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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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舟醒来的时候，一瞬间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他口干舌燥，嗓子像吞了沙子一样钝钝得疼。
许舟准备坐起来喝水，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比绕着操场跑完十圈的后果还严重，尤其是身后的某处，像活活被人撕裂了。
他抬起手，盯着自己红肿的手腕看了半晌，昨晚发生的事情才一点点涌入他的脑海。
男人低哑的嗓音，有力的双手，猛烈的撞击……都让此刻的许舟眼前发黑，他用被子将自己蒙住，身体蜷缩在一起狠狠抱着膝盖，自虐般感受着身上每一处的疼痛，却留不下一滴眼泪。
半晌，他才将被子扯下来，强忍着不舒服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密不透光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头顶的吊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一种糜乱的荒谬感。
很高级的酒店套房，许舟不清楚这是哪里，他没有来过。
室内安静的过分，许舟没有看见第二个人，他又一种侵犯后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落寞又无助。
许舟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不能任由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当中，他强迫自己回过神，开始四处寻找自己的手机，最后在一旁的枕头下翻到了。
打开手机，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指纹解锁之后，无数个未接电话和消息涌了进来。
他错过了早八的课程，老师在课上点名，群里的室友在艾特他，蒋蔚然微信问了他好几次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收到回复后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依旧没有人接，最后只能下课后跟老师说许舟有事请假了，让许舟下次上课前补上假条。
许舟看完后道了谢，然后跟他们说自己没事。
剩下的几个电话是护工打来的，许舟害怕王攀音有什么意外，直接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许舟说出口的话沙哑无比，他自己也没想到，停顿几秒之后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的时候依旧没有好到哪去。
好在护工也没想着许舟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护士那边催着缴费，前两天缴得钱今天早上已经花光了。
许舟说了声好，就挂断了电话。
钱——
许舟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一个翻身准备下床，却高估了此刻的身体状况，双脚刚接触地面，便一个绵软倒了下去，小腿在不受自己控制的打颤，幸好他手疾眼快扶住了床沿，才避免自己趴在地上。
许舟小声骂了一句，都顾不上自己连衣服都没穿，就卯着劲走到了被扔在地上的外套旁，他急忙拉开外套的拉链，里面的现金露了出来，有百元大钞，还有给自己下药那人的零钱。
许舟将他们拿出来，整理好之后数了一遍，两千零八十五。
……连一周的住院费都不够，更不要说手术了。
他小心翼翼将钱重新塞回口袋，等到自己恢复点体力之后去缴给医院。
许舟后知后觉到，自己身上除了疼痛之外，还有些许的黏腻，尤其是后腰处和前面的小腹上，是昨天晚上……两人的液体……
接触皮肤时温热的感觉他此时仿佛还能感受到，但此刻给人的感觉如同蛇的皮肤，冰冷又黏腻。
许舟的胃里一阵翻滚，但昨晚喝了酒又没吃早饭的他胃里早就被消化的什么都不剩了，连酸水都吐不出来。
许舟努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恶心，裸着身子往浴室走去，他要将自己身上另一个人的味道和痕迹洗掉，让他们连带着昨晚的整个记忆一起消失。
花洒里的水迎头而下，将许舟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他耐心地给自己清洗身上每一处被那双大手抚摸过的地方，直到自己的脑海中不再联想起对方指腹与掌心的触感。
里里外外，许舟洗得很干净。
身体的疲惫好似也随着热水渐渐消失，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点力气，即使那个男人回来，他也有逃跑的体力。
擦完之后，许舟才发现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
许舟披着浴巾，光着脚往外走去，沾着水的脚趾圆润湿滑，踩在地毯上有一种令人心颤的感觉。
许舟扫过屋内，慢慢走向那座衣柜，他缓缓拉开柜门，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贼。
一排整齐的西装和衬衣挂在杆子上，颜色从深到浅依次排列，不管许舟此时的心情和身体状况如何糟糕，他不否认渐变又整齐的衣服取悦到了他。
虽然但是，这些衣服没有适合他的。
他又拉开旁边的柜子，这次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休闲运动装。
许舟拿出一件白色的卫衣和黑色的卫裤，又从最下方找出了还带着包装的内裤，套在了身上。
很大，空荡荡的。
黑色的卫裤很长，许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其挽上去，白色的卫衣套在身上，也格外晃荡，他从床上拾起外套套在身上，这才看着合身了许多。
低头拉拉链的时候，他才发现右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许舟拿了起来。
最先注意到的是像签名一样的名字，潦草凌乱，占了三分之一的纸张，许舟仔细辨别才认清楚瞿庭树三个字。
是在酒吧为自己帮忙的男人，也是三院的医生。
怎么会是他？！
许舟的脑子瞬间乱了。
给他下药的不是最后的那个西装男吗？
他昨晚有印象的，迷迷糊糊中是那个西装男把自己拖出去的，明明自己是想反抗的，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除了名字之外，那张字条上还写了联系方式和让自己抹药的话，许舟将视线从字条上移到桌上放着的药盒上，呆愣几秒后，他将纸条揉成团，丢尽了垃圾桶。
许舟没再想别的，他从角落里找出被遗忘的鞋子，缓缓穿上后离开了这件令人窒息的房间。
中午的阳光格外刺眼，许舟站在酒店门口，觉得有些熟悉，后来才发现，这家酒店就是那天晚上，瞿庭树将他带来准备和他上床的那一个。
许舟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
有些悲伤，又有些绝望，还带着一丝丝的讥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