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我》梅识雨

40、极限一换一

　　边飞雪撒了慌，她在睡梦中都在回忆那天和白曳喝咖啡时周围所见的一草一木。
　　她是从大道后面过来的，等在进咖啡馆时习惯性四处看一眼，车来车往，行人如梭，远处小摊烤肠的味道顺着风遥遥钻进她的鼻腔。
　　其实比起咖啡，她更想吃五块钱两根淀粉肠。
　　之后……边飞抱着脑袋把自己埋在被窝中苦思冥想，沉重的呼吸不断累压，几乎要把人憋死过去。
　　距离施工地不远，挨着路边杂草边有面包车，不止一辆，整整齐齐的排开。
　　这本来没什么奇怪的，就是在她进馆子之前跟坐在里面的抽烟的人对视了一眼。

　　她不习惯跟人对视，匆匆把视线移开，尤其是这个人看着就不是一个好人。
　　一道疤痕从额头到右眼太阳穴，寸头，裂开嘴笑时感觉很邪气，驾驶位上也有人，还有从后面座位上伸到前面的夹着烟的胳膊。
　　看起来不像打工的。

　　她匆匆走进装潢精致的咖啡馆。

　　深夜惊醒时她想起这个丝毫不起眼的擦身而过，拿出手机在和秦钟的聊天页面上停留半晌，最后的信息还是她发送的，男人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边飞雪沉思之后把手机收回来，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地冲进这个雨夜。

　　无人知晓。

　　第二天一大早，林姨做好了饭在房外敲门，约莫五分钟后房间里都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边小姐，您还在吗？”
　　说话间林姨已经掏出了钥匙，开锁于她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房间里面早就人去楼空，被子里面已经凉透，林姨铁青着脸拉开衣柜查看，边飞雪并没有把东西带走。
　　紧接着她就给苏杭打电话汇报这件事。

　　苏杭一惊一乍的，“什么时候的事？我就说她肯定有嫌疑！”
　　林姨又说了好些话，自责自己没有看好人，但苏杭已经听不见这个了，在手机那头撕心裂肺地喊秦钟。
　　“边飞雪跑了！”

　　边飞雪的失踪让找人变得雪上加霜，苏杭对秦钟不是没哟埋怨的，在他这里白曳的重要性远远超过边飞雪。
　　“我就说她肯定有问题，不应该拦着她，要是让她走现在我们说不定都能顺着她找到幕后黑手了，现在人都不见了。”
　　这么长时间，用了各种方法对面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来，几乎可以确定动手的不是A市本土力量。
　　但要是把目标放远，找人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在此之间白曳会遭遇什么，谁都不敢想。

　　秦钟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杭，直到对方消声。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亲自给林姨打电话过去确认家里的情况，橘猫没有带走，日常的用品也都在家里放着，一切都表明边飞雪走得很匆忙。
　　但是调查报告上的数据不会骗人，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秦钟对女生的这种行为更多的是理解为逃避，她发现林姨在那的目的是监视而不是保护了。

　　但秦钟并没有解释，还是还向父亲借了一支专门调查的人手。那些人不太干净，平时秦父绝对不会让他接触这些，他也没有隐瞒，事已至此，已经不是他们能压得住的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顾南踌，爱白曳如命的人打电话来竟然不是指责，他的声音听来异常嘶哑，只是说尽全力找人。
　　找的人里面也包括边飞雪。

　　秦钟独自站在窗边抽烟，今天也是阴雨天，雨不大，却淅淅沥沥没断过，他本来觉得自己很累，现在却陷入一种疲惫低行，关于边飞雪的一切都在自动来回播放。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拿着手机看边飞雪给自己发的信息的秦钟试探性发过去一个句号，昨天一整天都在奔波根本无暇顾及边飞雪的消息。
　　他不戴婚戒，左手无名指上很干净，但是边飞雪一开始是戴的，也会在他面前戴，后来发现自己不喜欢戴之后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在他面前时就没有出现过婚戒了。
　　但是偶尔的，要是他刚下班碰上从学校里回来的边飞雪，就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她手上的戒指。

　　突然想到这的秦钟摇摇头，挥手把眼前的烟圈打散，转身投入到追踪中，更认真也愈发严肃。

　　随着警察的介入和动用的社会力量，消息根本压不住，整个圈子都知道了白曳失踪的消息，还有边飞雪畏罪潜逃的事情。
　　一时间，相关家族处在风口浪尖，人人茶余饭后都想一窥豪门秘辛。
　　对A市绝大部分普通人来说，秦白苏家已经是“豪门”，有最知名的企业，顶利害的人家。
　　他爱她，她爱他的戏码屡见不鲜，秦钟并不知道边飞雪被传成了什么样子，只嘱咐林姨照顾好橘猫。

　　更吊诡的是，就在众人把A市翻了个底朝天，警方准备联合市区排查时，在白曳失踪的第五天夜，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郊区公交站附近。
　　据发现的人说，他们是在当天最后一班深夜公交车到时，远远发现了一个人的脚。
　　“还以为是醉鬼呢，没想到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没有酒味，看着也没什么伤口，就闭眼躺在那里，脸色煞白，跟个鬼似的。”
　　俩男人点头，本来看着这妞长得好看还以为能有啥艳遇，但她怎么都叫不醒这点就过于诡异，一时也顾不上别的了，先报警。

　　这就是白曳，她第一时间被送去医院做全身检查，秦钟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一身常见的大众运动品牌，白曳从小就有自己的审美，这些她绝对看不上。
　　顾南踌可顾不上这些，扭过头还擦了擦眼角，激动得脸通红。

　　秦钟就退出去，跟着一起到警局。
　　就在这空挡，两个男人的社会关系已经被调查清楚，都是边郊何家村人，在市里开了烧烤馆子，每天都深夜才坐二十四小时公交的最后一趟回去。
　　没有任何逻辑漏洞。

　　“那啥，那个女人没死吧？”
　　警察和颜悦色的，“没事，您放心，还麻烦您再想想发现时的细节，或者这几天村里有没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两个男人就摸着脑袋笑了。
　　至于村里异常的地方，白天别人活动时他们补觉，等大家都回来了他们又要去市里干活，恰好和大部队错开，想了半天也只得茫茫然摇头。

　　秦钟开车去了发现白曳的现场一趟，旷野寂寂，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远天翻起鱼肚白，就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