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十八岁》讨厌番茄

10、解约

　　最后齐眠哪也没去，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齐母看着今天耐心在家坐了两三个小时啥也不干的齐眠都觉得惊奇。

　　等向知秋从楼上下来，齐眠看了眼表。

　　‘十点’

　　难怪之前总是到点才能看见向知秋来，合着是时间管理大师，这边忙完了，赶下一场。

　　齐眠自觉起身，准备过去给对方拎东西，走到对方身边，她却直接略过了自己。

　　向知秋径直走过，和齐母道了别，便准备离开，哪怕齐眠的眼神紧追的自己，也没给对方一个眼神。

　　见对方完全不理自己，就要离开，齐眠忙说

　　“我送一下向老师。”就又要跟上去。

　　闻言，向知秋要走的脚顿住，又看向齐母，轻声道

　　“齐阿姨，我之前在酒吧见过齐小姐。”

　　顿了顿，又道

　　“齐小姐很大方。”

　　说完，向知秋便悠悠往外走，也不管齐眠跟不跟得上。

　　不过，应该是跟不上了。

　　齐眠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要走出去的人，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告状，一听她说的话，就觉得头皮发麻，果然，身后传来自家老妈的声音

　　“眠眠，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回头，自家老妈对着自己招招手，笑得和蔼，但总让人觉得恐怖。

　　向知秋走出大门，便看见夏白倚靠在车边，低着头，手里握着手机，还在划拉，许是给自己发信息，问自己出来没有。

　　听到动静，夏白也抬起了头，看到来人是向知秋，又往她身后看了看，没有人。

　　夏白歪头，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不解道

　　“你说的那人呢？”

　　“没让她出来。”

　　向知秋走到车边，手落在车把上，拉了拉，示意夏白上车再说。

　　夏白识趣的绕到了另外一边，也坐了进去，系安全带的间隙，开口问道

　　“你和你那神秘金主怎么回事？”

　　向知秋打火的手一顿，随后启动了车，视线落在窗外的马路上，这片是别墅区，来往的车辆并不多，不难开。

　　向知秋的沉默让夏白以为对方不想说了呢，坐在一旁也没再问。

　　过一会儿，又听到身边的人开口说：“她才高中。”

　　“啊？”

　　饶是镇定如夏白，听到这话也不由吃惊

　　“高中生？”

　　“嗯。”向知秋应了声。

　　“不是未成年吧？”

　　向知秋微微摇头“不是，她有驾照，成年了的。”

　　“那就好。”

　　听到成年了，夏白松了口气，生怕自己这多年的好友因为诱导未成年，给送进去了。

　　“就好？”向知秋撇了夏白一眼，语气里都是不解，成年就好？

　　“不然呢？你们又不是什么正经关系。”

　　今晚向知秋叫自己来接她，说是还要带点演戏成分，说是要看起来亲密一点，自己还寻思了半天要怎么演呢，结果自己人来了，对方的人影倒是没见着。

　　“是嘛……”向知秋的声音有些低，夏白有些没听清，重复问道：“什么是嘛？”

　　“没事。”向知秋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等会‘霁色’等我唱完了喝两杯吗？”

　　“在‘霁色’？”

　　“嗯。”

　　“晚上回去住？”

　　听到这话，向知秋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算了，我之前答应过齐眠她不在也住‘云上阙’的。”

　　“她那么黏你能不在？”夏白有些疑惑。

　　向知秋淡淡道“我给她妈讲了点她在酒吧的作为。”

　　这话听得夏白一时语塞，果然这很向知秋。

　　“……难怪，我说怎么见不着人呢。那算了，我送完你，我去看晚晚。”

　　至于为什么那人出不来，向知秋还叫自己来，这个问题夏白没问，向知秋总以为自己不过问，是对她那些事并不怎么感兴趣，其实也不是，只是没什么好问的，向知秋的想法，夏白猜得到，无非是知道对方年纪后，想快刀斩乱麻，结果到后面又觉得那样或许效果不好，便换了方案，向知秋的效率向来很高，就像之前说工作室资金短缺，转眼她就给自己找了个金主，很离谱，但放在向知秋身上又有那么点合理了，她更在意是否达得到目的。

　　夏白确实没问，但如果问了，或许会得到不那么一样的答案，不是因为效果不好，其实那样效果最好，但是齐眠接受不了，向知秋甚至都可以想象到，那么做后对方那难过的模样。

　　向知秋确实知道以后就想要解约，但是到底没舍得用这样的方式，齐眠会不开心，向知秋到底是不想、不想故意惹她难过。

　　向知秋如何想的齐眠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自己没能送上向知秋，也没能去上‘霁色’，‘云上阙’更是想都不要想，而且向知秋还不理人，回信息回得相当高冷。

　　但好在向知秋每天晚上都得来给纪钰补课，齐眠还能见着人，就是对方不怎么搭理自己。

　　齐眠千熬万熬，熬了一个星期总算把自家老妈送走了，站在门口就等着向知秋出来。

　　‘吧嗒’门开了，齐眠刚准备伸手拉住出来的人，结果一看，出来的人是纪钰

　　“怎么是你啊。”

　　纪钰不懂自家姐姐到底什么情况，突然就对自己的老师穷追不舍，看着在外头傻等的人，纪钰都替她无奈

　　“姐，你太笨了。”

　　不管之前齐眠怎么样，纪钰觉得她这样追人的方式都太蠢了，更何况自己老师，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搭理自己姐姐。

　　“说什么呢，你老师呢？”

　　这会儿，齐眠都没空搭理他说自己笨这件事了，满脑子都是向知秋人怎么还不出来。

　　“老师还在里面。”

　　闻言，齐眠直接挤开纪钰走了进去。

　　纪钰回头看了眼进去的人，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往房间走去。

　　齐眠以为里头的人是在忙所以没走，但进去以后却发现，对方似乎就是在等自己。

　　见到来人，向知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齐眠坐下。

　　对方这会儿的神情倒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但莫名的齐眠感觉到了一丝严肃，就好像变成了自己的老师，压迫感爆棚。

　　齐眠不喜欢这样，所以也没听话的坐到她的对面，而是坐到了她身边。

　　“向知秋？”

　　齐眠叫了对方一声，但她没应。

　　向知秋看着坐到身边的人，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把手边的东西递了过去。

　　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把齐眠的注意力引到了上面，齐眠低头看了一眼，是银行卡，还有……‘云上阙’的钥匙。

　　齐眠愣愣地抬头，看向向知秋，对方的脸上还是那般云淡风轻

　　“什么意思？”

　　“你这几个月给的钱都在这里。”

　　“所以呢？”

　　“我不接受和高中生存在这种关系。”

　　“你要和我分手？”

　　“是解约。”

　　“不行，不可能。”

　　“必须解约。”

　　“解不了的，只要我不想，你解不了的。”

　　想到江一念的说的话，齐眠都有了些底气。

　　对！只要自己不同意，对方就没办法。

　　“违约的话，你赔不起。”

　　“你威胁我？”

　　“当然不是！”

　　向知秋深深地看了齐眠一眼，对方这会儿倒是硬气，向知秋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

　　“那我们先聊聊别的？”

　　听到向知秋说要聊别的，齐眠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对方说要和自己解约的时候，自己有多紧张，哪怕早就料到对方知道的话一定会提，但齐眠就是不想听到。

　　看着对方眼神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向知秋顿了顿，随后一字一句道

　　“还是说你不想聊？”

　　向知秋的话也让齐眠的思绪拉了回来，忙接上话

　　“聊，当然要聊。”

　　“那我们就从你二十岁这件事开始吧。”

　　向知秋说话时目光一直停留在齐眠身上，将她表情的每一分变化都看在眼里。

　　向知秋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但落在齐眠心里却沉重万分，刚组织好语言想要解释，又听对方说

　　“怎么，你高中比别人多两年？”

　　……这，很难评，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不是，我十八。”

　　听到她的回答，向知秋点点头，接着道

　　“很好，那我们就可以说到为什么骗我。”

　　“我和你说我十八的话，你能愿意吗？你要知道我还是高中，指定一个眼神都不给我。”齐眠讲这话时有些委屈。

　　“我们是先签的合同，所以你这个理由不成立。”

　　“齐眠，你的合同很苛刻，你不同意我完全没办法解约，你又何必骗我。”

　　听到这话，齐眠一愣，虽然自己前面话是那么说，但其实那份合同，自己都没有看过，数据都是秦淮改好了才给自己的，自己只要直接拿给向知秋签就可以了。

　　所以当听到向知秋说出这话时，齐眠有些懊恼，早知道当时就看一眼了，也不知道秦淮都写了什么东西，能让向知秋说出很苛刻的话。

　　齐眠抿唇，随后道

　　“对不起。”

　　合同怎么样是事实，就算齐眠没看过也没什么可狡辩的，骗她也是事实，齐眠没得说。

　　“那我们解约。”

　　“不行。”

　　那些都是事实，可齐眠不愿意解约也是事实，这些天的相处，齐眠又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来对方是真的缺钱，也不会看不出对方顺从自己那拿钱办事的态度。

　　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同意，又无论自己问什么有关以后的事情都避而不谈。

　　或者说向知秋就没想过……与自己有什么以后。也或者对方觉得自己就是玩玩。

　　齐眠觉得这会儿向知秋和自己解约，下一步就是从‘霁色’离职，再然后呢……可能是不做纪钰的家教老师。

　　对方做得出来，对方要是想一定会断干净，所以齐眠才不想同意，不想同意对方解约。

　　齐眠的拒绝意料之中，向知秋垂眸，视线落到了桌上那些标志着荒唐的物件，确实，这件事情自己也有责任，先入为主的认为老是混迹酒吧的人不会是学业繁重的高中生，认为对方只是看起来小了点，可却忘了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

　　再抬眼，向知秋重新看向齐眠，难得的语气里有些迷惘

　　“我不知道你们有钱人是怎么玩的，但是齐眠，高中生就整日呆在酒吧、还搞什么包养，是不是太过了。”

　　“可你不愿意和我谈恋爱啊。”齐眠小声道。

　　“我没有时间。你不是看到了吗，每天在去‘霁色’之前，我还在给你弟弟当家教。”向知秋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你看，你只说和我谈恋爱我没有时间，可你说包养我、要给我钱我就有时间了。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图你的钱。”

　　“齐眠，这真的是你想要的恋爱吗？”

　　“而且你说过的，不会让我为难。”

　　齐眠本因犯错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但这会儿听到对方的话，不自觉地抬起了头，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心底止不住的泛疼，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但从对方口里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没法再骗自己，对方喜欢的是自己这个人。

　　齐眠感到好难过，可对方这么说时的语气，又让人心疼，齐眠不懂对方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她这般忙碌，对方从来不和自己说，也不懂既然那么缺钱为什么还要把之前自己给的都还给自己。

　　齐眠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才会一直说只要对方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可当对方这样说出自己的意图，说出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齐眠突然觉得，如对方所愿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只是接受不了自己是高中生的话，那等以后、等自己再大一点，再去追她也没关系。

　　齐眠确实不愿让她为难，所以齐眠说

　　“好，那我们解约。”

　　齐眠又把面前的东西推回向知秋面前，轻声道

　　“但这个钱和这个房子是你应得的，作为过去几个月你对我的陪伴。”

　　“差点忘了，我们约个时间去过户吧，之前你总是说这个事情不急，原来做的是这个打算。”

　　齐眠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努力不让自己在对方面前哭出来，那样太丢脸了，谁家的金主被金丝雀解约还要掉眼泪啊。

　　向知秋沉默地走出了齐家，走到了自己的电瓶车旁，手搭上车把上愣了愣，看着手上的戒指，久久没有动作。

　　不知是谁家的狗，跑了出来，踩得枝叶、吱吱作响。

　　向知秋回过神来，默默把戒指取了下了，放进了口袋。

　　其实旁边就有垃圾桶，丢掉最好，但是莫名地想起齐眠那张一惊一乍的脸，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把戒指丢掉的话，一定会炸毛，然后可怜兮兮的和自己讲她不开心了。

　　向知秋无声的叹了口气，自己今年二十四岁，再怎么样也不能和高中生纠缠不清。

　　向知秋到‘霁色’的时候，看到了齐眠那辆闪得耀眼的跑车，之前周末的时候齐眠就很喜欢开着这个车带着自己到处乱跑。

　　对方会来‘霁色’毋庸置疑，自己也管不到这个，何况现在更没有理由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