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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复仇计划(二十二) ...


  •   孙郗胸有成竹,也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看,他搬来竹椅在鸠山惠子对面坐下,心平气和地同她谈判。
      两个人签过婚前协议,所以没有财产纠纷。
      孙郗经手的很多项目和生意,对方是看在鸠山隼人的面子才达成。离婚时,他承诺半年时间,把这些项目以及连锁收益,悉数交出,现在不用半年,三天,三天他便可以处理好。
      除此之外,他拿出两亿个人资产,做为对她的补偿。
      条件是,她需要与他联合声明,两人已于数月前办理离婚手续。
      他连两亿财产的赠予合同都准备好了,把纸笔推到她面前,淡淡道:“发个声明而已,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涉,你可以开始你的新生活。”
      他用“你我”,而不是“我们”,鸠山惠子的心被扎了下,隐隐作痛,她从吊床上坐起,轻轻抚摸平坦的小腹。
      “我们已经桥归桥路归路,等一年之后,离婚的消息自会公布,你和那个野女人苟合那么久,也不急于一时吧。”
      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乖乖离开,她可以不让他知道荒谬的真相。

      孙郗的所有好脾气,被她口中的“野女人”三个字消磨殆尽,他冷笑两声,“鸠山惠子,今天你要是不同意,别怪我把你怀孕的消息公之于众。”
      鸠山惠子伸了个懒腰,“你大可以公布,我替孩子谢谢你。”
      她小心翼翼下来,坐在另一张竹椅上,拿起茶壶斟茶,笑眯眯地递给孙郗一杯,“这种茶,凉了才好喝。”
      这女人神经不正常了吗?
      孙郗抿抿唇,“我没时间喝茶,你直说吧,怎么样才会公布离婚的消息,条件你随便提。”
      茶杯到嘴边,鸠山惠子的手晃了下,怆然道:“你对丁甯是真好啊!只是不知道人家对你怎么样?”
      丁甯对他的感情,不允许任何人来亵渎,为了叫鸠山惠子死心,孙郗笑盈盈道:“她爱我,我也爱她,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茶杯落到大理石台面上摔得粉碎,鸠山惠子哈哈大笑,“孙郗啊孙郗,你原来是个白痴,一个女人到底爱不爱你,你察觉不到吗?她爱你,会看着你和我做I做了两个小时,还无动于衷?她爱你,她不让你碰她,她根本就是嫌弃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什么时候……”
      孙郗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都瘫了,摇着头否认,“不可能,不可能……”
      鸠山惠子站起身,慢慢逼近他,“刘政早被我收买了,给丁甯设计催眠方案的同时,专门又针对你设计了一份,那天在帐篷屋里的人,根本就是我,同你面对面的,是我,同你背靠背的,也是我。”
      她又抚摸自己的肚子,得意洋洋地说,“我们的孩子,就是那天怀上的。”

      孙郗暴跳如雷,指着她,由于激动手指在空中画圈,“你胡说八道,我,就算刘政出卖我,我也不可能被催眠那么长时间。”
      “你的意志力的确强,但也抵不过烈药,我在身体上涂了致幻剂,只需一点点,便可以叫人神志不清,何况,你吻遍了我的全身……”
      “不可能……”孙郗难以置信地摇头,“那天的人不可能是你。”
      鸠山惠子苦笑着,泪水从眼角留下,鸠山家族的小公主可真有出息,要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
      她拿出手机,咬咬牙,按下键。

      手机里传出来的是□□激烈碰撞的声音,夹杂男人的低吟和女人的哭喊……
      “你爱不爱我?”
      “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有多爱?”
      “比你爱我,多很多很多……”
      ……
      脑袋嗡地炸开,孙郗感觉受到当头一棒,耳朵瞬间什么也听不到了,他重心不稳,踉跄两步坐到地上,“不可能,不可能是你……”
      鸠山惠子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眨眼的功夫,被抽掉所有精气神,只剩副皮囊在,她的心被无数只手撕扯着,扑过去抱住他。
      “老公,你告诉我,父亲说得是真的,你和丁甯在一起,是别有目的,你根本不是真的爱她,你爱的是我,你爱的是我,对不对?”
      好半天,孙郗才察觉到脖颈处滚烫的泪水,他把鸠山惠子从怀里揪起,摔出去,发怒地嘶吼,“我爱的是丁甯,我爱的是丁甯。”
      “可你说过你爱我的,在爱琴海边,你跪下向我求婚的时候,在我们的婚礼上,你掀起我的红盖头时……”
      鸠山惠子说不下去了,一屁股坐地上呜呜呜地哭。
      孙郗目眦尽裂,“我现在也可以说爱你,你他妈信吗?”
      他目光晃动,无意间扫过她的小腹,那里藏着他所有的屈辱与不甘,他忽然站起身,朝她走去。
      鸠山惠子察觉出他眼神中的杀气,迅速稳定住心神,她朝旁边翻了几身,趁机按下手表上的按钮。
      刹那间,从四面八方蹦出来十五个身着迷彩服、全副武装的西方面孔男子,为首的老大是个络腮胡子,飞起一腿,直冲孙郗的腘窝。
      腿部吃痛,孙郗被迫单膝下跪,就像在爱琴海的岸边,和她求婚时那样。随后,他歪着身子栽倒,打翻桌子上的茶具,茶水溅到红西装上。
      孙郗本来意识混乱,又猝不及防,要不然以他的身手,绝对不会这么狼狈。
      伴随茶杯落地的碎响,鸠山惠子尖叫一声,幸好吃重的是他的真腿,若是假肢,恐怕要骨肉分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残疾,孙郗肯定会斗个你死我活。
      她真是爱惨了他,在他痛下杀手之时,还想着顾及他的尊严。
      可她还是怪雇佣兵出手太重,恶狠狠地骂络腮胡子,“谁叫你打他的,都给我离远点。”
      雇佣兵们不约而同后退两步。
      她蹲在孙郗面前,拉过他的手臂,“老公,你回到我身边吧,我可以不计前嫌。”
      孙郗目光呆滞盯着地面,把她的手甩开,“别碰我”,语气寒冷彻骨,同时充满嫌弃。

      鸠山惠子的心在滴血,苦笑道:“孙郗,从你向我动手的那一刻,我怀孕的消息就向全世界公布了,很快,丁甯就会知道,她亲眼见证这个孩子孕育的过程,你说,她还会不会要你?”
      低处,孙郗的瞳孔收紧,眸色暗了又暗,他缓缓抬起头,眼底已被血丝填满。
      突然,他发出恐怖的笑声,“鸠山惠子,你大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沦为我的工具的。”
      他缓缓站起身,抖掉西装上的茶叶,脸色恢复冷酷,目光仍旧有点游离,没再看她一眼,转过身,径直朝大门口走。
      鸠山惠子不死心,哪怕孙郗对她不仁不义不忠,她依然想要挽回他,便把自己查到的消息,添油加醋告诉他。
      经过这番折腾,小腹有些疼,她捂着肚子跑向他,叫喊着:
      “孙郗,我父亲派遣无数专业人士探索老墨山,连古墓的影子也没见着,你有没有想过,守墓人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是黎改之为你们孙家精心炮制的骗局,先是孙祁,然后是你,现在是孙郦。”
      “为什么偏偏是孙家,别说全国,就算云岭也有几大豪门,为何偏偏选中孙家,是因为孙家子孙有何过人之处吗?黎改之先利用你和孙祁打到傅家和韩家,然后离间你们家人之间的感情,最后让孙家分崩离析,他好将其吞入腹中,黎改之野心勃勃,他要的是整个云岭。”
      “丁甯根本不爱你,她爱的是丁昇,她还给他流掉一个孩子。他们俩根本就是黎改之的人,分别潜伏在你和孙郦身边。”
      “孙郗,你要长点脑子就好好想想,赶快回到我身边,只有鸠山家族能帮你对付黎改之。”

      孙正一直在马路对面等候,心里七上八下,孙郗刚进去不久,新闻媒体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鸠山家族的小公主怀有身孕的消息,配图是她和孙郗站在樱花下,深情对望的照片。
      显然,外界认为这个孩子是孙郗的。
      远远地,看见孙郗失魂落魄的从大门口走出,赶紧踩下油门去接人。

      上车后,他试探地问,“谈崩了?”
      孙郗揉揉眉心,阴沉沉道:“刘政呢?把他给我抓过来。”
      他心里明镜似的,鸠山惠子说得是真的,刘政爱财又孝心,总有一点会叫他出卖人,事后,早说不上跑哪躲风头去了,还找什么找。
      “算了,不找刘政,丁昇的信息,继续深挖,并且……”孙郗不自觉地攥紧拳头,“查查他和丁甯有何往来。”
      “好”,孙正发动汽车,揣摩他的心思,“二公子的葬礼,明天上午八点举行,董事长说一切从简,谢绝新闻媒体采访。另外,警方那边查出点情况,凶案现场应该有两个凶手,另外一个,是女人。”
      孙郗心头一颤,额头青筋暴起。
      “回云岭?”
      杀母仇人的葬礼,他等了这么多年,肯定要亲自送孙祁最后一程,以解心头之恨。
      孙郗摇摇头,眉心皱得更紧了,“去惠灵”。

      黎改之的眼线遍布全球,络腮胡子特种兵就是其中之一,孙郗走后,他第一时间把消息汇报上去,黎改之断定孙郗会去找丁甯对质,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命令李妍把丁甯带走。
      可丁甯死活不走,她倒要看看,孙郗得知真相后,会怎么对她。

      到达惠灵市后,孙郗没有先去别墅,而是来到君耀找个房间洗澡,他把自己里里外外洗了好几遍,牙也刷好几次。
      他要洗掉身上其他女人的味道,怕丁甯嫌弃他。
      直到此刻,他仍然不相信,丁甯也加入了那场骗局。
      洗完澡,接到鸠山隼人的电话,“你和惠子吵架了?”
      孙郗淡淡道,“她不应该不和我商量就把怀孕的事公开,这样子,我怎么开展工作。”
      那头,鸠山隼人叹了口气,“这段时间难为你了,我调查清楚了,根本不存在古墓,你从那女孩身边撤出来吧,惠子怀孕了,你停掉一切工作,专心照顾她。我们鸠山家族,不差你挣那点钱。”

      孙郗走进琴室的时候,丁甯正坐着发呆,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木,疏密有致地洒进来,她的身影就印在古色古香的钢琴上,美极了。
      他慢慢走过去,挤到他身边落座。
      丁甯缓过神,朝他笑了笑。
      孙郗的眉眼也弯起来,眸色亦如离开之前那般深情。
      他长舒口气,打开琴盖,十六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摸琴。

      少年时期的孙郗,誉满天下,彼时的风采,丁甯没见过。
      如今,消失多年的音符重见天日,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缠绵悱恻的琴声。
      他在讲一个远古的故事,美好又略微悲伤的故事,又仿佛述说一种孤独,生命无法承受的孤独。
      她不理解,不明白,却深陷其中。
      曲毕,世界恢复安静,阳光重新普照大地。
      丁甯的心却久久无法平复。
      同样心潮澎湃的还有孙郗,十六年之后,他一次弹琴,为了心爱的女孩。

      丁甯擦掉脸颊的泪痕,盯着琴键上的手指看,“为什么车祸之后,放弃弹琴?”
      孙郗把手缩回来,挑挑眉,“猜猜看?”
      丁甯阴恻恻道:“我猜是不敢,怕技艺不如以前,那还不如留下好名声。”
      孙郗眯起眼笑了笑,“就这些吗?”
      丁甯继续激怒的话,“你怕技艺更加超群,引起更多的关注,关注越多,隐私就越少,你残疾的事实,就会像燎原之火,不可收拾。”
      孙郗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看她。
      “别人的眼光那么重要吗?”她一句一顿,“其实重要的是你自己,在内心深处,你把自己当成一个残废,在内心深处,连你也瞧不起自己”
      孙郗的脸色瞬息万变,他冷笑两声,道:“你可真了解我”,他伸手捏她的脸蛋,“可我从来都不了解你,甚至,我连你真正叫什么也不知道。”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丁甯任他掐着,“你真的不知道吗?”
      孙郗笑笑,“我自己知道的,和你亲口告诉我的,不一样。”
      丁甯推开他的手,取下手腕上的白玉佛珠,掰开其中一颗,“是啊,不一样,所以,我一直等你亲口告诉我。”
      玉珠里的东西出现的那刻,孙郗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它好像一枚钢钉,扎进他的心脏,划伤血脉,直逼心房。
      他哽咽道:“就因为这件事,为了报复我,你亲眼看着我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
      丁甯冷笑两声,“她不是别的女人,她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结发妻子……”
      “够了”,孙郗打断她,“还要我说多少遍,我已经离婚了。”
      “孙郗,没想到你不但卑鄙无耻,还背信弃义。”丁甯毫不留情地给他做出评价。
      孙郗不想再与她就之前的婚姻进行评说,他这次来找她,只为一句话。
      好半天,他才鼓足勇气,“丁甯,你到底爱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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