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寻亲记》晓雪生

25、第五章 拜望恩公（1—1）

　　高永尚在婴儿时便与高伦隐居在黟山脚下，随后两人就如同亲生父子一样形影不离。
　　如今义父远行西北，自已留居张家，从来没有离开过义父的高永面对生活环境的突然变化，一时间颇难适应。
　　刚刚进入张家的头一天起，高永就有意将自己一个人封闭在张家为他安排的一间清静房屋内，少与他人相接触。
　　当高永孤独地在房屋里无所事事之时，他的脑海中又一次回忆起了义父临行前和自己的那次谈话——
　　看着匆忙收拾行装的义父，高永问道：“父亲，为什么你就不能带着孩儿一同去往凉州？”
　　高伦回过头，他看见到高永那依恋不舍的眼神，叹了口气。他放下手中的一件裘袍，来到高永面前，蹲下身，拉起高永的双手说道：“父亲此行确实有不得已的原因，而不能带你同行呀！”
　　显然，他的这个反复多次的回答根本无法让年少的义子满意，高永眼中依然充满着疑问和不解。
　　高伦确实无法回答高永的这个问题，他很难向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去讲述他的身世，以及如果带他同去凉州可能会遭遇到的危险。
　　高伦看着高永，眼中满是慈爱：“永儿，你是一个男孩，以后会成长为一个男人，真正的男人必然会离开呵护自己的羽翼，而翱翔于天地之间。所以你总有一天是会离开义父。”
　　说着话，高伦放开高永的双手，站直了身躯：“永儿，还记得一年前常来家中和父亲把酒闲话的那位张先生吗？”
　　高永点头。
　　“这位张先生本来有一个安稳而舒适的家庭，可是，他不甘心平庸，决心做一只雄鹰，一只会在天空中翱翔，在高空中俯视大地的雄鹰。”高伦用缓慢的语气对高永说道：“你在他的家中生活一段时间，一定会有很多的收获……”

　　想到义父行前的这番语，高永不由走到窗前，放眼向窗外张望。他看见亦青和阿彩正带着张顾在院中玩耍。高永向外张望的眼光正好和投向他房中的亦青的眼光相遭遇，他忙收回眼光，将脸藏于窗后。
　　亦青对于刚刚入住家中的高永很是关心，然而她很快发现，自从高永来到张家后，就绝少走出自己的房间，总是孤立于众人之外，这让亦青的心里十分不安。
　　亦青在母亲去世后也有过这样一段身处陌生环境，周围全无亲人的经历，她当然能够理解高永的心情。此刻，她虽然在陪伴儿子玩耍，可是心中却挂念着孤处于房屋之内的高永。
　　但是，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能够让高永融入到这个新的环境中来……

　　清晨，高永被窗外院落中传来的“沙沙”声所惊醒，他急忙起身来到窗前向外张望。只见在晨曦的薄雾中，亦青正手持一柄长剑于院内晨练。
　　看着亦青手舞着长剑上下翻飞，白色的剑花笼罩着她的身形，或腾挪，或劈刺，剑气卷起院中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高永只觉得眼花缭乱，他被亦青那变化无穷的剑式所吸引。不知不觉，高永竟然走出屋门，他赤着脚站在院中，只顾呆呆地看着亦青舞动长剑的身影，而全然没有感觉到秋寒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