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吃掉我!》花皮瓜瓜

5、第 5 章

　　安月平复心情后，看了一下手机，才3点半。漫漫长夜只过了一半。

　　还要睡吗？她不敢睡了。

　　安月打开床头的小灯，在暖黄灯光的守护下，搂着被子玩起手机。

　　她愉快地沉浸在网络世界里，自我疗愈，心也渐渐安定。

　　当床头闹钟的时针指向“4”时，安月头一歪，睡着了。手机屏幕也没来得及关，视频还在播放。

　　她又开始做梦了。

　　她在浴缸里泡着澡，依然是第三方视角。周遭除了流水的声音，一片死寂，往常这个时候都会有蝉鸣，可这里没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又是浴缸！又是这该死的浴缸！明天她要打电话问王阿姨，能不能将浴缸搬走。不对！她要搬走！这间屋子，不能再住了！搬进来后发生的一切不寻常之事，已经不是巧合、噩梦所能解释的！有鬼！这里有鬼！怪不得房租那么便宜！原来是个大坑！她这倒霉的体质，是一点没变！

　　安月在上空看着浴缸里的自己。她的视线被无形之力控制住了，局限于这个范围。

　　就这样，她看着浴缸上方的热气一点一点变淡。

　　好冷，安月感觉到了冰冷，但她在浴缸里的躯体却没有好像丝毫知觉，从始至终都闭着双眼，靠在浴缸边缘，好像死了一般。

　　死了……死了？当这个念头出现，橘黄的灯光变得惨白，周围的气氛变了。她莫名觉得余光边缘被黑暗笼罩，可当她看过去，又光亮起来，仿佛是她的错觉。这种看不见的黑暗像一个吸盘一样，暗暗将她的生命力吸走。

　　她的脸渐渐从红润变得灰败，生命如同一阵人间留不住的风，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她惊惧地看着浴缸里的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为什么会这样？还有，浴缸的水什么时候变红了？好像每次她产生疑惑，眼前的景象就会发生剧变，似是一种回应。

　　她脖子以下的躯体都被血水浸泡，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她忽然无比确定，是手腕被割破了，鲜血从伤口流出，将清水染红。

　　信息来得很突兀。是谁在她脑海里植入这个想法？梦境的操控者吗？

　　她思索着，目光不经意掠过自己的脸，眼睛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忍不住疯狂眨眼缓解疼痛。

　　这……这不是她！不是她的脸！什么时候换的？！绝对不是她眼花！她天天照镜子，怎么可能会连自己的脸都认错？

　　这张脸精致秀气，但已经失去了生机，在血水的烘托下，只会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谁？真的有人死在这个浴缸里吗？

　　就在安月给水中的躯体定性为死者时，对方的头突然像橡皮泥一样拉长，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安月咬来！

　　滴滴滴——滴滴滴——

　　闹钟准时工作。

　　梦境像被戳破的泡泡，转眼就消失。她醒了。

　　安月任由闹钟滴滴响着，她头埋在膝盖里，试图放空脑袋。

　　过了一会，她忍无可忍，抓过闹钟关掉，又被窝里找出手机，打给王阿姨。

　　王阿姨接到电话时，似乎还没睡醒。若是往常，安月必定会为自己不妥当的行为道歉，可现在不一样，自从搬进来后，她噩梦连连，日子过得不安生，当日王阿姨的各种行为细节，也在安月脑海里反复铺开重现。这房子绝对有问题，而且王阿姨是知情的！

　　“王阿姨，我是安月。你介绍的房子有问题！我不租了！”安月连声招呼都不想打，直接说明来意。

　　“不租？你才住了几天？合同都签了！”王阿姨生气回怼。一大早的，把她从美梦中叫醒，说的还是这种事！

　　“这……这房子不吉利！有不干净的东西！里面发生过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吧？”安月说。

　　“你在说些什么？你可不要乱讲！我们这房子好得很！你冷静点，年轻人不要这么迷信嘛，连我这种老阿姨都不信，还是要讲科学！肯定是你上班上出了会幻觉，应该去医院好好看看才是。你别忘了，按照合同约定，你现在不租的话，押金不退哦。好啦，我这边还有事要忙，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先挂了。”王阿姨半梦半醒，嘴倒是说个不停。这是她多年来惯用的话术，早就烂熟于心。

　　电话里只剩令人恼火的嘟嘟声。

　　“我还没把话说完呢！这个王阿姨，签完合同就不做人！人心险恶，人心险恶！”安月暴躁地捶打起枕头。

　　不管怎样，班还是要上的。

　　安月认命般朝卫生间走去。

　　刚要进去，她想起了什么，又把脚缩回去，急急忙忙跑回卧室。

　　这鬼不好惹啊，短时间内也搬不出去，她得做点什么，看看能否缓和一下紧张的人鬼关系。

　　她打开放零食的箱子，装了一大把糖果巧克力揣兜里。路过客厅时，又从茶几的果盘里拿了两个苹果。

　　“尊敬的……鬼女士，打扰了，这些都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求求您不要把我吃掉！我……这房子是我租的，之前不知道这里的事，并不是有意过来打扰您。我这刚毕业，手头上也没有钱，一时半会很难搬出去啊。不过您放心，我老老实实的，不会打扰您的清静！我保证！”安月将食物摆到浴缸里，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三下。

　　安月走后，女鬼现身，将糖果饼干一扫而空。浴缸里，只留下一堆零食包装纸还有两个苹果。

　　她不喜欢吃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