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如果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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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伊藤忍便借口双龙会很忙，离开了异人馆。南宫烈虽然没有了第六感，但他不用想就知道了原因。曲希瑞和展令扬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没有再说什么，另外三人则是像丢了一个麻烦，求之不得。
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
美国异人馆
曲希瑞在给南宫烈做检查，看着各项数据显示着这人已经非常健康，愉快地走回医疗室，却意外地发现那个人正坐着发呆。
“烈，在想什么呢？”曲希瑞轻唤了一声，顺带拍拍对方的肩。
南宫烈回过神，看到曲希瑞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笑道：“怎么了？”
“……”曲希瑞无语，“该我问你才对吧？叫你好几声了，在想什么？”
“没有。对了，结果怎么样？”南宫烈赶快转移话题。
说起这个，曲希瑞放松不少：“目前看来已经没问题了，不过你还是要多注意保暖，不要着凉。迁延性肺炎虽然通常都不会危及生命，但是反复起来也够你难受的。”
“我深有体会，下次不会了。”南宫烈一脸的痛苦状。
这话没有起保证作用，反而让神医大人眉毛一挑：“你还想有下次？”一副“你敢说是就等着后悔”的样子。
南宫烈连忙摇头，乖宝宝似的作发誓状：“绝对不会有下次。”“医食父母”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曲希瑞被南宫烈的样子逗得也严肃不起来了，南宫烈见状知道自己逃过一劫，松了口气，换回了平日优雅温柔的表情。
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好友，曲希瑞突然发现对方本就没多少肉的下巴更尖了，有些心疼地抚上那张脸。
“希瑞？”南宫烈没有避开，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烈，以后别再乱来了。”曲希瑞叹了口气，“你没义务保护周围的每一个人，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疼。”何况对方根本就不会感激你。曲希瑞想到刚发现两个人时烈的情况，加上后来伊藤忍对烈的态度，替好友不满。
南宫烈自然是明白的。纯友谊的关心，不带任何的利益和目的，南宫烈动容地面朝曲希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抱歉，希瑞。
道歉的话没有说出来。这就是他们东邦式的友谊，没有道谢和抱歉，也不需要用华丽的语言去表达对对方的珍惜，一切都珍藏在平淡的话中，存在每个人的心里。
曲希瑞任由南宫烈抱了一会儿，直到手臂有些不过血了，才将手臂从南宫烈腋下穿过，拍拍他的背：“好啦，虽然你是树袋熊，但我又不是树，抱那么紧干嘛？”
“我是看希瑞你年纪轻轻就有老人家的模样，想抱抱你给你传递一下年轻人的热情，你竟然还不感恩，好伤我的心啊~”
感性的气氛在东邦之间从来都不会存在太久，听到自己被调侃了，英明的“准”律师立刻反击。
曲希瑞也不会任被人说，自然接下对方的“唇枪”，回复着他的“舌剑”。
又是一场毫无内容的对话……
当南宫烈走出医疗室的时候，也不知有意无意，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虽然，可曲希瑞清楚地听到了每一个字。
“不是不会爱，只是他不懂表达。”之后，是不轻不响的关门声。
曲希瑞想，南宫烈真的是喜欢上了伊藤忍，但那又怎么样呢？无论如何，在伊藤忍的心中，令扬永远是唯一在乎的吧。可是他不能说，南宫烈既然从未表示过，那么就说明他有自己地打算。身为好友，他能做的，就只是好好的保藏着这个秘密。或许有一天，两人真的可以有发展，更有可能，这是南宫烈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的一次爱恋。
日本帝国
伊藤忍看着手中的报告，有些佩服那个胆子很大的安伯乐，竟然在双龙会和东邦的联手报复下，东躲西藏了近半年才被找到。
宫崎耀司对安伯乐有着很深的芥蒂。如果只是单纯的对付双龙会或者帝国，他会把他当做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也许还会惺惺相惜。但是，既然打着忍的主意，他就不可能放过他。
“你说安伯乐在混战中被子弹误中要害？”伊藤忍显然不相信。
“是的。”好似没看到伊藤忍额上凸显的青筋，宫崎耀司依旧淡定地回答。
“你的水平应该没那么差吧？”
“人总有失误的时候。”
“宫崎耀司！”伊藤忍火了，吃了那么大的亏，甚至差点丢掉性命，好不容易找到害他的人，竟然让人那么痛快地就死了，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明明是怒喝，却让宫崎耀司笑了起来。
“……”伊藤忍有些奇怪，火气倒也消下不少。
“至少解决了一个敌人。”潜台词是“至少解决了你的一个隐患”。安伯乐为人狡猾阴险，上次让忍受伤落山，连向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东邦六人也吃了不小的亏，如果为了折磨他留下他一条命，也许将给忍他埋下隐患。
“……”伊藤忍不笨，听出了其中所要表示的意思。
在伊藤忍的意识里，宫崎耀司总爱烦着自己，拿令扬的事要挟自己，用许多调理条规约束自己，可是这么坚定的护着自己……却是从来没见过。也许他一向都如此，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发觉。
想着想着，伊藤忍也不好意思再朝宫崎耀司出气了。他发现自己如今常常能感受到别人对他的好，也总下意识的回应。都不知道自己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心软了。
叹了一口气，伊藤忍冷静下来。看到宫崎耀司眼中极力隐藏但还能辨别出的难过亦或者是别的感情，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迁怒。心中过意不去。道歉的话虽然说不出口，不过他还是想说点什么。
“……我只是气这样死太便宜那个家伙了。”
宫崎耀司从来都只听过伊藤忍言不由衷的妥协——还是在"展令扬"的面子上，这样别扭却真心的解释让他心头一暖，但很快又化为担忧：“忍，你变了。在美国遇到什么事？”
敢在伊藤忍面前问得那么直接的，放眼双龙会和帝国财阀，除去上一辈，也只有宫崎耀司。
伊藤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盯着宫崎耀司看，看得宫崎耀司全身不自在，只好转开了头。伊藤忍这才开口，只是第一句话就扔出了一个炸弹，让一向善于解决突发状况的宫崎耀司也愣了片刻。
“……我是不是不会爱人？”
一时间，室内的空气凝固了，有种难以言明的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滋长蔓延……
等不到回答，伊藤忍自嘲地笑了一下。
宫崎耀司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眼前的伊藤忍实在太过陌生。宫崎耀司想了想，回答：“你不是不会爱，只是不懂表达。”
两个大洲，两个国家，两个人，几乎在同时说了一句同样的话，虽然巧合，却预言了未来。只是这巧合，南宫烈不会知道，宫崎耀司更不会。
“在美国……你遇到了什么人？”宫崎耀司不认为这是展令扬的原因。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肯定不会让忍变成这样，要是忍变得爱捣乱整人，倒会让人第一个想到他。而且忍也偷偷去过美国（他假装不知道而已），也没见有什么变化，更不可能是安伯乐的打击。思前想后，宫崎耀司推测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伊藤忍此时就好像把身上所有的外壳都收了起来，不再坚强，不再冷傲，只是一个孤单的十八岁男孩，脆弱，让人想将他抱在怀中。
“我……爱上了一个人。”虽然有了准备，但对于伊藤忍的直接，宫崎耀司还是不自觉地略略睁大了眼睛，看到伊藤忍欲言又止，也没开口，继续耐心等待下文。
一阵沉默，伊藤忍才继续说道：“我以前讨厌他，可以说是恨，他对谁都很温柔，虽然我一直觉得那是虚伪……明知道我对他的厌恶，却不忍心让我陷入危险……”伊藤忍眼前出现了许多画面：死死抓着他不愿放手的坚定表情，脖子上淡淡的指印，抱着他的替他驱逐噩梦，给他一堆果实时的开心，一起披着一件外套入眠……一件件事飞快地从眼前闪过，把那七天的点点滴滴都回放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两人双唇相触的那一刻。干裂起皮的嘴唇没有女人的香甜，甚至戳到他掉皮的嫩肉，还有点刺痛。但轻呼在脸上的温热气体，让他觉得整颗心都可以融化。全身忽然热了起来，不是情。*欲，只是一种悸动，可能还要加上一点不知所措；还有那双眼睛，没有抵抗，只是惊讶和无措，让他的心跳动得更加急促……
宫崎耀司看着伊藤忍陷入了自己的思想中，也不在意他只说了几句就中止了的话，那几句足够让他拼凑出那人的摸样了。
让忍无缘由地厌恶的，恐怕只有展令扬的几个死党。而对谁都很温柔……雷君凡的淡漠，安凯臣的冷酷，向以农的桀骜，完全都与温柔无关。至于曲希瑞……见他下药和催眠倒比温柔频繁许多，身为医生，拿别人试药更符合他的性格吧。而南宫烈，虽然没见过几次，不过除了同那群死党戏弄别人时会偶尔露出促狭的表情，其余时间都是那么一派温柔优雅的形象。
南宫烈么？……
宫崎耀司突然很想知道南宫烈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让伊藤忍找如此着迷，连行为都被影响了。
“耀司，你说如果……如果我……算了，现在问这些也没意义了。”伊藤忍似乎想问点什么，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伊藤忍把目光投向前方——那是东面，美国就在离这很远的地方。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想到那个人，伊藤忍又是一阵心痛，不是外伤，却比外伤更让人难以忍受。
如果我那天没有拒绝他，
如果在森林里我回应了他，
如果我在确认了自己的心后能勇敢地回去找他，
那么我们会不会就可以在一起？
伊藤忍很想这么问出来，每个答案都是令他心动的“是”。只不过……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有好几次，他看着东边，几乎都按耐不住自己就要飞到美国。这种念头比之前对令扬的更甚。而下一刻，想到那天隔着门传出的痛苦的声音，他又退却了。他可以明确自己对南宫烈的心，但他不能确认自己对令扬的感情，令扬是他的光，是在他黑暗世界中的希望，他舍得放弃吗？
不想放弃令扬，不愿伤害烈，在话没有说明之前就离开，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我们不曾一起掉入那个奇怪的森林就好了……
恍惚间，耳边飘来一句低语，像是来自遥远时空的诉说，却是内心的自问：
迷失森林
迷失的仅仅只是方向吗？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如果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