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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祈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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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明月,山海有相逢。
这是鸣月在扎基寺时,一位师傅的赠言。
一行人的突然“分道扬镳”,让习惯了团体活动的一众人,都有些不习惯。
而如今的鸣月真的没了心中的牵绊,而栀夏又不在身边,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
看着三位长辈兴致勃勃的出门逛街,以及三位狐朋狗友远去的勾肩搭背,突然就对这目的地没了兴趣。
“哎,咋办,没得粮吃,好寂寞。”趴在酒店床上的鸣月对工作中的吴佳佳说道。
“是啊,没了粮可吃,我就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了。”吴佳佳配合这偶尔发疯的姐姐。
“嘿,谁不知道你和我一样是打工狗,有着无法推卸的任务。”鸣月才不吃这一套。
“嘿嘿,我这不是办请假办采风,才能出来这么久嘛。”
“也是,我的新工作也就要去任职了,真是世道艰难啊。”鸣月觉得,适时的旅游虽然有助修养身心,却也容易使人沉迷。
“同为打工狗的我,在这里强烈建议你,享受这里最后悠闲的时光。”
“好的,狗兄。”
“滚,狗兄。”
“狗兄,刚查到,旁边有个说是很灵的寺庙哦,特别是求财。”吴佳佳准备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假期:“去否?”
“狗兄,咱走着!”
鸣月对一切有关发财的事宜都无比上心且热衷。
毕竟,哪怕鸣月与之前的人分开了,也没有要求任何的财产分配,不想要,觉得膈应,自己花的,也就当作落花随流水吧,不想再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尽管自己过的也算不错,但是,谁不想当个富婆呢。
“寺庙的名字是扎基寺,是西藏唯一的财神面庙,嗯,如此和我有缘。”鸣月在车上查着攻略。
“是,最适合您的地方,车上就别看手机了,容易晕车。”
“没事儿,这一路的搓衣板子,我都好的差多了。”
“那不一样,那会儿有八卦可聊,美景可看,这在车上看电子产品还是可能会有影响。”
吴佳佳叹到这姐姐的心大,明明自己晕车的情况时常发生。
“好的,我亲爱的佳佳。”鸣月觉得自己真的运气很好。
不论是自小遇到了栀夏,互相治愈了彼此或多或少有些缺憾的童年,也在彼时遇到了很多形形色色,却温暖如春的朋友。
“小姑娘啊,扎基寺就在前面了,等下下车小心点,这边车多人多的。”
司机师傅明晃晃的笑意从语气里都能听得出。
“好嘞,谢谢您。”看吧,就说自己遇到的呃都是温暖的人。
“你们运气很好啊,这里周一是求平安,舟曲是求健康,就是今天周三,才是拜财神。”
司机师傅笑的眼角旁的褶皱都丰裕了,看着为运气好而乐不思蜀的两个小姑娘。
“哇哦,那咱的运气真的好,这半吊子的攻略。”吴佳佳此时的兴致也突然高涨了。
“是啊是啊,运气好,小姑娘你们有福气。”
“谢谢师傅,您也每天都平安归家。”
“扎西得嘞。”师傅此时的笑意真的弥漫至心窝了。
扎基寺供奉的是扎基拉姆,她原本是汉地女子,随一位上师来到拉萨,拉萨人为她建立一座庙宇。
扎基拉姆喜欢喝酒,于是大家纷纷会敬奉白酒给她。
鸣月和吴佳佳在扎基寺门口,听着同样前来祈福的人们谈论这里的传说,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不是和这里有缘。
爱喝白酒的汉族女子,且菩萨心肠。
那不就是栀夏的姑姑嘛。
对所有人都好的姑姑,平时爱喝点小酒,也爱同他们这些小年轻一起聚会,那个年代里就自由自在的灵魂,让姑姑奉行丁克的人生态度。
及时行乐,善待自己。
也就是这样的因果机缘,才让没爸没妈的栀夏有了可以回忆的童年。
当然,栀夏的爸妈都在,自己不能妄加议论人家的家事,但,谁让自己和栀夏就是一家人呢。
“这个地方得让栀夏来一趟,她肯定同我一样惊喜。”
鸣月一边在门口的摊贩处,买着予以供奉的白酒和哈达,一边给吴佳佳说着。
“好啊,估计他们也想来的。”
“好了,我今天要换个祈愿了,不知道求财的日子能不能求健康。”
鸣月想着自己记忆中那个温暖的人,即使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也爱屋及乌。
“周五再来啊,反正还不走。”
“那就再求一次,让他们看到我的一片赤诚。”鸣月严肃的说着。
“好好好。”吴佳佳也哄哄孩子。
顺着时针,拜着佛尊。
将白酒交到僧人师傅的手里,鸣月和吴佳静静地就这么对这寺庙祈愿着自己的希望。
“即使今天不是求平安健康的日子,在这里,也愿夏夏姑姑一生顺遂,愿我爱的人都万事胜意,当然,顺便保佑我求财得财的话,也是最好不过了。”
“愿所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一生平安。”
“我呢,能吃的起饭就行。”
两个祈福的小姑娘,或许知道自己的愿望可能有点多,在临走的时候又去买了瓶白酒,希望这里的扎基拉姆不要介意自己爱的人太多了。
……
坐在旁边的小院子里,这里明显比之人声鼎沸的拉基寺要清净的多,也可以让又没了目标的两个人开始懒洋洋的晒太阳了。
“你别说,这拉萨下午的太阳真暖和啊。”吴佳佳抬头晒着经久不见的太阳。
“朋友,你那是晒的紫外线,小心美黑。”
“姐姐,此时不打扰别人的借景抒情是种美德。”
即使这么说着,小姑娘还是默默戴起来刚刚祈愿时摘下的帽子和墨镜。
“哎呦,你后面有猫哎,猫!”
“你个猫奴,真容易见异思迁,到处都留情。”
吴佳佳以鸣月家里的两只原住民的角度出发,抨击这三心二意的主人。
“家猫哪儿有野猫香啊,我家那两只就是祖宗。”
“等回去,我找你玩儿啊,顺便看看你祖宗。”
“滚。”
说着,看着,两人就开始在这闹中取静的小寺庙中,走走停停,准备摸摸撩撩。
这寺里的猫,环肥燕瘦的,但都十分的懒洋洋且胖墩墩。
“吃素也不能减肥哈。”吴佳佳蹲着看一只眯眼打盹儿的猫儿。
“那只是橘猫,吃不吃素,它都是那样。”
“哦,原来如此。”
一只只步履悠闲、宠辱不惊,神情举止中总是透着佛性淡定的猫儿,让两个本来打算上手的人,默默觉得自己才是突然闯进的异类。
“你说,我这么去摸摸,他们会打我嘛?”鸣月这个猫奴的手是真的痒痒了。
“打不打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可能会斜眼鄙视你。”
“鄙视咱是正常的,毕竟咱这种半吊子过来祈愿的,人家估计闻的出不专业。”
“心诚则灵嘛。”
这时的鸣月坐在墙边的台儿上,默默往旁边的一只三花挪过去,也在上手和不上手之间徘徊不定。
都说在猫届眼中,三花是最漂亮的。
嗯,对,在鸣月眼中也是,自己家里的两只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都是收养的中华田园猫。
“你说,这儿的猫能领养吗?”鸣月的善心在蠢蠢欲动。
“人家在这里听学礼佛,自在的很。”吴佳佳看着这个不怀好意的企图拐骗良家美猫的猫贩子。
“我也就说说,这儿多自由啊。摸摸还是可以的吧,我试试。”鸣月离这正在梳理毛发的三花越来越近。
可是,再怎么静悄悄也躲不过猫儿的敏感。
这三花吧,就这么看着慢慢挪过来的人类,脸上的疑问从对面怪阿姨的脸上慢慢浮上的变态神情,变得警惕了起来。
三花:“这个人怕是有什么大病。”
人类慢慢地敞开腿上的衣襟,准备给还有些寒冷的天里,只有一身皮毛的猫儿搭上。
可,或许是外来人的气息太过迥异,也可能是怪阿姨的眼光太过火辣。
原本只是警惕的猫,挥爪打开了鸣月撂着衣襟的手。
凶完人的猫没有感受到原本以为的咒骂,一抬起猫头就看到了敞开的衣摆和举着手有些受伤的人类。
三花:“对不起,刚才我是不是不该凶你。”
三花在一片尴尬中,默默挪进鸣月的羽绒服,每一步好像都感觉在说着对不起。
窝在温暖中的三花:“她好温柔……我手真欠……”
“噗”
看着这一场默剧的吴佳佳,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这天儿真好,这地儿真好,这猫儿也真好。
“猫是有灵性的吧,虽说我喜欢狗。”
“哪儿啊,猫是有灵性,可你喜欢的也怕是猫。”
鸣月话里意有所指。
“呵。”
吴佳佳不知道想起来什么,以前或许落寞的神色,现在只有些许遗憾。
看着好像不想深谈这个话题的吴佳,鸣月觉得那个曾经满怀李域的小姑娘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说不出来,却有些理解。
哎,世人多坎坷,还是动物好些。
猫似乎天然与寺院八字相合,佛经中曾提到:佛正集诸弟子讲经的时候,就有一猫蹲坐在佛座下,屏息静听。
猫本就是极有灵性的动物,而生活在寺院的猫,常年听着诵经、大师讲法,它们的身上仿佛也有了某种佛性。
尤其是西藏的寺院,蓝天白云,黄墙金顶,暖洋洋的太阳晒着,走一会儿,冥想一会儿,看看这天高地远。
摸着摸着就想起栀夏说的古代最大猫奴,陆游先生。还有句诗怎么说的来着:
“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