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被诬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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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能一直这样倚靠他。
想到宁锦淮的话在理，桑莞这才点头道：“好吧，我会去的。”
说罢，她拿着庚帖就径直回了府邸。
背过身的刹那，笑容在宁锦淮的嘴边横溢。
还是那个他一哄就乖巧听话的小丫头。
桑莞刚进庭院，便看见张姨娘站在父亲书房外的廊檐下等候着，看见桑莞的那刻样子虽有些局促，神情间却透着欢喜。
“大姑娘，听说，明日颜家嫡女的生辰宴上，各个世家子弟都会出席，可是当真？”
桑莞微愣片刻后点点头，算作答复。
她还没有问为何张姨娘知晓得如此清楚。
就见她自顾说道：“如今云笙已经及笄，算年纪也是该到了议婚事的时候了.....”
桑莞心中一动，抬眸望向对方。
果然，她接着说道：“明日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若能寻个好人家定然再合适不过了，依着大姑娘看，能否带着云笙同去呢？”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不言而喻。
桑莞本意自己也不想在颜家太过惹眼，有着二妹妹陪同她自是乐意的，于是爽快地应声。
“当然可以，二妹妹温婉聪慧，若是明日看中了哪家公子，也可让父亲帮忙留意留意，总归是要找个品貌俱佳的，绝不能委屈了二妹妹。”
张氏正要高兴，却被身后的男人打断了话茬：“莞丫头都还未出阁，现在谈论云笙的亲事还为时尚早，哪有姐姐未嫁，妹妹就急匆匆相看夫婿的！”
张氏立马转脸，朝身后的桑沚露出讨好般的笑容。
桑沚负手屹立在书房门外，目光沉凝，眉宇间满是威严。
张姨娘忙的迎上去低声解释：“老爷，大姑娘未嫁可也不能耽误了我们云笙的亲事啊，您想想，云笙只比大姑娘差两岁，如今又及冠了一年有余，怎么能不着急呢？”
张氏这话在理，桑莞跟着点头。
她走过去立于父亲身旁将手中的庚帖递给他，道：“父亲，女儿的亲事还不曾着落，但是妹妹的，确实需得先紧着来了，明日这样的盛会，还不知几时才有，若是二妹妹相中了哪家子弟，父亲和姨娘也有了准备，几时定亲倒不要紧，总归不至于拖得太久才是。”
桑莞把话说得极为通透，桑沚略一琢磨就赞许的点点头。
他看向张氏，缓声说道：“既然莞丫头都如此说了，便让二丫头和三丫头都跟着一同去吧。”
张氏欣喜万分。
桑莞也随之松了口气。
*
次日的颜家府邸外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往常冷寂无人的街道上此时也挤满了前来赴宴宾客。
颜家大宅内，一派繁荣景象。
桑家的马车到达颜家门口时，三位姑娘和桑沚下了车便由仆从引着一并踏足了颜府大厅。
桑莞知道宁锦淮要来，一下了车就开始四处寻摸，惹得一旁的桑沚不住侧目。
“莞丫头可是看上了哪家公子？”桑沚笑眯眯地凑近，压低了嗓音询问。
桑莞摇摇头，轻轻抿唇道：“父亲莫要说笑了，还是替二妹妹留意些吧。”
桑莞的视线仍停驻在门口，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她顺势看过去——
班洛一身的青衣翩跹，腰系玉佩玉坠，丰姿俊朗。
他的眼底带着笑意，温柔缱绻。
一时引得周围女眷纷纷瞩目。
连桑云笙的目光也忍不住追逐起来。
颜府的管家迎了上去，笑吟吟的请安。
“我爹今日受了风寒，不宜出户，且叫我来替他。”
班洛淡笑，随即视线撇过桑莞时，眉宇间都露出了笑意。
“桑莞？”
不等管家反应过来，他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见到桑沚，微微行礼后，班洛的目光重新放回到了桑莞身上，道：“你素日与颜妗不和，我还以为今日你不会来了呢。”
桑莞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朝着父亲和妹妹介绍道：“班小侯是我国子监的同窗。”
桑云笙和桑云舒闻言皆朝着他微微颔首。
但桑云笙的目光却有些躲闪，略带羞涩。
班洛也不怯场，冲其拱拱手，态度谦逊，丝毫没有骄矜之色。
众人有说有笑的进了主厅，彼此落座。
不多时，宁锦淮和宁威也陆续抵达颜家。
宁家的势利与颜家旗鼓相当，甚至更胜一筹，因此众位到此的世家贵人对二人的态度十分殷勤。
宁锦淮不喜欢虚与委蛇，来了直接奔着桑莞坐下。
“我便知道你会来。”
他的目光灼灼，仿佛一团火焰，把桑莞整个人包裹其中。
桑莞浅浅笑着，道：“答应你的，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宁锦淮勾唇，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一口：“这茶倒是不错，但与我府邸中的还是差了些，前些日子我特地寻人进了些莞莞喜欢喝的花果茶，待你有空上我那去，管够。”
桑莞莞尔：“你府里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便是我想要吃什么、喝什么，只需到你那，整个大晋都找不出来再好的了。”
这句夸奖让宁锦淮很是受用，他挑眉，嘴角弯成一抹迷人的弧度，道：“只要你喜欢，日后我天天让人送到府里便是了，也省去了腿脚功夫。”
桑莞嗔他一眼，没搭腔。
宁锦淮也不恼，继续笑盈盈的盯着她看。
桑云笙坐在另一边静默不语，只偶尔朝着班洛瞥去的目光里藏着些许说不清的情绪。
桑云舒察觉到了二姐姐的的注视，含笑将刚刚填满嘴里的糕点咽下后，才状似无心的开口：“二姐姐可有相中的人了？”
桑云笙闻言神色稍顿，像是被说中了心思般，竟微红了耳根。
“三妹莫要胡说，我哪有相中的人，你别乱讲。”桑云笙瞪她一眼。
桑云舒眨眨眼，笑道：“我可是听张姨娘说，二姐姐此次来是特地来寻婆家的？”
桑云笙的面皮愈发涨得厉害，她抬眸狠狠剜了桑云舒一眼，道：“你还是少说话，多吃些东西吧。”
桑云舒呵呵笑，不以为意。
正巧此时一名嬷嬷端着一盘子糕点入席，她趁机又将嘴巴填成了个球。
桑云笙笑着无奈摇头，忙着给云舒倒茶，目光扫过班洛，恰好与班洛的视线撞在一起。
班洛微怔，而后朝她友好的笑了笑。
桑云笙也扬唇一笑，收回目光的时候却不禁愣了愣。
他记性向来极佳，方才那一瞬她看得真切，班洛对她笑的时候……竟有种惊鸿掠影的感觉！
那种奇怪的感觉令桑云笙心尖一颤，忙敛了心神。
人来的差不多了，颜太傅便起身招呼众人入席。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
从始至终桑莞便觉得有些奇怪，朝中各个部院的官员们几乎全数到齐，唯独缺了廷尉府少卿谢忱。
难道说，颜家没请他？
这样的念头冒出来，桑莞便立刻否认了，毕竟她昨日才听人提及，颜家是给谢忱送过帖子的。
不过，按照谢忱的脾性，不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正当她暗自琢磨时，却听门外的嬷嬷高声报了一句，“小姐到！”
话音未落，便见一身红裙的颜妗在两名丫鬟的簇拥下款款朝着女眷席走来。
一如既往的艳丽逼人，映衬着这一身红衣更是傲然夺目。
几个富家千金的眼里不由涌出嫉妒与羡慕，皆是蜂拥上前热络的与之攀谈。
桑莞的神色依旧寡淡，她不愿掺合进这些女孩子间的闲聊中，索性靠坐在侧品茶吃果。
可颜妗见到桑莞时，眸子里却迸射出了阴冷的厌恶，再看了一眼身旁毫无拘礼的宁家世子，更是气闷异常。
“此处是女眷席，宁世子在这，怕是不妥吧。”
“怎么不妥？本世子乐意坐这儿，谁敢拦着？”
宁锦淮斜睨着颜妗，脸上满是嘲讽之色，继续道“今日你是主家，我是客人，颜姑娘还是主随客便吧。”
颜妗面色铁青，却只死死咬着牙。
桑莞觉得颜妗话中有理，宁锦淮这样光明正大不顾体统的坐在自己身边，总归会招惹来闲言闲语的，于是附在宁锦淮的耳畔低声劝道：“她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你这样跟着我坐在这，旁人看了指不定要怎样非议你了。”
宁锦淮的眼睛转了转，想着自己这样确实会给桑莞招惹麻烦，便顺坡下驴道：“本世子坐这反正也乏了，换个座位也行。”
说罢，便站起身离开。
他刚起身离开，就听到颜妗冷笑：“果真是狐媚子，装腔作势惯了，真是让人恶心的慌。”
桑莞的脸唰的沉了下来。
若非场合不对，她必然忍不住要发作了！
宁锦淮已经走远了，桑莞强压怒火，扯了扯一旁桑云笙的袖子，“我出去透透气，晚些回来。”
只怕她再不离开，她自己都保不齐一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桑云笙颔首，脸上略有担心之色，却什么都没说，只冲她温和的笑了笑。
桑莞深吸口气，在众人视线下缓步出了正厅。
她才踏出房门，迎面一阵风袭来，她下意识伸手遮挡，眼睛看的不清，但仍旧望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正在疾速的朝着花园走去。
谢忱一身白袍早已褪尽了往日里的严谨刻板，他一改往日的穿戴，今日倒是显得轻快利落。
桑莞想叫住他，没成想谢忱的脚步太快，她喊出了声，谢忱也未曾停留，眨眼间便快要不见。
她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颜府的花园比桑府的花园还要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桑莞追了片刻才瞧见了谢忱的身影，待到近前一看，却发现谢忱竟是径直朝着湖水水榭走去，直至到了水榭的中央才停了下来。
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面上的表情带着一丝紧绷。
桑莞思忖着，这样直接贸然上去打扰，万一搅了谢忱的好事，引火上身就不好了。
可奈何她的脚却不听使唤，刚走至台阶下才想起转身往回跑，便听到谢忱突然喊了一句：“桑莞？”
桑莞吓得险些栽倒，幸亏稳住了，可脚下却踉跄了半分。
她忙佯装镇定，脸上讪讪的笑着，“谢大人....怎么有闲情雅致来逛花园？”
谢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皱眉盯着她，眼神中隐含审视。
桑莞被看得毛骨悚然，心底更加忐忑。
良久，谢忱问道：“不会是你约我来这里的吧？”
桑莞皱起眉头，一时没明白谢忱的意思。
他这么问，莫非是有人把他约到这来的。
果真如她所想，谢忱又补充道：“刚刚一进门管家就跟我说，有人约我到花园水榭相见，说是有事相商。”
可到底会是谁呢？
谢忱见桑莞一副茫然的模样，顿时猜测到并不是她约的自己，便道：“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谁料想还没走出几步，另外一边就传出一阵喧闹的声音。
听着像是府里的下人，离着他们的位置极近。
“不好了，杀人了...”
“有死人....来人啊！”
谢忱皱起眉头，不悦的扭头瞪向了那边，正巧看到一个小厮像是吓疯了一般朝他奔过来。
这种时候，他自然不可能让人撞到他。
谢忱一个闪身避了过去，那小厮一个收势不住，直直扑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他捂着肚子，狼狈爬了起来，看见谢忱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看到一旁诧异的桑莞后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谢忱看着那小厮欲哭无泪的模样，不禁挑了挑眉梢。
“发生何事？”桑莞蹙眉问道，语气里透着疑惑。
小厮努力平复下心情，眼神却有些躲闪的不敢直视谢忱的眼睛而是对着桑莞语重心长道：“姑娘还是快快离开吧，湖水旁边的草丛里，有....有死人。”
有死人？
谁会平白无故，青天白日的在太傅府里行凶杀人？
或者说是谁有这个胆量？
桑莞瞄了谢忱一眼。
除了谢忱，她想不到谁还有这样的胆子。
但又绝对不可能是他。
她还想问什么，四周脚步声急促，正厅的人已然全部赶了过来，连同宁锦淮也一道。
他见桑莞此时跟谢忱站在一起，眼底泛着浓浓的阴霾，目光锐利的扫了谢忱一眼，随后疾步走过去将她拉到一旁。
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但又不敢出声埋怨，只得低声询问：“你不在宴席内好好待着，怎的跑到这，还跟谢忱在一处？”
他虽然是质问的语气，但桑莞知晓他其实也只是关心则乱，只是寻了个借口道：“偶遇，偶遇而已。”
桑莞这么说，宁锦淮便信以为真。
颜太傅循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面上神色凝重，看到谢忱时微怔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问起旁边的小厮，“究竟出什么事了，如此喧哗，扰的宾客们不得安宁。”
他的话刚落，一名婆子便也匆匆从远处跑了过来。
那婆子跪在颜太傅的面前，不经意的与身旁同样跪着的小厮互通了下眼神才道：“老奴方才路过那片草丛时见里面有血迹，便过去查探了一番，不想......”
那婆子说着指了指那草丛，面露惊恐之色。
“不想看到什么？”颜太傅眯起了眸子，浑浊的双眸里划过危险的幽芒。
婆子咽了咽唾沫，颤抖着声音道：“不、不想，不想.看到了一个死人。”
话音落下，满场皆静，但面色却各不相同。
“胡言乱语！”颜太傅猛地拍案，面容沉肃，威仪尽显，“哪儿来的什么死人，简直是混账东西。”
那婆子忙磕了两下响头，战战兢兢道：“老奴绝无妄言。”
颜太傅冷哼一声，抬眸看向小厮问道：“既然说有死人，那有可曾看到有人行凶？”
“启禀老太傅，小的刚刚经过，便看到只有谢大人在附近......”
众人闻言，皆看向了谢忱。
谢忱没有说话。
桑莞却是不由得皱眉。
这一次，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的有睁眼说瞎话之人。
明明刚才她也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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