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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仙人偷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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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海上飘了一夜。
丁甯才不相信孙郗的驾驶技术,始终抱着他的大腿,想着要死一起死。
这一夜遭老罪了,醒了睡,睡了醒,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看见天边泛起白色的光晕。
海面上烟雾缭绕,平静地不像话,不远处,隐约有高高低低的建筑物。
“孙残花,我们不会死了。”
她激动地拍他的大腿。
“没油了”
孙郗面无表情,语气淡淡,不过他这个人,估计亲爹死了也没太多情绪。
“别闹……”
丁甯仰起脸,虔诚地望着他。
“松开”
孙郗用眼神刀了下她的爪子。
然后,他把快艇调成自行驾驶模式,尝试好几次,没能从驾驶室走出去。
久坐,让他的双腿陷入麻痹的状态。
丁甯见他不住地皱眉,嘴角还时不时抽一抽,以为他内急。“你,你,你要拉拉海里……”
等孙郗缓过劲儿,去舱里找出两套潜水装备。
“会不会游泳?”
丁甯无知地摇摇头。
“平时你不是很能耐吗?”
丁甯干笑两声,“人无完人”。
在孙郗的威逼利诱下,丁甯穿上潜水服,他帮她调好装备,又教授她潜水的基本要领和注意事项,以及水下的一些手势。
趁他寻找合适的跳水时机时,丁甯钻进驾驶室找到根绳子,将两人的拴成一条线上的蚂蚱。
孙郗竟然没反对,真是出乎意外。
其实丁甯会游泳,头脑又灵活,学东西快,虽然第一次潜水,但并没有表现出平常人的那种恐惧和抗拒。
两个人刚开始配合的特别默契,可随着她体力不支,情况变得糟糕起来。
海水之下,她看不清他的手势。
她好冷,仿佛坠入冰窟。
又突然好热,似乎置身火海……
等丁甯重新恢复意识,发现孙郗正在亲她。
她用尽全力给了他一嘴巴,“臭流氓”。
虽然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但手掌只是在孙郗的脸颊上抚摸了下。
可孙郗却咣当一声,压在她身上,粗气在她耳边萦绕不绝。
原来,他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丁甯心里闪过一丝丝愧疚,但马上哨声匿迹,比起他诬陷她爬他的床,这一巴掌太轻了。
几分钟后,丁甯才有力气把孙郗推到旁边。
好半天,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阳光太暖和了,谁也不想打扰到这份静谧。
孙残花为什么要救她?叫她淹死算了,眨眨眼的功夫,受不了太多罪,总好过活活饿死强。
“想饿死吗?”
他俩真是心有灵犀呢!
“不想”
“不想就爬起来找东西吃”
丁甯歪过头,孙郗在她眼里突然变成一头烤乳猪,她笑嘻嘻道:“吃你吗?”
一把沙子扬到她的脸上,瞬间,眼睛、鼻孔、嘴巴,全是海沙。
她嚼了两下,海沙的味道差强人意,咸咸的,有点硌牙。
可能见她实在拉胯,孙郗再没折磨她。
不知过了多久,丁甯被一阵香味儿叫醒。
孙郗坐在她身边慢条斯理地吃烤螃蟹,还有烤鱼、烤蛤蜊……简直就是海鲜乱烤。
他见她眼睛冒光,起身走出去好远,坐下,继续吃。
妈的,身体残疾的人果然会心理变态。
为了口吃的,她忍。
“老板,行行好。”
孙郗把一块烤鱼扔到他面前,昂昂头,
“想吃,爬过来。”
丁甯笑逐颜开,这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她太过虚弱,三五米的距离,爬了至少两分钟。
眼看要抓到烤鱼,孙郗突然把它抢走,烤鱼在他手里跳了个舞。
“想吃,叫两声。”
“汪汪汪……”
孙郗可能没想到她叫得这么干脆,稍微愣了下。
“汪汪汪……”
他掐住她的下巴,把整块烤鱼塞进去。
妈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孙郗可真是全才,不仅会开快艇、潜水,还有荒岛求生的本领。
可能她叫得太称他心,吃饱后,还喝上一口他剩的水。
瓶子是沙滩上捡的,孙郗突然问:“你说,这瓶子,曾经会用来做什么。”
什么时候了?还搞洁癖那套!
“那用途可多了,比如说装尿……”
“闭嘴”
眼看太阳要下山,丁甯遥望远方,建筑物的位置似乎和之前在快艇上看见的没什么两样。
“妈的,它们还长腿了!”
回头看见孙郗一瘸一拐地落在后面,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流下。
“看什么看?”
他跟吃枪药了似的。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丁甯嘴巴不饶人,却退回来扶他,毕竟他们俩还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滚开”
“你要找死,等走出这片沙滩,随便。”
她的话同放屁没啥区别,他依旧倔强地推开她,艰难地朝前走。
“你知道我的一副假肢多少钱吗?上次一副,这次又一副。”
丁甯可不认账,“这次我可没碰你的腿。”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在海里死抱住我的左腿不放。”
昏迷时候的事,谁记得?
孙残花提假肢干什么,不会要讹她钱吧?
“你转过身,不许偷看。”
“你大的还是小的?”
“什么大的小的?”
“你拉屎还是尿尿,你要是拉屎我就躲远点,这一天一夜肠胃遭那么多罪,屎肯定很臭,我……”
她还没说完,被他推了个趔趄,“有多远滚多远。”
他只是被假肢磨得疼痛难耐,想清理下伤口。
重新上路,两个人都决定用最好的态度对待彼此,毕竟,齐心协力走出这片沙漠,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一个渔村。
这个渔村的位置较偏僻,发展相对落后,和国内西北的贫寒地区差不多,很多建筑物还保持最原始的状态。
“随便敲个门,请村民帮忙。”
丁甯以为他会直接去找村里最大的官呢!
没想到敲的第一户人家,竟然是王朝筠的老家。
王朝筠的继父是大饼国人,靠海吃海,祖辈靠打渔为生,她继父自命清高,自十五岁便走南闯北做生意,结果赔了不少钱,他就留在云岭打工还债。
两个月前,家里老人病重,继父也被工厂辞退,便带她妈妈回到老家。
妈妈心脏病犯了,王朝筠担心,于前几日来大饼国探亲。
继父家在本村算是大户人家,有好几间房,王朝筠把最大最好的一间腾出来,收拾干净,给孙郗住。
丁甯则和王朝筠睡一起。
洗过澡吃了饭,丁甯缩在王朝筠怀里,想好好睡个觉。
“你和老板,不会在谈恋爱吧?”
迷迷糊糊中,听见王朝筠说了这么句话。
丁甯啐了声,“我煞笔么,和那个变态谈恋爱?”
王朝筠在她后背轻轻地打了下,“不许这么说他。”
她又轻轻地叹叹气,“我主要是怕咱们姐妹上演电视剧里的情节了,为了一个男人撕逼。”
“孙郗不是什么好人,你赶快把他忘了吧。”
“哎!喜欢一个人,哪能那么轻松就忘掉的……”
她又絮絮叨叨了许久,丁甯半个字没听进去,早和周公约会去了。
第二天早上,见丁甯睡得呼呼香,王朝筠没忍心叫她吃早饭。
孙郗也不出吃,王朝筠就把饭菜送到他房间里。
快到中午丁甯才醒,王朝筠给她热了饭菜,她们边吃边聊天。
房间里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放新闻,内容是:前一天晚上,名为“惠子号”的游轮行至R海海域,突然发生游客遇袭事件,受害者为来自Z国的富豪孙某,当晚,刺客全部被抓获,所幸没发生伤亡事件,具体情况正在调查中……
新闻上的照片和人物简介均是孙祁,孙郗的二哥。
游轮上的事,丁甯和王朝筠简单说过,至于为什么她会和孙郗一同出现,她慌说孙郗带她来大饼国见一个导演。
经纪公司老板带艺人出国谈合作,再平常不过的事,王朝筠对此深信不疑。
“也就是说,那些人的目标其实是孙祁,结果把孙郗当成了他二哥?我听说,孙家的那个祁爷,外面养了一大堆女人,没准是情杀。”
“管他什么杀?他们亲兄弟,爱谁死谁死,我不是最无辜的吗?”
丁甯心想,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能和他同生共死一回,我做梦都没梦见过。”
王朝筠花痴到已经犯贱的程度,丁甯真想一巴掌拍醒她。
下午,王朝筠一家三口去城市里的医院给她妈妈看病。
晚饭,丁甯做的,孙郗因为高烧,一口没吃。
午夜,丁甯偷偷摸进孙郗的房间,假装给他送饭。
孙郗的呼吸声特别重,符合发烧的特征。
“孙老板,孙老板……”
她唤了几声,没得到回应。
昏迷不醒最好,丁甯这次前来的目标,是他手腕上的表。
在海水里浸泡那么长时间,依旧分秒不差,肯定特别值钱。
房间里的床是双人的,孙郗睡在里侧,借助微弱的月光,丁甯小心翼翼爬上床,跪坐他身边。
孙郗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热气从他的汗毛孔朝外冒,丁甯感觉坐在烤箱边上。
两分钟过去,丁甯满头大汗,竟然没能把表摘下来。
“想要吗?”
妈呀!诈尸了!
丁甯尖叫的声音都变了,叽里咕噜滚到了地上。
她早晚被她吓死,不吓死也气死。
灯开了,微弱的灯光下,坐在一只硕大的兔子。
兔子冷笑两声,举起大拇指,在表链上的某个位置,轻轻按了下。
他慢条斯理把手表取下,放在掌心里炫耀一番,又戴回腕上。
“忘恩负义的东西,算上这次,我救过你两次命。”
“没有你我也不会身陷险境,我才不会领你的情。”
丁甯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
“黎念之到底怎么死的?信不信我把你送监狱去。”
丁甯心头一惊,磨牙道:“那你信不信我让全世界知道,云岭孙家的三少爷,其实是个残疾人。”
两个人是懂得如何戳对方脊梁骨的。
他跳下床,和她打架。
发烧影响到孙郗的战斗力,丁甯又急功近利,不小心一招“仙人偷桃”,扣住他的命脉。
“松开,你疯了吗?”
孙郗整个人抖如筛糠,低声嘶吼着。
他目眦尽裂,直把她吓得又用力掐了下。
“啊~”
他把她拉扯摔倒,两个人就在地上躺下了。
“孙残花,我告诉你,我这个人睚眦必报,叫两声给老娘听听。”
“汪~”
“我当时叫了九个汪,这次,你要叫十个。”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才八个”
“汪汪”
“孙残花,我告诉,那晚上是我喝醉了,并不是我故意跑你的床上睡。”
孙郗点点头。
“说人话”
“嗯~”
“我要和维纳斯解约,另外给我一千万,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且不许报复我,你答应我就松手,否则,我叫你变成云岭第一大太监。”
眼看孙郗就要答应,外面突然传来王朝筠的声音,“三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吗?”
这么一分神,孙郗便翻起来把她压到身下。
他完全把她控制住。
“要不要叫你的好朋友进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
孙郗气喘吁吁,磨牙,一字一句。
丁甯疯狂地摇头。
“我见你房间灯开着,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这里这么简陋,你一定住不习惯吧?”
丁甯的小吊到嗓子眼,小声说:“你叫她走,求求你了。”
孙郗喘着粗气,朝外面不太友好地吼道:“我要睡觉了”
“哦!那你休息。”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消失。
等孙郗缓过劲儿,拆下皮带把丁甯的双手捆上,紧接着,去解裤扣。
丁甯吓坏了,“王八蛋你要干什么?”
“把脏病传染给你”
“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
丁甯小声哭叫着。
“哪里错了?”
“我不该来偷表,不该抓你的……”
“以后敢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行,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丁甯怕他翻旧账,先叫起来。
孙郗捏捏她的脸,“你可真是条好狗”。
他从她的身体上离开,回到床上躺下,留下她一个趴地上后悔,后悔刚才没大点力气掐。
“给我办件事,办好了,你就给我滚,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