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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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沧溟略带无语的看了一眼秋槿月说道：“前辈，其实你也没想留它活口吧，这一记莫要说这小妖，再厉害一些的妖魔也都承受不住。”
秋槿月莞尔一笑说道：“嗯，确实没打算，毕竟城中之事与我何干，你不是要找寻你的友人，再耽搁，他当如何？”
靳沧溟收起佩剑，眼神坚定的道：“如若他知，定会理解，如若可救下更多的人，他定不会让我放弃救人，毕竟他曾说，如若有天，我这条命可以换得更多人的命，沧溟啊，你莫要觉得如何对不起我，直接放弃我，救人！”
秋槿月收起小妖的内丹，略带嘲讽的样子说道：“真可谓是大义，牺牲自我，救赎更多，可被你救赎的人可未必会谢谢你，届时你便会觉得自己真真不如去找你的友人，兴许你早些到他还有一线生机。”
靳沧溟并未想到这是一位曾屹立在顶端的前辈能说出的话，毕竟传言中的他也志向远大，也为了大义牺牲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如此之人到了如今的心境。
看着靳沧溟那表情秋槿月也明白他的在想什么，大概就是在思索他为何如此，是啊，为何如此呢？不过是因为年少时也曾顺了挚友所言，一命换一城，可结果呢？结果是满城的人无一例外的责难他，怨他，怨他为何杀了那小妖，为何为难一只如此可怜又无助的女妖。是啊，为何啊？其实他可以不管不顾，可以去寻得挚友，但只因他那挚友曾意气风发满脸堆笑的说“若有一日你面临了我和苍生的选择时，槿月，你一定要选苍生啊。”
那一次，花妖在城中施迷阵，使得城中之人自相残杀，甚至有中迷过多产生幻觉过重的人，已经开始食起了自己的妻儿老人，城中所生之人与此地如此相似，那女妖行径也是如此相似，中幻者都为男性，青壮年多为重中之重。
这情况300年前也曾发生过一次，300年前有一城，名唤“黛城”那时的黛城便是无人插手，最后落得个屠尽满城，血流成河的下场，曾一度繁华的黛城被称作“血城”一座，城中有蛊，便是那妖内丹，屠城只为精进修为，而后大肆释放妖毒迷阵，那时的四大派联合整整耗时一个月，才把那妖封在了雪灵山中，如今雪灵山被沧灵派看守已有200年有余，相安无事，但这段历史和那妖被封印之事早已无人提及，只有沧灵派极少弟子知晓，秋槿月便是知情者之一，再加上曾也遇到过此事，一念之差，痛失挚友故而刚刚看到那女子便觉不妙，这不妙感大抵就是来源于这小树妖有着与曾经那棘手大妖类似的气息还有诡异的气氛与黛城如出一辙。
有些晃神之际，秋槿月看到城中有人匆匆走来，便拉起靳沧溟迅速躲避了起来，半晌后那人越走越近，身披黑斗篷，到树妖处褪去斗篷方可看清面相，是一位老妇人，靳沧溟略感奇怪，压低嗓音说道：“前辈，为何这老妇人…”话还未说完，秋槿月便捂住了他的嘴，以眼神示意，不要多言。
只见老妇人摸着那树，倍感心痛的说道：“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啊，桐桐，你可是我最满意的啊，你若炼成我定能恢复曾经容颜，特意为你寻到此地，天时地利啊，不曾想还能有小道识得此计，莫不是300年前目睹大战之人？桐桐，可惜你现在已无法应我。”
靳沧溟只见身旁的秋槿月已走出那房檐转角，淡淡的说道：“那小树妖叫桐桐，当真是个好名字啊，不过你可惜它，谁可惜这城中之人。”
老妇人本以为这里早已没人，没想到会出来一人，警惕的退后一步，看着秋槿月，半晌后竟笑出了声，说道：“小道士，我以为是谁，原来还是个老朋友。怎么，你的友人那时得救了？还是你见了他最后一面？哈哈哈哈…我猜想你应该连他尸骨都没看到，或者…是看到一片模糊？哈哈哈哈哈…”
是啊，那时的秋槿月眼睁睁的看着挚友被分食，血流一地，他疯了般冲上去的打散所有人，但也只是看到挚友残破不堪的样子，这样还不如什么也没看到，就在那时，这个“老妇人”在后面笑着讥讽着秋槿月：“你们以天下大义为己任，现在呢？结果呢？哈哈哈哈哈…没一人感激，亲眼目睹此场景，如何？你的大义真的值得吗？”
秋槿月手逐渐成拳，已经能看出青筋与血管，本就白皙的指节指尖处已经握的发白，关节也在握紧的过程中咯咯作响，眼看平常一直冷淡的秋槿月露出如此姿态，虽表面看不出什么神态变化，依旧是冷淡无比，但逐渐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有些气血上头了。毕竟那时那准备甩一记冰簪时那妖已经在讥笑声中化为一滩水，留下那是的秋槿月独自一人逐渐疯狂，他寻了这妖许多年，一直未寻到他便被俘，如今再次看到这妖虽换了个模样但妖气不变，秋槿月仍能识得。
眼见秋槿月如此模样，靳沧溟伸手拉住了秋槿月的手腕，突然被拉住时，秋槿月一愣，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松了松握紧的手，手掌已经有了几个深深“月牙”，恢复态度说道：“你管我大义还是自私，如今你还敢出现在我眼前，是希望新账旧账一同算吗？！”话音未落从身旁的低矮灌木中折了一根树枝，细细长长虽不是完全的直，但在秋槿月手中也异常有威力，未等靳沧溟反应过来，那根树枝便直直的飞出，插在了“老妇人“的喉咙处，就仿佛一个“人“一样，也在流了血，但那妇人的模样可不像是感觉疼的模样，依旧是那讥笑，仿佛刺破长空一般的笑声，伴随着一句“小道士，你这功力大不如前啊！我们从新来过指日可待了！哈哈哈哈哈哈…”那身躯如多年前一般，化为一滩水，只是这次留下的是一件黑色斗篷而已。
秋槿月刚刚放下的手再次握紧，只因握的太狠，指甲已经在手掌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逐渐透出了点点红色，滴落在地红色仿佛绽放的玫瑰，一滴一滴的落下…靳沧溟看着秋槿月表情，看着顺手留下的血色，他没有立场说些什么，更没有立场让他放下，如果有人如此辱他，辱他的挚友，那就算翻遍山川大河，踏平六界虚妄，也找找到这个人，然后碎尸万段。
秋槿月过了半晌，手逐渐放开，满掌红色，足以见得他心中到底有多大的怒火在燃烧，也能看出，他再多努力的压制自己，就凭秋槿月现在的能力，虽不如曾经，也足以让这乱世乱的更彻底，甚至人、妖、精、怪，都会因为他一人而有巨大动荡。秋槿月弯腰捡起一根树枝，随手挽发，就仿佛无事发生般的笑着说道：“此事也算过去了，我们还是尽早出发，寻到你挚友最为要紧。”
靳沧溟大抵知道其实秋槿月是怕曾经在他只有身上的事情发生在他和友人身上，只是这城中说此事已了也不算，说继续观察还需更久，一时之间竟让靳沧溟越发纠结了起来。
秋槿月看待靳沧溟面上逐渐皱起的眉，大抵明白他在想什么，便说道：“靳兄何必给最近门派传书一封，让他们来解决，现在城中已无大碍，他们来了只是收尾罢了，这城应哪个门派管辖之内？”
靳沧溟思索一阵，微微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此城在望月派管辖内，但如此大事为何不见他们门派之人呢，真是越发奇怪。”说话间便随手在空中写着简短书信内容，挥手间那字便消失了。
另一边的望月派掌门处—
正在与长老们商议雯华城的怪异瘟疫，空中便浮现出了几行银色字体“贵派往南与雯华城中间有一城，极为怪异，我已解决棘手问题，现在还有急事需要处理，望贵派协助收尾。—青阳·靳沧溟”
掌门看到后思索片刻说道：“我们与雯华城中间那城，我怎记得早已派人前去，不是回报此城无事？叫当时的弟子过来。再让子月带些弟子去看一看这城中之事如何。”
门童应下后便下去了，长老略感奇怪说道：“这青阳的靳沧溟怎得跑到我们这边来了。”
掌门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说道：“大抵有事吧”挥手间回复到“已拍弟子前去，多谢贵派相助，他日定当前去拜访—望月”
此时上次的弟子也来到门外，叩了一下门框，毕恭毕敬的叫道：“师父。”
掌门并未让长老退去，便说道：“子辰，那怪异的城到底如何，你如实和师父说，我不怪罪于你，若你还是隐瞒，就不要怪我了。”
子辰听到后先是惊的后退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师父，弟子知错，请师父责罚。”
掌门叹气说道：“到底是何事，你说便好，无须这样。”
子辰跪倒在地，头深深低下，声音发颤，只见几颗泪珠滴落在地说道：“师父，我那时与城中一女子…发生…发生了…”
还未等到下半句，长老便大怒道：“你怎能做出如此苟且龌龊之事，你怎对得起你师父的教诲和我道的规训。”
子辰抬头见满眼泪痕，泪珠也在滴落说道：“师父，大长老，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才…我们才…”
见子辰似乎有些怪异，掌门走下殿抹了一下他的眉心中间，子辰便倒地不起了，掌门说道：“既已破了规训，只得编为外室弟子，用不编入门派宗谱，好生照料，带他余毒干净后把此事告知于他就好。”
门童应下后，便把子辰背了下去。
雯华城路上，秋槿月赶路的速度更加快了，靳沧溟大抵也明白，兴许是秋槿月不想让他留有遗憾，就算是最后一面，就算是友人不再，也要去寻到带回。他经历了那城中之事后，大抵明白为何要加快步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曾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