
陈听舟将早饭摆好,示意周扬吃饭,周扬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唤醒了还在沉睡的味蕾。
“你不吃吗?”
“你想让我吃吗?”
周扬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理所应当回答道,“当然了。”
陈听舟轻笑了一声,“好。”
陈听舟将剥好的茶叶蛋放到周扬面前的盘子上,周扬正在享受最后一口粥,突然听到他的话,“昨晚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
周扬僵了一瞬,喝粥的速度都变慢了。
“我说的今天,也可以晚上再告诉我,不着急。”
“不用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陈听舟听到这句话不可能不失望,但还是不想让他太有压力,他抬起头,“没关系——”
他话没说完,就听周扬又说,“我觉得只打扫房间的话你太亏了,所以,你可以再跟我提一个要求。”
陈听舟愣了两秒,随后激动的站起来,“你这是同意了?”
周扬见他这么激动,轻咳一声补充,“做男朋友这种,你就不要考虑了。”
陈听舟还是开心的,“要不然你每天管我一顿晚饭吧。”
周扬只思考了两秒就否决了,“不行,我打工的话没时间给你做晚饭。”
“那就早饭好了。”陈听舟反应迅速,周扬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他为了赶时间或者多睡一会儿其实很少吃早饭,但这种对他来说有挑战性的要求,他完成起来也不会心里不平衡。
“好。”
吃完饭后陈听舟就去上班了,既然答应负责早饭,那收拾也就自然而然交给他了。
快期末考了,虽然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他还是会认真对待,毕竟有任何差错他的奖学金可能就没了,所以周一上午没课,他就专心致志复习。
周扬下午上完课就来到了学校礼堂,杨华老师给他打电话说是有一个企业的捐赠仪式,让他以优秀学生的身份颁奖,周扬没理由拒绝,只好来了。
周扬因为有课,所以来得比较晚,其他两位学生代表都已经在后台就位了,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主持人在宣布最后的颁发环节。
“下面有请城大优秀学生代表为集团代表颁发捐赠证书、荣誉牌匾。”
周扬稍微整理了一下不太合身的西装,就跟着礼仪小姐上台了。
整个过程周扬都没有什么实感,他只是机械性地走上台,站到指定位置,从礼仪小姐手里拿过证书,颁发证书。
周扬不太习惯这种过于庄重的场合,只想着快点结束。
由于整个人都处在神游状态,听到熟悉的声音时他还以为幻听了。
“还没见过你穿西装的样子。”周扬跟随声音抬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前。
是陈听舟。
他的目光如水般温柔,嘴角轻扬,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周扬笑,明明是很平常的微笑,但周扬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他一直渴望的那种爱恋。
周扬赶紧回过神,稍稍往旁靠,今天的主角是陈听舟。
尽管周扬自认远离了陈听舟的视线,可是陈听舟的目光却一直不曾变,始终追随他。
尽管所有人眼里的主角是陈听舟,但在陈听舟眼里,他的主角只有周扬。
周扬本来想着捐赠仪式一结束就溜走,但他还没实践就被杨老师发现,“一会儿结束刚好到晚饭时间,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周扬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儿,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杨——”
“别跟我说你的什么兼职工作啊,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
周扬还想再争取一下,不过这次还没说出口就又被堵住了,“不管怎么样这次就先听我的。”
周扬也不好再违背,只得答应赴约。
周扬刚到“红庭小院”就收到杨老师的消息。
杨老师:【到了就先进去,直接跟服务员说我的名字就可以。】
ZHOU:【没关系的。】
他本来是想进去的,但在看到那辆熟悉的车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决定还是在外面等等杨老师。
此时的二楼包厢。
“哥,你干嘛呢?一直站在窗边看。”陈听江刚发完短信,一抬头就看到他哥在那儿站着一动不动,诡异的是脸上还带着渗人的笑。
陈听舟头也不回,“看小孩儿呢。”
陈听江听完满脸问号,“哥你性取向又变了?”
陈听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坐到陈听江的旁边。不一会儿就听到包厢的门打开,两个人同时站起来,“杨阿姨。”
“欸,你们坐啊。”
周扬在听到陈听舟声音的时候就有一种遁地的冲动。
他只能装作不知道不认识跟在杨老师的后面,避免和他有眼神冲突,但他忘了今天是吃晚餐,而且这个包厢的餐桌是那种六人的长方形,不大,而他的座位刚巧不巧就在陈听舟的对面。
“这位是周扬,我的得意门生。”杨华向对面两个人介绍周扬,“这两个,你颁奖的时候应该知道了,陈听舟和陈听江。”
“你好啊。”打招呼的是陈听江,周扬微笑着点了点头。打完招呼,陈听江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直往后看,似是在等待最后一位重磅嘉宾。
“行了,别往后看了,她今天没跟我来。”杨华出声。
“啊?不是说好要来的吗?她去哪里了?”陈听江眼里是止不住的失落。
“瞧你,她啊本来都跟我一块儿出门了,这不临时有个工作又赶去公司了。”
陈听江反倒没有被安慰到,而是更心疼了,“怎么这个点儿还去公司,就不能好好吃完饭再去。”
“不行!”陈听江忽然站起身。
“你干嘛去?”杨华喊他。
“我要去给杨橙送爱心晚餐。”
“这小子啊,对杨橙是好。”杨华语气里都是对陈听江的赞许。
陈听舟闻言笑道,“这是他应该做的。”
周扬刚才一直处在不愿接受现实和陈听江一系列的行为中,听到陈听舟的话才缓过来思绪。
周扬以为的老师对他的“劝导”一直没有来,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为什么来,好像只是为了吃一顿晚饭,他只能战战兢兢的吃着菜,时不时加入一下他们的话题,或者被他们拉入话题。
一直到晚餐快结束,杨华接到一个电话才走,本来周扬是打算和杨老师一起走的,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自己就被“交代”好了。
“听舟,你走的时候送送周扬。”
他的“不用”还没出口,就被另一声“好的”所淹没。
“那个,陈,听,舟,我觉得我还是先回去好了。”
陈听舟觉得好笑,“怎么,我的名字就这么叫不出来吗?”
“不是,我就是还没太习惯叫你的名字。”周扬解释道。
“哦~没、太、习、惯。”陈听舟学他,一只手托着侧脸,“既然没太习惯的话,那——要不要叫我的小名。”
不是,他怎么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呢。周扬轻咳一声,“我该回去了。”
随后,他起身朝外走,刚走两步就被拽住胳膊,“等等,我送你。”
周扬还是想拒绝,陈听舟像是早有防备,“回去不是还要复习?”
现在快九点,等坐公交回去的确有点儿晚了,虽然平常在酒吧这个时间他是绝不会嫌晚的,但是如果可能,他一定会想好好睡觉的。
虽然每天的兼职让他睡眠不足,但他万万没想到会在陈听舟的车里睡着,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他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胳膊,突然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他尽力搞清楚目前的状况,他扭动脖子,发现驾驶位上没人,他再仔细一瞧,发现离车几步远的地方陈听舟正在打电话,另只手夹着一支还没燃尽的烟。
虽然车前开着近光灯,但旁边的光线没有那么亮,陈听舟穿着黑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加上周扬近视,如果不是陈听舟手中的烟蒂发出一明一灭的火光,周扬还没有那么快注意到他在哪儿。
周扬将陈听舟的西服叠好放到座位上。
陈听舟听到关车门声才转过身,他朝周扬做了个稍等一下的手势,周扬就乖乖站在那儿等他打完电话。
为了避免听到什么不能听的内容,他故意往旁边柱子那儿靠了靠,最后成功退到柱子后面将自己隐身。
周扬时不时将头探出一下,看看他打电话的进度,他看到陈听舟不时抽一口烟,周扬回想了一下,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陈听舟抽烟。
虽然他站的远了些,但还是会有一些词飘入他的耳朵,正在他不知道该不该走的时候,陈听舟已经结束通话走向他。
“躲后面干什么?”陈听舟双手叉腰,有点儿哭笑不得。
周扬这才缓缓走进他的视线,“我怕听到不该听的。”
“不该听的?”陈听舟朝他走去,边走边说,语气里尽是调侃,“什么不该听的?”
“公司机密什么的。”周扬声音越来越小。
陈听舟闻言笑了,他伸手摸摸周扬的头,像是在安慰,“没什么机密,刚看你睡着就出来打了。”
周扬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他说的什么也没有听清。
一直进到电梯,他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也上来了?”
陈听舟微微低头和周扬保持同一水平对视,“没睡醒?”随后直起身,“我住这儿啊。”
“你怎么也住这儿?”周扬一脸不可思议。
陈听舟憋着笑,“我在这栋楼有两套房,怎么不能了?”
刚说完这句话,电梯就停到20层,陈听舟率先出电梯,随后为他挡住电梯门。
周扬在震惊中走出电梯,手指在20层的两户之间来回游走,“同一栋楼的——同一层?”周扬还是一脸不可信。
陈听舟“嗯”了一声,语气理所当然,他知道周扬在想什么,随后解释,“你住的本来是我弟的房子,后来他出国后就一直闲置着。”
“那——”
“放心,这套房子在我回国后就过户给我了,平常只请阿姨打扫。”
周扬在听到这句话后就放心了,他害怕陈听舟是故意准备的这房子。
“好了,快回去复习吧。”
这一周,周扬正常复习,正常兼职,只是每天会给陈听舟带早餐,有时候是自己做,有时候是买的,不过陈听舟从来没有挑过什么,就连周扬让他给第二天的早餐建议,他也只是说“依你”。
陈听舟的日常也逐渐“正常化”,他每天和周扬吃完早饭就去上班,经常很晚回来,有时候下班早了就会去7号酒吧点一杯饮料,之后打着顺路的旗号跟周扬一起回家。
因为陈听舟提供的房间,周扬的睡眠比以前更好了,每天的充实生活也好像让他忘了庄青。如果不是隔段时间接到的电话或收到的短信,会让周扬以为他也过上了安稳充实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