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魔方》望沙

3、第三章 回避

　　翟萱萱回家后，首先是打扫卫生，她是一个有着洁癖的女人，躺了一年多醒过来感觉家里到处都是灰尘，大卫积极的配合着她，边干边说，“你不要那么用力，悠着点，听老公的话不吃亏。”
　　翟萱萱一生中从未听过大卫这样同她讲话，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他们之间以前是客客气气的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的过日子，有个家就像两个人间落单的孤男寡女搭伴过日子。女人没有个丈夫似乎就像没有大门的院子，没有安全感。再说有了女儿后，父亲总是不可缺少的存在，阴阳需要和谐。
　　翟萱萱适应了大卫与自己日常简单直接的说话方式，适应了他年年会忘记了她和女儿的生日，适应了自己与他没有任何仪式感和意外惊喜的生活。大卫总是忙，没事也会有事的忙，在家不是修理院子，就是手工制作一些东西，要不就是出去钓鱼，但是他们俩之间是有一种信任的安全感。
　　晚饭过后，大卫在回到他自己卧室前过来问翟萱萱，“明天去看专科大夫，早点睡。”
　　翟萱萱否决说，“不用去了，”
　　“为什么？你刚醒过来，还是要检查一下脑子有没有问题。”
　　翟萱萱听了不高兴地说，“如果脑子有问题，你送我去精神病院？”
　　大卫没想到翟萱萱这样过激反应，“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你什么事都没有才好。”
　　翟萱萱摊开双手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检查脑子？”
　　大卫被问的哑口无言，觉得翟萱萱说的对，可是又有些不放心的说，“今天我们出门，如阿吉专门说，科恩博士打电话给他，说是给你约了专科复诊。”
　　翟萱萱本能火星级别的脑回路放电说，“医不叩门，道不送卦，科恩专门打电话来主动约诊我，你觉得是好事吗？”
　　大卫一时语噎，“怎……怎么会没好事？”
　　翟萱萱职业警惕性回归说，“医生最喜欢小白鼠的病人，我这个深度睡眠太异常了，我担心我去了他们会拿我做实验，测脑波，断层扫描大脑回路，再打点什么药，你等着的说不定就是我已经去世的报告，说已经火化了，其实被他们藏在那个秘密基地了。”
　　大卫呵呵一乐嘲笑说，“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还把你藏到什么秘密基地，要是真有那个心，你昏迷时候不就是最好时机，把你带走，我也省心了。”
　　翟萱萱无语，对啊，但是蛇性本能还是说，“就算你说的对，我还是不去，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还是好好享受人间的生活吧。”
　　大卫看翟萱萱不想去看医生，觉得也是有道理就说，“那好吧，不去就不去，明天到律师那里去一趟，把卖诊所的文件签了，让买方把尾款结清了。还有再见见卖房经济，我们卖掉一个投资房。”
　　翟萱萱，“卖投资房？”
　　大卫说，“你行医执照没了，没有收入，拿些钱来用。”
　　“好吧。”
　　第二天早上，翟萱萱在后院打理花草，享受夏日悠闲的时候，大卫拿着家中的座机电话向她走来。大卫边走边说，“我问问她，她说不想去。”
　　说完他把电话给翟萱萱，翟萱萱接过来，一个优雅服务性女音给翟萱萱说话，“你好，翟女士，我是科恩博士的助理迪安，你预约今天早上10点钟的复诊，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希望你能赶过来，做一个全面的脑部功能和意识检查。”
　　翟萱萱礼貌的出其不意反问，“你们怎么知道我苏醒的？”
　　对方一时没有准备翟萱萱的问题，停顿了2秒，这两秒让翟萱萱抓住，说不出的一种古怪，对方训练有素的及时修复漏洞回复说，“是你家庭医生打电话告诉科恩博士的。”
　　翟萱萱想起来昨天出门如阿吉急匆匆地赶过来，说是科恩博士主动与他打电话的，那个状态就是如阿吉没有料到的意外情况。翟萱萱明白了蹊跷，但是不动声色的说，“喔，是这么回事啊，我说怎么脑复诊跟的这么紧，我现在觉得身体挺好的，除了血糖有点高，其他各项指标也不错，我就不去复诊了，你们要资料就从我的家庭医生那里拿吧，再见。”
　　“翟女士，……”
　　翟萱萱直接挂断了电话，直接回到屋里，越想越不对劲，自己一个普通人会有人监视着，火星回路智商上线后，翟萱萱穿戴好外出休闲服后，乘车出门来到了市中心一家安保商店。听了翟萱萱的诉求，值班的店员给老板打电话，不一会翟萱萱见到30岁左右的一个大众脸精干的华裔老板杰森。
　　“我觉得家中被人监控，你能帮我检查一下吗？”
　　带着黑框眼镜有些书生气的杰森先检查了翟萱萱的手机，检查了半天，软件APP没有发现异常。翟萱萱不放心的说，“我买一个新手机吧。”
　　杰森给翟萱萱换了一个新手机，没有用手机自动传输通讯录，翟萱萱只是手动输入了女儿和丈夫大卫的电话，现在翟萱萱觉得，现在的世界就他们两个人是自己牵挂的。
　　谈好价钱，杰森留下助手看店，开车跟着翟萱萱来到翟萱萱在多伦多西北部的家，正在后院给蔬菜浇水的大卫看到翟萱萱带着安保专业人士来家有些不解。
　　翟萱萱使了个眼色把他拽住到一边说，“我检查一下线路。”
　　大卫，“为什么？”
　　“等会我告诉你。”
　　杰森忙碌了一阵，又用专业的检测设备扫描翟萱萱家里的屋里屋外，最后发现了在翟萱萱家内有人安置了4个监控探头，院子里还有一个仿石头的机器人监控，后院的大树有一个树叶形状的高空监视器。
　　大卫看到这些装备有些吃惊，古铜色脸变得煞白，翟萱萱借机敲边鼓打圆场说，“我睡那么长时间，家里就你一个人，也许被那些诈骗分子安装的这些，你的手机也要换了。”
　　翟萱萱让大卫付钱给杰森，杰森离去后，翟萱萱拿出新手机说，“看，我换了手机，”
　　翟萱萱把大卫的手机留在院子的茶几上，和大卫回到屋内才说，“我怀疑有人监控我，所以才出其不意的找安保人士来检查。”
　　“监视你？”
　　翟萱萱郑重地点点头说，“直觉，可是你不是见到了，查出了那么多东西，好些好像不是民用的东西，太高级了，到时候我打包把他们放到车库脚落，万一有主人现身来要这些东西呢。”
　　“哎呀！我得妈耶，怪怪，搞得和电影似的，好不容易守着你一个活死人一年多，你醒后我以为否极泰来，现在看来我的老年不得安生真的被你拖累了。”
　　大卫情绪地落悲观地说着坐到地上，他最怕警车，最怕官司，做生意哪怕吃亏都不愿意打官司，现在翟萱萱不知道是被国安还是恐怖组织盯着了，也许他也会跟着吃瓜络。联想到这些让他后脊背直冒冷汗。
　　翟萱萱蹲下安慰说，“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吗？”
　　大卫一甩翟萱萱抚摸着自己右臂的双手，撒气的说，“靠你，你有三头六臂？我他妈的太倒霉了。”
　　翟萱萱不恼的站起身说，“要不是我们离婚吧，投资房卖一个，钱对半分，再拿出来一个投资房你去住，这几天你如果你也觉得不安全，你也可以马上搬走，他们已经盯上这里了，我不能走。”
　　大卫也不想那么绝情，就站起身缓和的说，“我先在这住一阵，等我们先卖掉一个投资房再说吧。”
　　翟萱萱点头机智的说，“他们也是没有料到我们会查出来被监视，要是有人问起，就是反诈骗的笨办法。”
　　大卫同意的点点头说，“好，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们盯着你干嘛？还搞那么大阵仗。”
　　翟萱萱只是微笑的安慰了一下大卫，“他们目前没有想害我们的意思，而只是观察监视，所以我们还是安全的。”
　　翟萱萱没有说出来的是，自己对过去火星的梦那么清晰，在梦中的火星自己是那么有力量，像个女神一样的存在。让翟萱萱觉得自己深度睡眠的事件不简单，现在正好没有工作了，就准备开始深入调查这件事情。
　　大卫说，“好，明天我就去换个新手机。”
　　晚上睡觉时分，大卫来到翟萱萱房间，在她身边躺下说，“我睡不着，和你离婚有些舍不得。”
　　翟萱萱宽慰说，“就是一张纸而已，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也不知道未来面临的是什么，万一有危险免得牵连你。”
　　大卫，“我……”
　　翟萱萱，“别抱歉，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候不是也是一种若即若离状态，现在危险来了，我希望你回避一下，免得艾米一下子失去双亲，我这次深度睡眠总是有些古怪，你也看到那些军工的监控设备，这次我们移除了，他们还会再装，到时候我们跟本查不出来，这次我是利用了时间差发现问题，以后也许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大卫同意了翟萱萱的说法，如果不同意，自己的智商也没什么办法脱困。睡到半夜，忽然翟萱萱觉得头痛，有种东西在切割她的神经一样，她不由痛的脸部扭曲在一起，大卫这次在梦里被搞醒了，不像年轻时候那么绝情，看到翟萱萱难受的样子说，“要不是我们看急诊吧？”
　　翟萱萱使劲的摇头说，“不，我只是有些偏头痛，去医院免得中招了，给我上针灸笔快点，呜……”
　　手忙脚乱中，大卫翻出来中国产品针灸笔，这是一个电子针灸器，“针那个穴位？”
　　“嗯……偏头痛学位，”
　　“哪个穴位，我找不到？”
　　“你将我耳朵往前对称曲折，耳翼最高点直上入发际1.5寸，这是头部胆经的率谷穴可疏泄肝火、通利胆经，起到缓解偏头痛的作用。”
　　翟萱萱努力的配合大卫，不一会大卫的针灸笔电刺激下，头痛逐渐地减轻，翟萱萱的呼吸逐渐的平稳下来。大卫松下劲躺倒在翟萱萱身边，他不舍的说，“看，你还是需要我的，我搬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翟萱萱说，“好吧，我们观察一会，如果不妙，你要及时脱身。”
　　第二天翟萱萱陪着大卫先去买了一个新手机，然后到律师那里把卖诊所的合同签字完成，她和大卫在一家高档的中餐馆吃了午餐，久违的饭菜香，让翟萱萱非常有食欲，吃饭期间大卫和事先联系好的房屋买卖华人经纪人吉姆斯，约好了在downtown城中心的投资房门口见面。
　　杰姆斯是大卫钓鱼的钓友，彼此熟悉背景，所以他们三个人在翟萱萱投资房门前谈好了合约佣金，并在手机电签了买房委托书，杰姆斯就从他汽车的后备箱拿出了他经济头像卖房的牌子，准备在翟萱萱投资房的门口栽上。
　　身材微胖杰姆斯有50岁出头，双鬓稍白穿的比较随意，夹克衫下是微微突起的啤酒肚，也许是知道是老朋友，所以没有太在意自己的着装。
　　杰姆斯有着商人的机智狡猾，“卖房你找我就对了，我保证帮你卖出去。”
　　见到翟萱萱知道她病了很久，但是一句话都不提，不想触霉头，万一听到翟萱萱是什么绝症啥的，安慰话说起来比较衰气。杰姆斯估摸着翟萱萱可能是有些不妙的将来，要不是好好的牙医不做了，开始卖投资房。
　　在卦牌子前大卫带着杰姆斯去见住在投资房里面的租客，正式介绍杰姆斯给租客认识，通知他们要卖房子，希望他们配合等等，翟萱萱就在投资房的前院里坐在藤椅上等他们。
　　大卫和杰姆斯和租客谈得还不错，租客理解大卫买房的初衷，养老需要钱就没有为难他们，只是要合理的补偿金。
　　“咚，咚，咚，”
　　杰姆斯离开前把他大号照片的卖房广告牌。栽在了投资房的前院显眼处。翟萱萱看着广告上杰姆斯的微笑诚实的脸，虽然有些肥头大耳但是像个笑眯眯的招财猫，翟萱萱觉得挺喜庆，想着有了这张脸房子会很快卖掉吧。
　　杰姆斯离开后，大卫去车库再看一看，翟萱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卖房广告出神。
　　“呱呱呱！”
　　三声乌鸦叫后，一只乌鸦从老远的天上飞过来，落在翟萱萱投资房对面的高树上。这个大树有一百年历史，树荫蔽日，给夏季的城市中心带来了徐徐阴凉。它的树龄可能和建设downtown的这些房子一样老，两个人合围粗的树干虽然修剪过，但是有直入云天的感觉。
　　乌鸦优雅地落在树东边最高处，翟萱萱打量周围没有一个人，这只乌鸦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看着乌鸦不走，翟萱萱拿出了手机像给乌鸦录像。结果刚掏出手机，乌鸦就像飞箭一样飞出去不见了。
　　这只乌鸦让翟萱萱感觉非常不好，让翟萱萱想起来以前想买投资房的时候，曾经跟杰姆斯去看过房子。那天她和杰姆斯去了一家房子，那个古老的楼房地上有三层，外观看着还正常，进去后就像鬼屋一样。地板楼梯都刷的是黑色的油漆，房间有窗户，可是不知为什么室内光线昏暗。
　　翟萱萱第一脚踏进门，就朴面而来一股阴森森的气息。黑色油漆的地板和扶手一直延续到了三层楼，并且到了地下室，更是昏暗吓人。地下室正对楼梯的墙上涂着也是黑色的油漆，在中间有一个边框粗糙的小门，小门上面有大片斑驳红色的油漆，就像凶案现场的血迹一样椮人。
　　杰姆斯胆小的不敢下去，让翟萱萱自己去看。翟萱萱本来就觉的这件房子像鬼屋，反正也不想买，见到杰姆斯的怂样就掉头出了大楼。刚一出门，还没有定神喘口气，一抬眼就见对面一家人门口停有殡仪馆的车，有殡仪馆的人员正抬着有死人担架出来。
　　翟萱萱再一看门牌号“594”，“这不是我就死吗？”
　　觉得丧气的翟萱萱腹诽的打鼓自说自话。送翟萱萱回家的路上，绞鲒的杰姆斯跟着翟萱萱脚步后脚出来也看到了棺材车，看到翟萱萱不高兴晦气的情绪，猜测翟萱萱有着大众的迷信，为了打击怪力乱神的影响，就大谈他大学和人破除鬼故事的笑话。
　　杰姆斯，“今天看这间屋，面积等指标都不错，觉得价钱也不错，所以替你安排了，没想到里面油漆涂的出人意料，你不满意我们以后再看别的。”
　　翟萱萱没好气的说，“一分钱，一分货，不可能捡漏，这房子卖不掉就是有问题。”
　　回到家，翟萱萱就同大卫抱怨了今天看鬼屋的经过，所以后来买房都没有找过杰姆斯，觉得他好像招鬼和阴灵。
　　这次自己深度睡眠后，地球生活都失忆的差不多了，所以大卫用杰姆斯也就没有想起来反对。今天听到乌鸦叫，翟萱萱一下子被唤醒了旧日记忆，觉得杰姆斯果真有着负能量的感应，直觉袭来，投资房看来在他手里是卖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