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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浑夕山3 ...

  •   也不知郁家哪来的那么多钱,就连后院客房都配有专门的书房,书房里除了三面到顶的书墙,还放着一张可供十人围坐的长条书桌。

      乌雪泥岂是读书的那块材料,课间总将门大开着,时刻关注外头动静,充分诠释了什么是人在曹营心在汉。

      姜觅尔见陈无宁看向自己,立马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她也不客气,一脚踏进书房便招呼:“宁儿,又在盯师妹的功课啊。”

      陈无宁没料到她真过来了,有些诧异地问礼:“夫人好。”

      姜觅尔挨着他坐下,纠正道:“说了几回也不听,我不爱听这个称呼,叫觅姐姐。”

      陈无宁实在喊不出口,一时噎住,乌雪泥在旁偷乐,终是不忍见师兄落入如此窘境,洪亮地喊:“觅姐姐好!”

      “瞧瞧,”姜觅尔喜笑颜开,“多好的小姑娘,赛天仙的漂亮,嘴也跟抹了蜜一样甜!”

      乌雪泥八百年没听人夸她了,立马登鼻子上脸,露出个十分做作的八齿微笑:“觅姐姐也好漂亮,不然怎么生得出郁夜哥那样的俊哥哥!”

      陈无宁只觉今日不必吃饭了。

      她俩话都多,互相一阵吹捧后,乌雪泥问:“觅姐姐,你今天怎么过来这边啦?”

      “道童今早来回我,说蔚大小姐不见了!”姜觅尔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那个高兴的呀,想着很久没来后院了,这不就过来看看你们!”

      她俩说话太投机,乌雪泥兴奋得几乎要越过中间的陈无宁与姜觅尔拥抱致意。她看了看师兄的脸色,只得将屁股挪回座位,尽力倾首道:“我正和师兄商量呢,想要不要把那小贱人赶走,又怕她出去胡说八道,牵连到你们家。”

      闻言,姜觅尔正色起来,看向陈无宁:“宁儿,你有什么打算?”

      陈无宁微微蹙眉:“子桐派的事,终究只是蔚岭弄出来的,他也已经死了,先前想着祸不及家人,因此并没把蔚心兮怎样,还给她治好了伤。但蔚心兮显然将这本账算在了我几个头上,也不可能一直把她绑在身边。”

      姜觅尔想了想:“我明白,你们肯定是怕子桐派与朝廷的恩怨牵连到浑夕山。这倒不用担心,郁慎这些年一直很低调,在外的名声还算好,想来并不会因为一个大小姐的胡言乱语就招惹来事,若实在不想留她了,就放她下山吧。”

      陈无宁点点头:“好,我去同郁夜商量一下。”

      听他提起郁夜,姜觅尔一下来了劲,她又不瞎,怎会看不出小儿子回家的这些天,两只眼睛都在谁的身上打转。

      思及此,姜觅尔先前还十分震惊,万分不解,一度怀疑自个儿的思想有问题。

      后来又想,依目前的形势看,若未来一段时间里,门派内没有惊天大能横空出世,浑夕派的接班人必然是郁洲。大儿子打生下来就按照掌门标准培养的,山上弟子也一直称他为少主,想来小儿子一生多疾,只要能安稳活着就行了。

      因此,郁夜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都凭着他的本心,只要对方是个良善人就成。

      小儿子带回来的陈无宁,长得那是没话说,乍一眼,极其清俊标致的一个冰山人儿,颇有些难以亲近之感,但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发顺眼。

      他不常笑,只偶尔一笑,那双月牙般的眼睛真真能暖化千年寒冰,任谁看了都得迷糊。

      再者,姜觅尔看得出来,陈无宁还是极其有主见的一个人。他们一行人堪称奇形怪状,有半吊子修士,有真正的修士,甚至还有精怪随侍,但所有人几乎都以陈无宁为中心,凡大事,皆由他来拿定主意。

      姜觅尔越想越兴奋,越看越满意,拉住正要起身的陈无宁,笑眯眯地说:“乖,去吧,给郁夜说,晚上一起用饭。”

      陈无宁:“......”

      庄苼足足睡了一整天,此时疲惫地睁开了眼,他试着动动手脚,感觉一身酸麻,只好盯着床账发起呆来。

      神游之际,听见有人拍门闯了进来,一叠声唤着他的名字。

      庄苼这才将思绪拉回现实,就看见乌雪泥大咧咧地撩开床账,“咦”了一声后,将一颗圆脑袋拱到他的正上方,惊喜地说:“庄苼哥,你醒啦!”

      高烧一天,此刻又受到惊吓,庄苼拼尽全力坐起身,眼前小丫头毫不避讳的坐在他床边,叽叽喳喳地讲话,说什么今天师兄亲自盯她的功课,累了个半死,又说他们都不知道死去哪了,她下午还被安排了符咒课,想想就想去死。

      死来死去半晌,又眉飞色舞地说,给你讲个事,蔚心兮下山了!我讨厌死她了,觅姐姐也烦她,做主放下去的!

      庄苼的脑瓜子被吵得嗡嗡作响,听见“蔚心兮”三字,顿时如回光返照一般,从床上瞬移到地面。

      乌雪泥一叠声叫嚷:“庄苼哥,你要去哪!”

      庄苼充耳不闻,披头散发地冲了出去,守在门外照料他的道童不得已只好跟上,庄苼只当没看见,快速朝山下奔去。

      山门左侧生着一颗桂花树王,高大到几乎覆盖了整个门头。此际已值深秋,树王翠绿依旧,不消的暗香将这片土地浸了个透。

      庄苼脚步一顿。

      他若出了这道门,就相当于出了浑夕派的结界范围,从此,他会失去朋友的陪伴相助,只得孤身踏上他未知的前路。

      未经允准,道童是不能随便下山的,跟着他的少年急得团团转,只能一再劝导,庄苼仅留下一句“对不住了”,抬脚走了出去。

      此时,宿林正在掌门居,例行查看郁家父子的恢复状况。

      他将一根手指点在郁慎的额心,探了片刻,道:“识海平静,元神复始,不出意外,三个小周天即可醒来。”

      听见郁慎的元神修复好了,郁夜急道:“快看看我哥!”

      为方便照顾,郁慎和郁洲都住在掌门居,郁洲躺在偏房,宿林照例查看一番,淡淡道:“他的元神修成不久,此时还是外放状态,只要不离其身,并无大事,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缓缓归位。”

      陈无宁注意到郁夜捏着的拳头舒展开了,明白他这才真的放松了。

      照料庄苼的道童跌跌撞撞地跑到掌门居,一边喘气一边喊:“小、小少爷,不好了!”

      “你们能换个开场白吗?”郁夜怒道,“有事说事,胡说哪门子的话!”

      被训一通,道童低下了头:“庄公子跑了。”

      郁夜惊了一瞬,以为耳朵出了问题,抬眼看看宿林,又问了一遍:“哪个跑了?”

      道童忙道:“庄公子跑了。”

      郁夜:“他为何跑了?跑去哪了?”

      道童一脸茫然:“方才乌姑娘来过庄公子的房间,他们聊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庄公子匆忙下了山,怎样都劝不住。”

      郁夜:“你怎么不拦住他?”

      道童抬起头,委屈巴巴的,陈无宁只好替他解围:“怪不得他,保管是乌雪泥乱说话,庄苼大约已经知道蔚心兮下山了。”

      几人没法,只得去找乌雪泥问话。

      小姑娘见自己被一群大男人堵着声讨,将脖子缩了又缩,恨不得立马修出隐身咒。

      陈无宁看向宿林:“你如何打算的?”

      宿林摇头。

      郁夜可没那么绕弯子,直言道:“宿林,要不你去找庄苼吧,他现在无门无派,修为又差脑子还蠢,保不齐干出点什么事来,只有你的话他还听一些。”

      宿林:“他下山,应是有他的事。”

      “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郁夜急了,“他连你都可以舍下,那还有什么舍不下的,不就奔着死路去的吗?”

      宿林没说话。

      “郁夜的意思是,无论怎样,庄苼都是我们的朋友。”陈无宁解释,“我们作为朋友,不能亲眼见着他去寻死,这算是人类情谊的一种。”

      宿林淡淡地说:“我虽不太懂人类的情谊,但知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既选择离开,理应尊重。”

      郁夜急得上前一步,看起来很想与宿林就地辩论一下“尊重与生命”哪个更值得优先。陈无宁明白他的心思,无奈时间急,只好出言打断:“庄苼还不能御物飞行,应当没走远。”

      郁夜:“此处距离万花镇大概有一个时辰的路,庄苼大病一场,脚程肯定没有我们快。依我看,他也明显是个吃不了苦的,既赶着去找蔚心兮,或许会去镇上买马赶路。若到了镇上,还见不着人影,此镇关联之路四通八达,恐怕就难寻了。”

      他俩同时放弃劝说不通情理的宿林,立即朝万花镇赶去。

      庄苼醒来时,夜已经深了。

      他揉了揉发麻的腰腿,从一棵树下的草丛里站了起来。

      昏睡过久,泥土又湿,寒风刮过,他一身冰凉。

      庄苼抬眼望去,今夜头顶有乌云盘旋,目力所及之处,全是暗影。万亩彩菊在风的作用下胡乱摇曳,像一群大头娃娃在跳着某种诡异的舞蹈。

      庄苼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麻木的心竟滋生出一丝恐惧。

      他望了望浑夕山门的方向,那里有温暖的床铺,可口的饭菜,还有朋友的保护,真的很安全。

      他想起正是为了躲避追寻,才在此处蹲这么久,如若此时调头回去,不就正好印证了他当真一无是处。

      以前每天都想着往外蹿,那是因为知道身后有家,有门派。

      到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难道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吗?深如杀父灭门之仇,都只能和着血一道吞了吗?

      庄苼咬了咬牙,告诉自己不要怕,迈步朝镇上走去。

      乌雪泥自知做错了事,焉焉地扒了两口饭,乖乖去书房做下午的符咒课。

      她提笔在木条上刻了几道杠,心思实在不在这上头,灵流一泄,一张符咒立马废了。

      乌雪泥看着手里失去光华的木条,索性将其一扔,跑去找姜觅尔,打算提前抱大腿。

      她在姜觅尔的院里待了一下午,又赖着一起吃了晚饭还不肯走,问她又说没事干,师兄他们都下山找人了。

      姜觅尔好歹是长辈,不好强行赶人走,只好耐着性子陪了大半天,直到晚饭过后,陈无宁回来了,才把乌雪泥提回后院。

      陈无宁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子骂,又顾忌姑娘大了要脸,只好在房里一边踱步一边骂:“看你干的好事!庄苼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以后还能不能睡个安稳觉!”

      乌雪泥一听,心想师兄必定是没找着人,拿她撒气呢,索性将心一横:“说不定是没找对方向。”

      “你又懂了?”陈无宁冷笑一声,“此山只有一条路通往万花镇,到镇上后,我们去问了各个马厩,都说没见过此人。我和郁夜又往通向皇城的那条路找了很久,皆无所获。你倒说说,还能往哪找去?”

      乌雪泥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小声顶嘴:“蔚心兮走了就走了,这事也瞒不了多久啊,庄苼哥总会知道的。”

      “哎。”陈无宁默叹一声。

      他心里都明白,放蔚心兮下山是权衡之后的决定,庄苼那边,他本想瞒到郁家父子好了之后,再给庄苼说清楚这事,倘若到时候庄苼决定去报仇,他也有时间陪着一起。

      如今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无宁狠狠剜了乌雪泥一眼,烦躁地回了房。

      一天折腾下来,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去桌上倒茶喝了,没事又只能躺回床上。

      正胡思乱想着,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谁?”

      这里是浑夕山,一般小贼如何上得来,陈无宁有些摸不着头脑,撩开帐子看。

      “小宁,”只见郁夜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床边,“是我是我。”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陈无宁无语。

      郁夜没理他,把他往里头赶了赶:“睡里边去,给我腾点地方。”

      陈无宁纹丝不动:“你要干嘛?”

      “不干嘛,我睡不着,过来和你睡。”郁夜理直气壮地说完,顺带嘟囔了一句,“都怪姜觅尔,非要让你住客房,愁死我了。”

      陈无宁尴尬了一会儿,不近人情地说:“快回去,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成何体统!”

      他不让位置,郁夜索性像条泥鳅一样滑溜地越过去,爬到里侧拉被躺倒,一番动作一气呵成,无比丝滑。

      郁夜心想,今晚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赶他走。

      陈无宁瞟了一眼身边鼓起的被包,更无语了,警告道:“五更就起,滚回你自已的房间去。”

      郁夜很不服气,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反抗道:“就不起,就要睡到天大亮。我不明白了,明明我俩一直睡一起的,为何回了自己家还得分开。明天我就去给姜觅尔说,让你搬来我那里住。”

      陈无宁大惊:“你敢!”

      郁夜理了理被子,再顺了顺头发,挑衅一般道:“你看我敢不敢,走着瞧。”

      陈无宁淡定不了了,立马掀开被子赶人:“你现在就给我走,要不出去打一架。”

      他真急眼了,郁夜只好糊弄道:“哎呀,我闹着玩的,有事明天说,睡觉睡觉。”

      陈无宁:“......”

      两人躺在一起,都没有睡意,陈无宁轻声问:“你在担心什么?”

      郁夜这才侧过身,面对着他说了实话:“庄苼跑了,我还不是怕你也跑了,你可没少干这种事。”

      “我在你心里,”陈无宁疑惑,“就是这么个印象吗?”

      郁夜咕哝了一句“可不是”。

      陈无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现在郁慎和郁洲都还没醒,但凡自己一走,郁夜肯定得急死,只好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你放心。”

      “哦。”郁夜绷紧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语气也轻快了些,聊起了闲话,“才回来的那几天,姜觅尔给我讲了些以前修真界的事。”

      陈无宁一听,立马催促:“快讲。”

      见他很感兴趣,郁夜心念一起,趁火打劫:“这样啊,那你求求我。”

      陈无宁拉着面皮,严肃地蹦出两字:“求你。”

      郁夜瞪鼻子上脸:“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陈无宁急于打听以前的事,只好问:“你要怎样?”

      “亲亲我呀,”郁夜贱兮兮地将侧脸伫过去,“或者,让我亲亲你......”

      陈无宁立即坐起身,再次撩开被子赶人:“滚回你的房间睡。”

      见计不成,郁夜只得又将被子拉上来,语重心长地说:“都深更半夜了,你省点力气好不好,我说就是了,怎么还急眼了?”

      他拉住陈无宁一起躺下,缓声讲道:“以前的修真界定期有集会,听说二十年一次。姜觅尔打小就认识褚琅这些人,包括那个青要派的美人掌门,还有你师祖。”

      陈无宁淡淡接话:“大仙门无非就这几个人,必定都是弟子辈里出类拔萃的,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认识并不奇怪。”

      郁夜“嗯”了一声:“姜觅尔也没说太多有用的,但有两个可疑之处。其一,当时他们玩得好的那几个,除了你师祖乌云,还有一个也是浮山派那辈弟子,据说性情相当古怪。”

      “嗯?”陈无宁惊了,绷着语气问,“你是说,乌云师祖还有一个师兄弟?”

      “你这人怎么当的弟子?”郁夜奇道,“敢情浮山派的事,你还没我知道得多?”

      陈无宁激动了一瞬,复又沉默下来,郁夜的话正好戳在了他的痛处。

      见他不说话了,郁夜打趣道:“还听不听?不听我可就睡了。”

      陈无宁勉强“嗯”了一声。

      郁夜继续讲道:“那个古怪的浮山派弟子,姜觅尔也记不住他名字了,反正就知道有这么个人,别的也没了。她还讲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比如青要派的美人掌门,据说从小就心高气傲,成天只同自家门派的人待在一处。虽然他的长相称霸九洲,但因性情原因,并不招女修们喜欢,才让我爹这个第二枝花捡了漏。”

      “当然,这些都是闲话,我问姜觅尔,五大仙门里,为何没提到青丘派?她说当年那场集会就是青丘派召开的,青丘派掌门必然得带着自家得意弟子忙于接待和主持的事,哪会和一群未长成的小修打照面。”

      郁夜说完,带上了一丝愁容,小声嘀咕,“这些年发生的事,我总觉得很古怪。”

      陈无宁没接话,只怔怔地听他讲。

      “你说要是谁在背后捣鬼,那必然图个什么,可是整个修真界,也没见到哪个修士,或者哪个门派真正获益了。”

      “无人飞升,没有小门派跻身上来取代大仙门,当下还过得去的,浑夕派算一个,但郁慎规规矩矩的,连山都不怎么出。青丘派更没听说有什么大事,虽然青丘派的名声地位一天天高起来,可听说他家掌门根本就不出世,比郁慎还宅,也没几人认识,这又算怎么回事呢?”

      陈无宁仍不搭腔,郁夜瘪了瘪嘴,感叹道,“浑夕派的下任掌门应该就是我哥了,本来这些事完全不用我去想的,但我又不傻,你应了我的胡话,说是去东海看人鱼,实际是想打探以前的那些破事吧。”

      陈无宁轻声道:“并非存心瞒你。”

      “我认为修真界有古怪,看起来也不及你这人古怪。”郁夜有些不悦,“在我面前,你有什么不好明说的。我不仅知道这事,还知道别的事。”

      “哦。”陈无宁心不在焉地搭腔。

      郁夜问道:“你...是不是和宿林做了交易?”

      陈无宁兴致缺缺:“这都能看出来?算你有点东西。”

      “但凡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郁夜更加不悦了,“以前你对他避之不及,简直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如今不仅许他跟着,还经常联手办事,快说,你俩到底交换了什么条件!”

      陈无宁的思绪搅得厉害,完全没了闲聊的心情。

      “你慢慢猜,我困了。”

      他翻身阖眼,再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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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呼,另一本文《在逃主神饿急眼了》连载中 “精神状态和脸都很美丽受*恐怖饥饿症非人类神明攻”推动宿命般的游戏进程 谁输谁赢? 或者双输双赢? 入股不亏不上当,宝宝们来看来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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