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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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潋并没有按照谢相宜的计划在追思仪式之后再去见西德尼.嘉利。她在看到西德尼中途出去的时候，也无声无息地跟了出去。
西德尼坐在教堂石阶上，一头烟珀灰色半卷发松松散散，衬着肤色极为白皙，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扯了下衣服最上方的扣子和系得紧绷的腰带，舒了一口气般。
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西德尼回头看向宋潋，他的眸子橄榄色，微透着金珀的光，眼尾往上勾了一道天生的弯弧，眉眼少了几分年少时的棱骨，不肃然的时候仿佛带着几分柔和的笑一般，睫毛纤长而细卷，呈现淡淡的乌金色，像是密林之中一汪不为人知的静湖。
西德尼本是出来透气，看见人过来，倒也不觉得奇怪，颔首打了个招呼：“宋潋。”
随即他往旁边让了一下，留了块干净的地儿给宋潋。
宋潋犹豫了下，就在他旁边坐了下去。
她对西德尼这一句听起来熟稔的称呼有些不理解的不适应，顿了顿便道：“嘉利先生，追思会之前，谢相宜应该和您联系过，我是赵宁的遗嘱继承人，打算是和您这次见个面谈一下。”
西德尼点头，说：“赵宁出事之后没有多久，那一位谢先生就联系上我，问我是否愿意与赵宁的遗嘱继承人维系关系。”微煦的风穿过栏杆，西德尼.嘉利的声音混融在风中，温和清越。
宋潋抬眼看着西德尼，西德尼那双橄榄金的眸子看起来温和而深邃，他道：“谢先生说了你的名字，我当时以为是同名之人，毕竟你当年离开莱妥斯五六年都没有任何消息。后来谢先生又传给我关于你的信息，照片和影像这些。我才确认是你。”
实际上西德尼说得夸大其词了，他第一次从谢相宜口中听到“宋潋”这个名字，虽有几分耳熟，到底是没有想起来是哪号人物，直到后面谢相宜顺口一嘴“我看宋潋小姐似乎是很仰慕嘉利先生您，她七八年前在莱妥斯的时候，连续三年申请要进你的专研组……”
在那恍惚之间，西德尼脑中隐隐约约浮出了一个瘦高寡言，眼眸里却有着勃勃野性和执著的女生影子。
西德尼天性当中带有几分游戏的恶意，他人生当中最为快慰的时刻，并非功成名就获得至高物理奖，也并非成为斐利策大学的荣誉教授、莱妥斯科学院院士，而是他站在会议台上揭穿学术骗局，叫他的那些不可一世的“师长们”错愕愤怒的那一刻。
后来宋潋这张不服命运却又因失利几分黯然的面孔，不失为西德尼一年无趣生活中呈现上来的一份值得品味的小甜品。
不过这也只是持续了三年，在最后一年的时候，西德尼也是考虑过是否接受女生的申请，可能是命运使然，当时莱妥斯因为一场民族暴动事件，收紧了外星来莱妥斯人员从事政治、学术、商业等领域的资格，而他的专研组也在外星人员禁入名单之中。他后面似乎是听说宋潋离开莱妥斯，前往夏基纳了，他便把这人忘之脑后了。如今这一段过往被重新挖掘出来，那分埋于记忆之中的兴味仿佛也随之升了起来。
宋潋抿了下唇，“没想到嘉利先生您会记得我……”
“那时候你给我的印象很深刻。”西德尼这一句确实是真心实意，宋潋在第一年申请入他的专研组时，西德尼看了她的材料，来莱妥斯求学的这些年，宋潋的成绩是无可指摘的优秀，但与此同时，西德尼觉得颇为遗憾的是，宋潋的优秀像是一副人工精雕细琢的杰作，精巧得严丝合缝，唯独少了一分能够窥破规则之外的灵气。
“听说你现在在夏基纳工作？”西德尼问。
“我在泰尼星系，但所在的公司是隶属于夏基纳国家控股的。”
“泰尼吗？这个星系似乎建设没有多久吧。”
“泰尼星系当前是一片蓝海，它的资源和位置独一无二，众国都参与它的共同建设，后面的发展前景非常广阔。”
西德尼没来得笑了，他摆手望着宋潋说：“我不是你的面试官，你不用这个一板一眼地回答我。当然你有什么想要了解我的也可以直接问。”
“嘉利先生您和赵宁是怎么认识的？”
西德尼微微仰身靠着栏杆，他看了一眼还在举行追思会的教堂，转脸看着宋潋，面上的神色颇有几分莫测：“我猜的话，大概是我长得还不错，脑子也行，带出去的话也让赵宁长面子，所以赵宁那时看上我了。”
他的目光和宋潋对视上，相顾无言定了那么两秒，西德尼就笑了出来。
“好吧，我本是以为你会知道的，”西德尼坦然道，他和赵宁的认识过程并没有那么复杂，“赵宁她之前和缪先生，缪涵知先生，因为某些事情闹得有些不愉快。缪先生看我向来不怎么顺眼，赵宁便找上我来了。也许是想叫缪先生气一下的。不过这事我自然乐见其成，毕竟当时我们团队研究的资金缺口差了好几百亿，赵宁她非常爽快地给补全了。”
西德尼说完，周围像是空寂了好些片刻，宋潋才开口。
“百亿么？”宋潋声音轻轻，“缪先生那边的研究资金也是赵宁支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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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宁的葬礼上回来之后，宋潋就开始查赵宁以往的账户流水。
谢相宜对于过往的情况比较了解，他盘着膝洗着杯盏，优哉游哉道：“支持嘉利先生团队那样又耗钱又难出结果，当前还无法应用的研究，确实非常艰难。当时赵宁小姐要不是和缪先生吵昏了脑子，绝对——绝对不会去做这种蠢事的。”
“嘉利先生的研究不是莱妥斯支持的吗？”
“因为西德尼.嘉利他也干了一件蠢事。”谢相宜面带着笑，然而言语之间刻薄尽显，“他刚刚坐稳位置，就迫不及待把以前支持他的那些学者教授的关系尽数断绝了，但是他忘记了，那些虽然产出不了多少科研价值的学阀却能够在科研财政上面牢牢地卡住他的脖子。”
“所以现在你只要能够支撑得起他的研究，他什么都可以卖给你，无论他的□□还是他的灵魂。”
宋潋冷静道：“我没有看到有百亿的资金从赵宁的账户上走到嘉利先生那边。”
西德尼和赵宁是在前两年认识的，宋潋查看了赵宁之前的账户流水，两人的关系却格外干净。
“你看错了。”在宋潋看账户的时候，谢相宜半点没提醒，这个时候才慢悠悠地回答道，“因为这个钱可不是赵宁小姐掏。”
“什么意思？”
“元先生所代表的公正党前年所提交的拨款法案，其中将嘉利先生正在进行的那什么预见脉冲研究覆盖其中，有将近两百亿的资金会投入其中，剩下的依靠嘉利先生的名人效益差不多能够将他现在的困境解决掉。”
宋潋听出了其中的关键：“那么赵宁和元励先生？”
“赵宁小姐拥有德文州最大的媒体，洛安星媒的百分之七十多的股权，这足以让这个摇摆州在舆论下把州议会的位置死心塌地奉送给公正党。”谢相宜把杯盏冲了一遍，送到烘干器上面，他解释完又煞有闲情地回头去问宋潋，“好了，宋女士您也要喝杯茶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