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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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总？”电话那头的声音略带些惊诧和不可思议，但很快调整了过来，叠着声欢迎，“您这就到了。”
“你们在几楼？”
祁时津没接话，视线扫过一旁靠椅上坐着的病人。
那人正好奇地打量着他，察觉到祁时津的目光，有些怯怯地收回注视。
几乎是电话刚挂断，前方不远处就响起了电梯到达的提示声。
伴随着“嘀——”的轻响。各色人潮从金属门中涌出，有人左转，有人右行，有人从拥挤的人群中穿出，小跑着停在祁时津面前。
“祁总。”
一双运动鞋出现在祁时津的视野里，祁时津缓缓抬头，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只手，王一阳热情慷慨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还带上些许未平复的喘息声。
“您好您好，实在太欢迎了，祁总。”
王一阳毫不见外地想和自己握手，祁时津自然也没好意思拒绝。
他一边站起身，一边伸手在王一阳的手上轻握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很快收回。
“王导你也辛苦了，不客气。”祁时津语气淡淡，对他微微颔首。
他们并排站在医院的电梯口。
面前显示屏幕上数字不断跳动着缩小，闭合的金属门内传来金属链条的摩擦声。
医院大厅内人来人往，他们四周却好似被抽成了真空。
祁时津低垂着眼，只能听见自己平缓的呼吸声。
视线牢牢锁在亮起的电梯上行键上，鼻尖那种陌生又熟悉的、令他下意识想要皱眉的消毒水味和身上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
祁时津心里没来由地抽动了一下，他察觉到一丝异样，但一闪而过，快得来不及捕捉。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手指边缘抵入掌心，又很快松开。
“祁总，您下次过来探班可以提前在手机上通知我一声。这样的话，我也好安排人带您直接上去，就不用浪费您的时间了。”
出神间，王一阳的声音如雷般在耳边响起，将祁时津的探班流程安排得得体又妥帖。
飘远的思绪被拉回原地。
祁时津循着声源，微微转过头，就和王一阳对上视线，男人的脸上极快闪过一丝笑容。
那是祁时津熟悉至极的表情。
是一种似乎想要刻意掩饰的讨好和诌媚，但由于主人的经验实在太少，反而很是显眼地挂在了脸上的表情。
祁时津挑了挑眉，深深看了王一阳一眼，沉默几秒之后，才稍微颔首，“那多谢王导了。”
说话间，电梯停下，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二人一前一后进去，王一阳自觉站在靠按键那侧，抬手按亮了其中一层。
“医院这层有比较大的空置房间，方便我们放设备和开会之类的，祁总您也知道，我们节目有大量直播流程，会有负责的编导时刻关注反馈情况，好及时修改后续台本。”
耳边电梯运行中的细碎噪音，被王一阳絮絮叨叨的解说声压过。
听着恨不得将节目流程给自己完全讲解一遍的声音，祁时津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他不由自主扭头看了王一阳一眼。
男人的说话声音在霎时放低了一点，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停顿几秒，王一阳才又向他笑了笑，说：“祁总，您等下想要先去哪看看，不如先去我们监控室吧，我们节目组大部分人都在那。”
祁时津听着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电梯恰好到达目的地，金属门朝两侧开启，露出楼层全貌。
祁时津迈步跟在王一阳稍后一点的位置，从里头出来。
没走多远，二人就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下。
祁时津懒懒抬眼，面前是那种最经典常见的金属色铁门，没关严实，锁口露出一截，冷气从门缝中涌出，吹在他的脸上。
“祁总，这里就是我们的办公室。”王一阳推开门，低声介绍。
察觉到他投来的视线，祁时津坦然迈步走了进去。
内里的空间确实如王一阳所言，大得有些出乎意料。室内最显眼的是那几块亮着的巨型屏幕，无数个小窗口闪动变换着，将屏幕割成细碎的一片一片。
还有亮起的电脑屏幕，分布空间的各个角落，祁时津看见有人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有所察觉，他似有所觉地侧过脸，恰好与那个人对上视线。
视线交错，祁时津心里闪过一瞬的意外。
他挑了挑眉，祁渡丞居然真的没记错，他幼时的玩伴居然真的在这，是同一个人，而不是巧合的同名同姓。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祁时津和那些人就减少了联系，慢慢生疏起来。
直到他重新回到上京市，也没能联系上，一方面是没有交集，一方面则是已经过于遥远陌生。
他走到那人身前，刚站定了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见一声略带点儿怀疑的“小津，是你吗？”
“好久不见。”祁时津向面前看着和印象里已经两模两样的男人伸出手，“没想到在这碰见你。”
在王一阳有意无意飘来的注视中，祁时津和他的寒暄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是互相问好，又客套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祁时津按下通过，手指划开屏幕上方跳出的弹窗，看了男人一眼，还想说些什么。
“你和王导先去忙吧。”男人主动止住了话题，“我们晚点再聊。”
祁时津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反驳，有点无奈地点头同意了。
“那你忙吧。”他轻轻说。
祁时津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他太清楚不过，世界上的关系都是这样，只要有一方坚决地放开手，就会慢慢断裂，难以挽回。
王一阳主动带领着祁时津在监控室里转了一圈，最终才在大屏前停下。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画面不断变动。
“没想到祁总您和小李还认识。”
祁时津听着王一阳似乎别有深意的话，懒懒地点头，“嗯，认识。”
“哦，这样，真是太有缘分了。”王一阳讪讪地接话。
祁时津仰着头，目光从大屏幕左上角开始一点一点逡巡着，扫过一圈，停在对角线上。
一无所获。
“王导啊。”祁时津突然开口。
“什么事，祁总？”王一阳明显激动起来。
祁时津幽幽转过头，凝视着王一阳的眼睛，他低低叹了口气，才说，“盛观音在哪？”
“我怎么没看见她们的镜头。”
“这个……祁总，这个……”面前十分振奋的王一阳像被泼了盆冷水，脸上丰富的表情一下消失，他的声音支吾含糊。
“就是，祁总您也知道，我们节目没有固定的流程，之前在直播的时候我们搞了个观众投票活动。”
“然后？”祁时津神色淡淡的。
“就是，”王一阳汗如雨下，抬手抹了把额间不存在的的汗，“那次观众投票的结果是让嘉宾们外出聚餐，恰好今天他们轮休，所以……”
祁时津一直没动，就这样沉默地看着他，他听见王一阳的声音越变越小，最后终于安静下来。
“你的意思是，”祁时津简单地截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王一阳，“他们不在。”
“嗯……”
王一阳点了点头，等待着即将来袭的狂风暴雨。
其实他对祁时津的第一印象，是觉得祁总是个和头像一样很好说话的人，但几次相处下来，王一阳明显感觉到，能把持住娱乐公司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就连刚接手部分产业的祁总，也不是他能轻易招惹的人。
他看起来好说话，也只是看起来。
但出乎意料，王一阳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他抬眼，看见祁时津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带着些不可靠近的压迫感。
他声音极轻，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气场。
“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了，王导。”
“下次探班我会提前通知你。”
祁时津面无表情。
说完，他就转身走出去，无视了身后王一阳一叠声的挽留。
与此同时，上京市商业区的商场里。
往日人满为患的自助餐厅此时倒显得有些空荡，炽热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桌角，泛起一圈圈淡淡的金色。
有人拿着餐盘在空位间穿行，路过了各个区域，摄像尽职地跟在他们身后。
不远处，不会在镜头出现的桌边，编导们正头碰着头在研究直播间上飘动的弹幕。
盛观音拿着餐具，正小心翼翼地从她们中间走过。
已经坐在位置上的付安安朝她挥了挥手，盛观音抗拒，连忙拉高了音量应了一声，想要过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小盛。”
是她的编导，陈晓婷的声音。
“什么事情，晓婷姐。”
盛观音不得不在这里停下，她转向桌边，对上几个编导的视线。
“就是，你等下和小顾互动多一点点，明白吗？”开口的是顾寒枫的编导，她把写了些什么的纸推到盛观音面前。
“哦……”盛观音呆呆地低下头，在那个写满了标注的台本上扫过一眼，“就说这些就行了吗？”
“对，其它的地方，都自由发挥就可以，我已经发到群里了，就是担心你没看到。”
“好哦，我记住了，没问题。”盛观音点了点头。
“小顾，你有女朋友了吗？”
盛观音话音刚落，原本接连滚动的直播间弹幕居然出现了片刻的停滞。
几秒之后，后台终于反应过来。
文字铺天盖地般涌出。
几乎将画面完全挡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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