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噢噢噢噢！好厉害！能不能再来一次刚才的那个，拜托了，及川前辈！”
黄金川激情澎湃的大喊响彻球场，在空无一人的场地中似乎都产生了回音。
状似无动于衷的及川彻镇定地抬手擦了擦汗，尽管嘴上一直强调着排球菜鸟的崇拜他才不在乎，但嘴角得意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
他们来的正是个比较偏僻的时间点，球馆的人并不多，但黄金川总有办法把安安静静的地方变得吵闹。
及川彻想说他聒噪，但又不可避免地在一声声发自内心的赞叹中迷失自我，心里还犯嘀咕，本来还想让对方因为他的球技而对排球望而生畏，结果反而起了反效果。
球场另外半边散落的数个排球证明他原本预设的一球震慑，都在黄金川过分外溢的崇拜情绪中变成了数次炫技。
青城的二传手扭了扭手臂，尽管肌肉尚无太多酸胀感，但是等上头的热血过去，他立刻懊恼起自己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但当他刚想拒绝黄金川又一次的请求的时候，却再一次在那双闪闪发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这可是最后一次了，看好了。”及川彻有些不自然地将头偏向一边，不再去看那双几乎能够将目光化为实质的眼睛，语气尽可能地斩钉截铁。
棕色卷发的二传手拿着排球后退了几步，当他再次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球网时，眼神已经变得格外专注，黄金川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黄蓝相间的排球在及川彻的手中被高高抛起，及川彻的身形同时启动，助跑时挥起的手臂被强劲的气流裹挟着在最高点击中了排球。
“砰——”“咚——”
清脆的击球声后紧随而来的是排球和木质地板亲密接触所发出的声响，强大的力量和熟练的发力方式让排球在被击打和接触地面的时刻产生可怕的变形。
黄金川忍不住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但眼中的向往反而更甚。
“什么感觉？”克里斯藤森在意识空间里揶揄他，“想学吗？”
“想！”黄金川不假思索地回答，但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不过，连原地发球都做不好的话，就算有机会学习这样厉害的发球，也肯定学不会的吧。”
“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及川彻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他本来是装模做样地凑过来，假装询问黄金川要不要和他学发球，想逗逗人玩，但没想到等他靠近，却听到了这番话。
他显然是把黄金川刚才对于系统空间内的克里斯藤森的回答当作是少年的自言自语，不过这句话却叫及川彻反而高看了黄金川不少，略带诧异地扬了扬眉毛。
“因为就连最基础的技术，都需要练习很久才能掌握，”黄金川回忆起自己一开始惨不忍睹的传球，还有点不好意思，“更别说像及川前辈的发球这样的了，前辈一定练习了很久吧。”
及川彻只是笑了笑，黄金川有些困惑，但他直觉他刚才的话语并没有冒犯到面前的学长，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让青城主将嘴角的笑容甚至比刚才更真心实意了许多。
“也许吧？”
在短暂的几秒钟的沉默后，及川彻率先迈开脚步，步履轻松地走去捡球。
“也许也有人很快就能学会，也有人需要以年为单位的反复练习呢？”
排球被棕色头发的二传手放回球筐，尽管语气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一般依旧轻浮，但是黄金川莫名地感觉此时正背对着他的及川彻脸上并没有笑意。
“诶，所以说学得快就可以排球打得好了吗？”黄金川下意识地问道。
略显错愕的神情在看到黄金川的反应后出现在了青城的二传手脸上，又迅速地消隐无踪，被属于校园风云人物所特有的完美无缺的虚浮笑容所掩盖。
这个倒是个符合排球菜鸟的问题，而答案就在及川嘴边呼之欲出。
不知者无畏，及川彻想，而想到这个纯然无畏的问题在这种场合被提出，他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然不是。”这句话是对黄金川说的。
这并非是一种寻常的状况，因为及川彻并非那种好心解惑的前辈。
但黄金川的话终于让他回想起了这个问题应有的答案。
不论如何，他还依旧走在前面，并且他会永远走在前面。及川彻对自己说。
青城的王牌二传手的心理活动克里斯藤森也许能理解几分，但是他并不会对于自己的便宜徒弟主动提起，青城的二传手胸中的那股细腻而复杂的不甘，对于单细胞生物也许是对于神经大条的黄金川来说，他只能感受到球场上似乎短暂地安静了几秒钟。
我又说错了什么吗？身材高大的少年迅速地慌张了起来。
“你果然是个不错的家伙呢，虽然在排球上还一塌糊涂。”
棕色头发的二传手最终率先打破了沉默，尽管肉眼可见的心情不错，依旧坏心眼地为黄金川给出了一个打击人的评价。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及川彻不想承认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好，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看面前的高个子少年的那三根奇怪的黑毛都顺眼了不少。
“我叫黄金川贯至！再过一周就是伊达工业高中的一年级学生了！”
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转变得这么快，黄金川依旧兴奋地和他目前为止见过的排球技术最好的同龄人交流着。
“黄金川啊……不如叫你小黄金好了。”及川彻用指尖绕住自己的一撮卷毛，挂上了招牌笑容。
尽管他们才刚刚交换了名字，或者说及川彻终于想起来向黄金川询问姓名这件事，而黄金川本人也绝对算不上小。
但一切都不妨碍他迅速地给别人起上一个琅琅上口的昵称来，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他恶趣味发作地表现亲近的一种特别的方式也说不定。
“好了，”及川彻看着黄金川把最后一个排球收进球筐，伸了个拦腰，懒洋洋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只是他刚准备出门又听见身后传来黄金川的声音。
“不过，话说回来，”黄金川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充满求知欲地问道，“及川前辈之前说的那个发球学习得超快的是谁哇，稍微有点好奇。”
“这可是及川大人的秘密，单细胞排球笨蛋不许问。”棕色卷发的二传手头也不回地把背包甩到肩上，只是看似潇洒的背影莫名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总之，再见喽，小黄金，下次见面没准就是比赛上了，如果你能够得上成为排球部正选的资格的话。”
“稍微有一点点期待你的表现呢，”及川彻回过头，如同他的标签一般的笑容再次汇聚在他的嘴角，“不要溃败得太容易啊，菜鸟。”
怎么一个二个都喜欢叫他菜鸟，黄金川暗自吐槽。
尽管今天只是围观别人的发球，黄金川依然感觉收获颇丰，只是他隐隐约约地记着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疑心自己忘记带走了什么东西，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在排球馆里地毯式搜索起来。
走到场馆外面的时候，及川彻才想起来他似乎没有询问黄金川是打什么位置的。
不过看身高和肌肉量，大概率是攻手的位置，他暗自琢磨了一下，就跳过了这个小插曲。
比起今天新收获的粉丝，他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将面临着某种人生的巨大抉择，这才是他要头疼的大事。
因为死活想不起来忘记了什么东西而墨迹了半天才走出体育馆的黄金川同样在为被自己遗忘的“大事”而烦恼。
“糟了！忘记买书了！啊啊啊啊啊啊！”黄金川懊恼地抱住脑袋。
都快走到家门口，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而别说书店早就被抛于脑后，就算现在冲过去，书店大概也早就下班了。
克里斯藤森难得地闷不吭声，不想承认他也忘了这茬。
“算了，明天再去买也不迟。”美国人难得好心地安慰道，虽然似乎产生了奇怪的效果。
一直到坐到餐桌旁，黄金川依旧在口中念念有词。
“明天去买托福材料，明天去买托福材料，明天去买托福材料……”
这反常的举动引起了他早早做到桌子旁的妹妹的注意力。
“哥哥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托福？”刚上国小的女孩子好奇地问道。
“贯至你要考托福？”端着盘子从厨房探出头的母亲同样好奇，“你有留学的打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毕竟虽然早了一点，但是毕竟也到了可以思考未来的年纪了嘛。”一唱一和的声音从玄关传来，是他的父亲也回来了。
他的父亲在汽车公司上班，是在汽车生产车间工作的工人，此时正在玄关处换鞋，一回家就忙着打趣他了。
“也不是，”黄金川有些不好意思，但系统的存在似乎也没办法和别人透露，“只是忽然想学英语了……”
“学英语好啊，万一哪天去国外玩，到时候就要靠你啦，贯至。”父亲放下外套，颇为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饭菜已经被布置完毕，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运动了一下午的黄金川的肚子咕咕直叫。
“多吃一点，”听到了他肚子的叫声，母亲会心一笑，“是去打排球了吧。”
黄金川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大块猪排，噎得说不出话，只是大力点头，坐在他旁边的妹妹眼疾手快地递过去一杯水，才让他得以重新开口。
“很喜欢排球！”他大声地宣布道。
“总感觉贯至和从前相比变化了一些呢，”母亲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当然并没有说从前的你不好的意思，只是很为找到一个目标的贯至感到高兴。”
“虽然有些目标可能只是短暂地伴随你的人生旅途一段时间，但找到了自己真正向往的目标，就要努力地贯彻下去才行呢。”
“妈妈……”黄金川正感到触动，就听到母亲话锋一转。
“英语也是哦，既然想要学习的话，就一定得坚持，学习资料买了吗？需要妈妈赞助吗？为贯至的学习的花销，妈妈可是很乐意的。”黄金川美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听到英语就像是看见洪水猛兽的儿子。
“正准备买……”黄金川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就说好了，无论是排球还是英语，都要贯彻到底哦！”黄金川美江心满意足地说道。
“贯彻到底！”水杯被他妹妹举起，活像是用来加油打气的应援棒。
“贯彻到底！”就连父亲也加入进来了。
“怎么老爸也！”黄金川的脸色有些红，但情绪也同样被家人带动了起来。
他也举起了自己的杯子。
“贯彻到底！”他铿锵有力地喊道，把乌龙茶喝出了结义酒的架势。
大家笑成一团。
但黄金川却感觉道一股暖流似乎在从胸口慢慢地蔓延到全身，带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充盈感。
在开始喜欢上排球之后，他似乎也终于拥有了想要抓在手心，贯彻到底的目标。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