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师徒返人间调查白魂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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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马马面一行阴差带着迷龙回了冥司，红楼外围着的阴兵也跟着退下。
倒是泰山府君还稳重如山地跽坐在板足案旁，以及狐假虎威的承桑弥生抱着剑站在泰山府君身旁。
一众假意留在位子上的以及挤在角落里等着看好戏的恶鬼被红娘赶了出门，一楼很快就被清空了，只剩下许凌洲三人。
“怎么？泰山府君还有何事？”鬼去楼空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空灵清冷。
沈赫一心想着迷龙刚刚说的那两只山魈如今呈白魂的原因是因为被冥司彼岸花所侵蚀了胎光与爽灵，唯剩幽精，不入轮回。
这一点倒是很像前世他与师父在封澜村所度化的亡魂，以及他前世查到的许多案子，不过一直查不到源头。
被许凌洲的声音叫回神，沈赫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刚刚还一副随时要发疯的蛮牛样，现在表情上又是滴水不漏，变脸变得挺快啊。
泰山府君手一挥，案上就摆着两本蓝皮书，只不过与许凌洲在土地庙拿到的那本略有不同，这两本书封上画着注入灵力的白色纹样。
“南斗星君，我倒是与他有些交情。”
这话说的可就太明白了，怪不得泰山府君可以这么肯定迷龙手里的那本是假的，毕竟真的这本就在他手里啊。
“泰山府君不妨把条件一同说了。”许凌洲眸光微动，落在那两本生死簿上片刻又移开了，丝毫不见刚刚的狂热。
“人间这些年多了许多不明白魂，不可入轮回。胎魂大批减少，有违天道。我要魈羿替我前往人间调查此事。事成之后，这生死簿可借由魈羿翻看。”
“成交。”
话音刚落，契约随言行，结作一道契印在许凌洲食指上，远远看去像一尾花纹繁冗的戒子。
案上的书化作金光，泰山府君的身形也消失在红楼里。
消散前，他留下一句话“黑白无常道岳州有一案，人死魂不归，就劳烦魈羿一同查办了，我将留下弥生助你。”
这竟然不是泰山府君本尊，只是一缕神魂。
沈赫惊讶了一阵，但看着脸色发黑，一脸不情愿的承桑弥生，心道这家伙留下协助查案是假，监视是真。
许凌洲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看也不看那表情臭臭的承桑弥生“今日我也累了，判官自行解决了住处吧，待明日整装出发。”
“你！府君好心留我助你，你竟然如此对我！”
“留你助我？”许凌洲上下将承桑弥生看了一变，眼神说不出的鄙夷。
“我听闻墨朝的成年标准是身高吧？你这……恐怕还是个童子，手无缚鸡之力，是来助我还是来拖后腿的？”
看着承桑弥生的表情一寸寸龟裂，许凌洲好心情地转身离开“要走要留，自便。”
许凌洲走后，红娘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扭着水蛇腰，勾着一绺鬓边挂下的头发，娇声问道“郎君是要住店呢？还是……”
她勾着长帛划过他的胸膛，暗示性十足。
承桑弥生两耳一红，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声音都结巴了“住，住店。”
登时，红娘收了那副勾人模样，正言道“一颗上品灵珠。”
说罢，立马有两名侍从一人拿着锦盒，一手拿着测量品相的工具。
“你怎么不去抢？”一颗上品灵珠可是他一年的俸禄。
红娘一听这话，立马横眉道“赶出去。”
今夜，冥司判官露宿街头。
他看着柳长街灯火通明，仰头一看红楼外流光流窜，这有他一人孤苦伶仃，心中更加愤恨。
另一边，沈赫跟着许凌洲上了楼梯，他看着许凌洲嘴角难以压下的笑意，他突然灵机一动。
所以从红楼案的一开始，他要的不是泰山府君的那些赔礼，而是就打着那生死簿的主意。
“所以你一早便知是那迷龙搞得鬼？”也对，鬼界之内，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我早说了，我是无辜的。”
“呵，你若无辜，泰山府君也不会这么多年了才发现此事。”
今日发生的一切怎么都像是他一手策划好的。
许凌洲没有回话，就像默认了一样。
二人回了他那个带汤池的房间，却发现这次房间内里又有了变化。
入目便是一道十二折金银箔式屏风，屏风上贴满了泥金的小幅山水画。
上面被施了灵力，仔细看去能发现画中的水涓涓而流，飞鸟轻盈地流连于枝头。
绕过屏风，便惊觉这房间可比刚刚看着小多了，便只摆了一张屏风床，床前还摆着双陆棋盘。
“国师一日劳累，早些歇息吧。”
沈赫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他倒是不担心许凌洲睡哪，反正这整个鬼界还不是他想呆在哪就呆在哪。
再不济就回他的羿风殿去。
不过他还有事要问清楚“为何旁人都看不见我？”
刚刚帮他在迷龙作弊时他才发现，不过方才可不是什么问话的好时机。
沈赫所知的像‘玄一无为’的隐身术法并不能达到指定某些人看得到或看不到。
“国师不妨自己照镜看看。”
沈赫迟疑地找了面铜镜照面，许凌洲就站在他的身后，黑色的长甲轻轻点在他的耳畔。
他一时发痒，往后躲了躲，不过经许凌洲这么一指才发现耳垂处多了一点红痣。
“这是，红砂蛊？”
说是红砂蛊，实则下在两人身上了羁绊契约，一旦种下红砂蛊，二者有任意一人身亡，另一人也会立马死去。
而同时，两人之间也会多许多旁人不能有的羁绊。
“你什么时候下的？”沈赫皱了皱眉，看着镜中的自己摸着耳垂的红痣，总觉得有些诡异。
“嗯，大概是在我说‘某定护国师安然无恙’的时候吧。”许凌洲说着，穿进里床后的屏风。
“国师早些歇下吧。”
屏风上画着漫天星河，他踏玉津而去。
房内的珠灯被小鬼用灯罩遮好，屋内顿时暗了下来，黑暗中，只是房间小巧，心里很是平静。
沈赫侧身躺着，看屏风中的画化作了鬼界的鬼火山。
蓝火火山，在风中幽蓝的的火被吹动时就像一条无水之河，时而消失在黑雾之中，平静而瑰丽。
山上矗立的羿风殿飞椽挂下的檐角铃是风儿的使者，温柔低语。
沈赫闭上眼，感受这鬼火山吹来的温热而干燥的风，听着铃音缓缓入睡。
屏风中的画又有了变化，山顶鬼火烧作蓝金花的花瓣一样，许凌洲站在火中，淡淡地看向红楼。
他的眼睑下一寸，一颗红痣艳得如同即将落下血滴。
……
第二日，按道理来说，鬼界是不会有白天的，所以沈赫按照自己醒来算作新的一天。
许凌洲从屏风中穿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剑匣。
“试试趁不趁手。”许凌洲打开剑匣，里面静静躺着一把仪刀，柄首刻着龙凤纹样，刀鞘通体雪白，浮雕这一片片凋零的山茶花，一条蛇样鎏金攀附其上。
沈赫轻轻抚过剑身，轻薄的刀刃可以一剑封喉。
“收下吧，我记忆中，国师剑术是极好的。”
他曾经见过沈赫在墙下舞剑，没有丝毫灵力的灌注，羚宫内专供练习剑术的巨石化为齑粉，而墙头挂下的山茶花未被伤及分毫。
开得绚烂的花整朵落下，掉在沈赫肩头，他耳畔的白绫衬得山茶花更加艳。
当时的他，不知道为何师父剑术明明如此了得的剑术，但从来不在外用剑，沈赫的身边永远只有玉潇九华。
可等知道原因后……
许凌洲收回了神思，带着沈赫站到了门前的那十二折屏风后，穿入了一幅小画中。
“我们不等判官吗？”
“等有用到他的时候，我只会让红娘通知他。”
等二人出现在凡间时，突然看见日光，沈赫还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
“你确定这是岳州？”这荒郊野岭的，别还是在嵩里山吧。
“看看不就知道了。”许凌洲从怀里掏出舆图，上面闪烁的点就是他们二人所在的地方，的确是在岳州境内。
但他们二人身处昊昌县外，这离他们要去的巴陵，简直是一个在头一个在尾啊。
“那传送阵久经失修，难免有所偏差。”
许凌洲说着，召出了一把剑“放心，我御剑之术尚可，定不叫国师受累。”
许凌洲的剑术并非他教授，不过的确如许凌洲所说，他的御剑术极佳。
沈赫站在剑上，看着周围的景物逐渐变得渺小，然后飞速向后退去，但他已经不像小时候站在剑痴的碧铜上时那样兴奋好奇。
待二人行至江南东道，巴陵县外，天色已暗，早已过了入城宵禁，只好折回去又走上了一盏茶的功夫，投了城外山脚的客栈。
客栈土墙上插着的招子迎风一阵阵地飘，红底黑字，还绣着不知名的图案，这夜黑风高的，着实有些渗人。
沈赫猛地朝后看去，手中还未召出九华，就先一步将人挡在了身后。
等他想起九华早已不在他的手中，他便从身侧抽出了许凌洲所赠的仪刀。
起雾了，整座客栈，仿佛隔离于世。
“叮铃......”什么声音？
沈赫脚下动作一顿，他好像踩到了什么。
指间幽蓝的火光跳跃，他看向门楣上挂着的三角铃铛，在光亮下微弱地折射出金色光芒，竟是黄金所制。
“这可是好东西啊，值钱。”不过这种在凡界的黄金白银在修仙界可并不算稀奇宝贝。
刚刚还在身侧的人不知怎么就跑到了那铃铛下，悠哉悠哉地靠在门框上，伸手就要拨弄两下。
“慢。”
沈赫才刚出声，许凌洲的手就已经摸了上去。
黑色的指甲划过繁冗的花纹，顷刻化作了灰。
“驱邪咒画得不错。”许凌洲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新甲就立马长了出来。
沈赫当真是悔不当初，恨不得立马图钱退货，他独自岂不逍遥快活？
然，那酒水早已穿肠过，要他吐出来是绝无可能，只能勉强再忍这人一段时日。
他收了魂火，刚刚魂火忽闪，恐怕此处生有邪祟。沈赫随意燃了张火符，低头查看刚刚踩到的卵石。
门外的卵石铺的仔细，石子排布均匀，若非无意触发，但看实在无异。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师徒返人间调查白魂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