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去云深处》祈雪冬眠

31、慢悠悠

　　一周后，黄主任告知姜云霭，纪念门票已经全部做好了。

　　姜云霭看着眼前厚厚的一叠门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离五一只剩两天了，还好这批纪念门票都做了出来。

　　白水村是第一次做这样活动，黄主任也不敢做太多，怕留库存，根据去年人流量，总共做了4000张，每种门票各500张。

　　纪念门票正面统一是学生们的画，最底下标注了学校名称和班级姓名，背面全部改成了白水村的素描图，中间写着云谷建筑×白水村。

　　云谷建筑，姜云霭好奇的看向叶时雨。

　　黄主任笑笑，并未替姜云霭解答。

　　纪念门票完工的下一步就是给在白水村做生意的人进行发放。学校临近假期，下午只上一节课，姜云霭明日无课，也认领了一些，想着正好带姜云清熟悉一下白水村。

　　又各选了一些，拿到学校去分给老师和学生们，不知道够不够，所以没有多拿，想着等活动结束，有多余的到时候再去拿一些。

　　老师们收到的自己班上的学生制作的门票，拿到了班上和同学们分享，她坐在办公室里，时不时可以听到来自不同教室的讨论声。

　　第二日上午，早餐是姜云霭自己做的。

　　姜云霭吃完把那一沓门票搬到桌子上，这里去除昨天发给老师们的，还有400多来张。

　　“干吗？”姜云清看着面前多出来的那一大沓书签，好奇的拿过一张查看，又觉得无趣放了回去。

　　“学生们制作的纪念门票，等下吃完了和我一起去发。”姜云霭在他对面坐下。

　　“这么多，发到什么时候，才能发完啊，我不想去。”姜云清撇着嘴，心里不乐意。

　　“你既然来了，也别闲着，正好带你玩玩。”

　　“哦。”他现在属于无处可去，并不敢反驳姜云霭的话。

　　因为黄主任之前就开过会议通知，大部分商家也觉得不是什么坏事，纪念门票又是免费送给游客的纪念品，姜云霭他们送来也就乐意的接受了。

　　可是也并不是每一个做生意的人，都愿意留在店里的。

　　碰到这种人，姜云霭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他们愿意留多少就留多少。

　　一上午两人发下来，竟还剩了百来张。

　　“我就说吧，这个画看着这么幼稚，肯定没有人喜欢。”姜云清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休息，这里的路爬上爬下的，真是让人难受。

　　“这对他们来说意义很大。”姜云霭可不想放弃，万一就有人通过这张门票看见了白水村的孩子们呢？

　　“这有什么意义。”姜云清想起那个简陋的小学，心中有些不屑，拿着门票给自己扇风。

　　“走吧，先去吃饭，等下换个地方。”姜云霭想起村口处有几家小商店，那里人流量大，多放些应该也可以，路上如果碰见手艺人，也可以给他们一些。

　　姜云清嘟着嘴，有些不乐，今天的太阳有些灼人，他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好啦，快起来。”姜云霭拿出纸巾递给他。

　　他只能继续站起来跟着姜云霭走，

　　姜云霭带着他去了一个路边小店吃完饭，出来的时候，村里的人流量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多了，往下走看见了许多小商贩正在支摊，他们倒是对于这种免费的纪念品，很感兴趣，一路走下去，还没有到村门口，就已经发完了。

　　“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姜云清甩甩手，想回家休息。

　　姜云霭看向不远处的白水村小学：“你想看看我小时候读的小学嘛？”

　　“好啊。”除了北昌大学，他还没有去过姐姐其他学校呢，不知道姐姐的小学是什么样子的，他从小就在那一所学校读书，都没有换过。

　　随着路边的场景越来越熟悉，姜云清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难道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学就是姐姐读的小学？

　　直到真正的站在白水村小学，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停的前后张望，期盼可以发现一所新的小学。

　　“别看了，就是这。”姜云霭敲了一下他的头。

　　“这学校也太破了吧。”

　　姜云霭听到弟弟这样子吐槽母校，苦笑一下。

　　现在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学校还保留着冬季作息的时间，本来是下午的两点钟上课，也因为想让学生和老师们早点回家，改成了中午的一点。

　　季远正好从办公室出来，见到姜云霭他们站在门外，下楼给她开门。

　　“你今天不是没课嘛？怎么来了。”

　　“我想带我弟弟来看看我读的小学。”

　　“我弟弟姜云清，这是季老师。”

　　“季老师好。”姜云清礼貌的弯弯腰。

　　“进来看吧，正好学生们要下课了。”季远笑笑让他们进去观看。

　　“不好吧。”姜云霭怕打扰到其他老师们上课。

　　“没事，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学生们就要下课了，进来吧。”季远扶了一下眼镜，觉得姜云霭这个人就是太过于讲规矩，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那谢谢你了。”姜云霭诚恳的说着，其实心里也希望弟弟可以更加直观的看见白水村小学学生们的真实情况。

　　季远点点头，让他们不要太过于在意。

　　姜云清跟着姐姐，踏进白水村小学，入眼的是一块水泥地板，上面只有一个升旗台，距离不远处就是小学的教学楼。

　　“操场呢？”他朝后看去，可是学校后面就是围墙。

　　“这就是操场。”季远笑道。

　　姜云清看着这块小小的平地，还没有自己学校操场的四分之一大，学生们要怎么跑步啊。

　　“你们先看吧，姜老师，等下来办公室，我把新的作息时间表拿给你。”

　　“好的。”

　　姜云霭又带着他，从教室外远远走过，他往教室里面看去，学生们正举着小手兴高采烈的回答老师的问题。

　　“学校不用穿校服嘛？”他有些好奇，里面坐着的学生服装各异，衣服看起来有些旧。

　　“要，但是很多学生的校服已经短了，所以除了周一外不强制要求穿。”

　　姜云清不再提问，只是远远安静的走过一个又一个教室。

　　教室里没有空调，只有看起来低廉的摇头风扇，黑板看起来也用了很久了，有些脏脏的，课桌是木制的，摆放在水泥地面上，看起来还有一丝丝的杂乱。

　　“预祝同学们五一快乐，下课。”

　　“老师再见。”

　　随着老师最后一句话说完，学生们满脸笑意的从教室里走出。

　　“姜老师好。”

　　“姜老师好。”

　　有学生看见姜云霭，远远的叫着，招招手。

　　“好，路上注意安全。”姜云霭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姜云清看向那些学生，他们普遍皮肤有些黝黑或者发黄，小脸红扑扑的，背着一个在早已过时，洗得肩带处有点发白的卡通书包，成群结伴的走着，有学生竟然还是用塑料袋装的书。

　　他想起来自己那个名牌书包，还是今年的最新款。

　　“姐姐，回去吧，我想回家了。”他的声音有点失落，听上去低沉沉的。

　　“好，季老师前面叫我去下办公室，你在这里等我吧。”

　　他摇摇头，不想一个人待着，便一起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不多，有些老师还没下课，姜云霭推开门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北昌好像今年会举办一个校友会，你有收到通知吗？”季远坐在桌子前抬头看向她。

　　姜云霭摇摇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以前的同学联系过了，估计都没人记得自己。

　　“可能是时间还没定下来，所以没有通知吧，对了，这个给你。”季远递过去一张纸。

　　姜云霭接过，是新的作息时间安排表。

　　“谢谢。”

　　“快带着弟弟回去吧，五一快乐。”季远笑笑。

　　“你也是。”姜云霭回谢着。

　　姜云清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姐姐的办公桌，与其说那是一张办公桌，不如说更像一张学生的书桌。

　　走了好一会儿，他都一直没说话。

　　“怎么了。”

　　“你也是在那样的环境里读书嘛？”他有些内疚。

　　“对呀。”姜云霭回忆着：“以前其实还没有这么好，所以我说那些纪念门票其实对于学生们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她不想错过这个时机，希望弟弟可以珍惜机会。

　　“姐姐，那你会讨厌我吗？”

　　“怎么会这么说？”姜云霭感觉好像事情的发展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因为，因为，我们上的学校不一样。”他扯着嘴唇，心中竟有一些愧疚，不一样的又岂止这些。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一样的，可如今想来却是完全不一样，一下子竟有些明白为什么姜云霭为什么与父母之间总有些疏离。

　　姜云霭看向他，曾经那个只能趴在她怀里的小婴儿，如今已经是修长清秀的少年，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呢，和你又没关系，我有时候觉得还挺幸运，你成为我弟弟。”

　　“真的嘛？”姜云清看向她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啦，你成绩好，懂事听话，还长的好看。”姜云霭打趣的看着他。

　　姜云清还嘟着嘴，可是心情却好了很多，在旁边的树荫下坐下。

　　“你知道我和妈妈为什么吵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