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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思君君不来,唯有来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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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河姑娘,就让我家世子进去看看吧~一连七日了,我家世子每日茶饭不思,人都消瘦一圈了!”
小川扶着元灼站在望舒院门口再次被冬河挡在了外面,元灼不安地望向院内一如既往地没见到所念的身影,青黛似的眉间不可闻地蹙在一起。
回想起七日前,也就是两人落水后第二日清晨,元灼心绪不宁一夜未睡,索性早起。而誉奶奶就在此时亲自来访,未惊动下人,她直接了当说明了她探查结果,预想的内功疗法确可一试。
“此法乃多年前试验唯一可行之术,奈何一直未能找到合适霓宴内功之人,想来世子与她有缘,所修功法能有共鸣。”
“真是万幸!如此,候女的旧疾就能痊愈了!那,晚辈要如何帮助候女?就像昨日那般?”
“世子莫急,旧疾痊愈老身未敢保证,但定有良效。眼下有了良方,但还未有良机~”
“誉奶奶......此话何意?”
“世子聪慧,定能想到老身之所以来访的缘由。”
“哎......是因为候女不同意是吗?”
誉奶奶点点头,道:“昨日不知你们两个小辈说了些什么,霓宴的情绪确实不佳,老身行医多年,见过无数伤患并非无药可医而是无心可活。”
“无心可活......这......”
元灼无措地看向誉奶奶,候女是侯府唯一的后人,霓家丰功伟绩,为天凰几乎付出所有,候女一直被病痛折磨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怎么能因为两人的关系而轻易放弃。
皇姑姑与父君看重候女,平反姎明侯府一案确实扳倒了姒氏这个大树,却也折损不少羽翼,强强交锋从来没有全胜的一方。既然如此,他元灼受皇室乃至百姓恩养,能够凭一己之力救功臣之后是他的责任!
“昨日是我失言,令候女误会,誉奶奶放心,我今日就去劝说候女接受诊疗,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放弃!”
誉奶奶闻言起身,向元灼作揖一拜。
“誉奶奶!晚辈受不起。”
之间誉奶奶摇摇头,道:“世子深明大义,霓宴乃姎明侯府最后的希望,老候女与府君在天有灵自会感激。”
元灼十分动容,平日灵动的杏目染上水汽,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决心。
但,事情却没有那么顺利,一连七日来请见,都未能如果。
今日,候女依旧不现身,誉奶奶又传话说这几日她连日常诊疗都不愿意接受,身子大有不好的情况,元灼心下焦急但不见人又无计可施。
如此等下去,候女真当自暴自弃了?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两人的对话。
“候女不必如此......今日之事本就是元灼的过错在先”
“原来,在世子心中,霓晏是如此小人。”
“就知晓世子定是不喜欢我。”
......
是因为他的避而不见,让她觉得自己有所偏见了。原本正值当年的女儿郎因为病痛弱于她人,本就苦闷,外界在歌颂侯府时也在可怜候女,这些话语只会打击她身为女儿的自尊,一次又一次。
而他元灼,一次又一次的忽视她,相较那些背后议论的人可谓当着她的面羞辱......
“冬河姑娘,今日我定是要见到候女,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担,若你执意要拦,就多有得罪了。”
话音未落,元灼斗篷底下那柄镶满宝石的长剑陡然出现。
冬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剑,剑鞘镶着的宝石各式各样,其中的剑身青黑朴素,却传来不可小觑的压迫感。
说来冬河也是无辜,她家小姐前几日就神秘兮兮地交代她日夜守在院门口,说了谁也不许出入,玉凛公子来送换洗与饭食都由冬河在院门口接过,一连七日啊!多妨碍她窜高走墙听墙角啊!想到这冬河看向夏川,也是一脸为难。
见她如此,夏川心生一计,对元灼道。
“世子,莫要出手,您如今还在侯府中,贸然与候女侍女起冲突,又要落人口舌。您身体金贵,日日来请都不见,还是待到时机合适吧。”
“这怎么还等得?”
夏川给自家世子使了使眼色,元灼顿了顿,才妥协似的点点头,夏川扶着元灼转身欲离,却向后声音提高几分说着。
“唉,候女不见,世子也不好苦等,往后还是不来了,某些不顾情面的人也还是不见了~”
冬河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夏川现在对于她而言十分重要!
“世子!待属下前去禀告小姐,请您在此处稍等片刻。”
冬河正经行礼后朝后院走去,步伐异常坚定。
元灼这几日焦心候女身体有恙没注意这两个人之间奇妙的关系,今日发现一脸探究着看向夏川,夏川早就想和世子说说这个冬河,可这几日一直未有机会。
“唉~世子别多心,我这就解释~”
望舒主屋外,冬河在外面看不见的时候一改正经的模样,哭丧着脸小跑着跪倒在房门外,不顾形象地垂门痛哭。
“小姐啊!你快出来吧!世子他们今后不来了!小川郎君在皇城可谓手眼通天!上到皇亲贵胄下到地下暗密无所不知!寻常百姓我可以蹲墙角,那些个权贵阴私颇丰却捂得严实,我一生能结交小川郎君这样的人实乃人生之幸,若失去他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啧,你什么时候和夏川郎君走这么近的?”
霓宴不满冬河在门口哭丧打开半扇房门让她进来,她还没死呢,还有,凭什么她这么几日就能和元灼的随侍走这么近,那不是连带着元灼......
冬河匍匐着进来,随之一愣。
“不是小姐?这是您的屋子吗?怎么墙皮都刷了个新的?”
也不怪冬河疑惑,望舒院作为之前冬行宫最大的寝殿,其中邀请名匠雕刻了一张特致的暖玉床对于霓宴的病情有稳定的效果,故而现在作为侯府主院,也是霓宴的寝殿使用。
府中上下都知她喜静,不喜有下人服侍,院中除了时长跟随的冬河几乎无人,为了不用人时长打扫她将许多家具甚至装饰都拆除出去,偌大一个殿宇只剩下中间一套玉质坐具,右耳一套书桌椅及书架,以及左侧暖玉花雕床再无其他,冬河还调笑过她家小姐“家徒四壁”。
如今,小姐房中的布置可谓别有用心。会面中心安置一张黑檀镶玉长塌,中间摆上一张样式相同的小几,长塌两侧各放两张万文太师椅,作为殿宇中心与主殿古朴大气,再点缀枯枝玉兰燃上熏香,大扇骨窗打开着与其壮阔山水景色交相辉映,让人心旷神怡,两个侧间本来一览无遗现在安置了几扇白玉刻丝山水屏风在搭配着高台火烛别有一番闲情雅致。
“合着您七日闷在房里就捣鼓装修呢?突然转性......事出反常必有妖。”
霓宴抖了抖手中微微濡湿的月色绣竹叶的里衫,垂下的凤目中闪过一抹精光。
“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