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秘密》冀北望思

120、晴天霹雳

　　儿子出事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父亲甚至都没有冷静理性地思考对方是不是电信诈骗，便火速赶往出事地址。
　　改革开放前，羊坡沟是当地重要的生态花园，绿草如茵，鸟语花香，风景秀丽。中间有一个水池，周遭村民喝水挑水均源于此。村委会的大喇叭专门告知村民注意保护水池的洁净，大伙儿十分自觉，像爱惜自家的孩子一样对待水池。倒不是他们天性淳朴，根本原因是水池的水直接被自己饮用，污染破坏了，伤害得是自己的利益。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逐渐搬迁，住进城市小区，家家户户安装自来水系统，无需跑远门挑一个扁担找水吃，因此，水池慢慢荒废，变成了人们垂钓的地方，变成了人们游泳的地方，变成了人们洗涮物品的地方，变成了牛羊饮水的地方，变成了无水的地方。
　　羊坡沟坡度大于18°，坡面凹凸不平，且位置偏僻，远离市区，距离阳羡东站3公里，临近铁路线，常常能看到呼啸而过的“复兴号”、“和谐号”。附近5公里处建设三家工厂：一家服装厂，一家材料厂，一家电子加工厂。羊坡沟如今杂草丛生，沙石遍地，垃圾废物胡乱丢放，水源的使命被利用殆尽，美好的自然环境荡然无存。
　　现场被警方拉起长长的黄色警戒线，警车、救护车、拖车停靠路边。围观的群众较少，仅有开车路过的人短暂停留，满足好奇心。一辆银色奔驰轿车侧翻于沟底，四轮朝天，车身遭到严重毁坏，根据现场坡面的痕迹推断，车辆应该是不小心开出路面，进而无法把控直接翻转滚下。车里只有一个人，他晕迷不醒，满脸血迹，几乎认不出来是谁，头倒在副驾驶座位上，身体蜷缩，双腿和胳膊被车上的机器死死地卡住，动弹不得。
　　警方拿电锯锯断车身，抬出司机，并在车上找到行驶证，确认司机身份后，第一时间联系家属。
　　“怎么样，还有希望吗？”李军问。
　　“哎，没救了，死亡时间已经超过48小时。”医生说。
　　“不会吧，什么时候死的？”
　　“前天凌晨，星期三1点20分左右。酒精含量超标，酒后驾驶出的事。”
　　“死者叫楚子威，27岁，金融从业者，在强鲁诺阳羡分公司上班。”秦展鹏汇报。
　　“又是方雄的公司。”李军冷笑道。
　　“是的，很邪门的公司。”
　　正在此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威威，我的好儿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呀！啊······”
　　“是楚子威的妈妈，旁边应该是他爸爸楚强。”秦展鹏说道。
　　“过去看看。”李军说道。
　　父亲盯着儿子冰冷的尸体，泪流满面，痛不欲生，没想到前几日的谈话竟是永别之言。他搀扶妻子，竭力安抚她。医生将尸体抬上救护车，父母立刻跟上，他们要陪伴儿子最后一程。母亲悲痛欲绝，父亲难以置信，尽管儿子年轻好动，但喝酒不开车这点儿常识他还是懂得的，怎么可能出现如此可怕的后果呢？
　　法医的初步鉴定符合表面的事实判定，而李军还是希望和两位老人聊聊。
　　“叔叔、阿姨，请节哀。我是文峰街道派出所的民警，李军。”李军身穿制服，在殡仪馆见到楚子威的爸爸妈妈，坐在他们旁边和蔼地说道，“关于令郎的不幸遭遇我们深表同情，目前经过我们专业的判断，他应该属于酒后驾驶造成的。可我还有一些疑问，想跟您二位聊聊，不知道是否方便。”
　　“嗯，你问吧。”叔叔答话。
　　“好的。叔叔，子威出事当天，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李军一句话激起叔叔强烈的情感，他懊悔当时没有跟儿子深入交谈，了解他正面临的处境，以至于悔恨终生。他连续狠狠地拍打自己的大腿，发出“啊，啊，啊”的痛苦叫声。
　　“对不起，叔叔，怪我太着急了，我们改天再聊吧。”李军见叔叔那么大的反应，觉得当下问很不合时宜，决定等老人心情平复后再说。
　　“不关你的事，我是责怪自己。其实，出事当天，也就是星期二，他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我当时忙业务，没有正式地回答他。可我感受得到他遇到麻烦事了。”
　　“什么问题？”
　　“他问我，如果被人用艳照威胁该怎么办？”
　　“您的意思是，他这个问题表明他被人用艳照威胁了？”
　　“是的。遗憾的是，我没有当回事，没有回答。我是想让他自己讲出来，有事说事，别兜圈子，毕竟我是他爸爸。”
　　“明白。子威的手机我已经派人正在检查，如果您猜想的没错，通信记录里面一定可以查到。”
　　“麻烦你们了。”
　　“叔叔客气，子威平日里喜欢喝酒吗？”
　　“会喝点，他干金融业务的，免不了应酬。我儿子很懂事的，我不相信他会酒后开车。他很可能被人陷害，就是用艳照威胁他的人，威胁不成将他杀害。”
　　“叔叔，阿姨，请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全力侦察此事，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谢谢，辛苦你们了。”
　　“应该的！叔叔，阿姨，那我先走了，你们保重身体啊！”
　　李军告别两位老人，返回单位。魏明正在单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