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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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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的第一次皮肤相贴,南鸢自己也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她内心产生些许迟疑与不解:她搞不懂自己在干什么。
她明白自己此刻正用双手掐住江慈的脖子,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她【应该】是没有这个意愿的。
只是她仍旧没有放开紧握的双手。
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令她感到眩晕,她垂眼,就这么冷眼看着因痛苦难以维系表情的江慈。
如此的丑陋,又如此的美。
南鸢想。
颈部传来的咯吱声提示两人快要到极限了。
南鸢没松手,反而侧身跨上床,半跪在江慈上方。
“原来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妈妈躺在病床上快要离开的时候,可比你现在的样子好看多了。”南鸢轻声开口。
江慈张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不反抗?应江潮的拳击不是你教的吗?”南鸢继续说。
江慈从头到尾都没有挣扎过,她的脸红的发紫,明明身在死亡边缘,眼尾却好似含着一抹笑意。
那是什么意思?是在嘲笑她吗?
随着身体的好转,以往麻木的情绪仿佛逐渐复活,南鸢长时间积压克制的感情露出点缝隙。
江慈瞅准了一瞬间的空隙,突然单手抓住南鸢的手腕,憋着一股气缓缓从床上直起身体,南鸢露出不加掩饰的惊讶,江慈咬住嘴唇,猛然起身的动作差点把南鸢掀下床,空气争先恐后地流入肺中,她咳嗽两声,轻轻拍打南鸢已然松懈力道的双手,声音嘶哑:
“乖,放手。”
南鸢跪坐在床上,表情有些呆滞。
江慈将她的手轻轻拽开放下,“哎呀,小南你还真调皮。”
说着,江慈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脖子照了照,“啧,都红了,看来明天就会出现一大片青紫吧,小南你要负责任呢。”
南鸢双手垂在身侧,捏成拳头,她冷笑一声,“要命一条。”
江慈叹气,刚才的死亡边缘压根没影响到她心情似的,关掉摄像头,手机被她随手扔到一边,“你啊你,刚刚还岁月静好的样子,怎么现在冲的像小孩。”
南鸢看对方非但不在乎方才马上就要被掐死,甚至还有闲工夫不知从哪拿出一盒修容粉往脖子上打的样子,她缓缓吐出口气,企图平复内心暴动的情绪。
“江慈,你不怕我掐死你?”
虽然她平静的样子让人生气。
江慈收起镜子,脖颈上的红痕遮掩的还算自然,她眯着眼唇角翘起,“你不会的,从你动手的时候我就知道咯。”
说话间她忍不住摸了下南鸢留下的掐痕,“一个人的决心和想法,有时也能从肌肤相亲的力度和触感中体会出来,你掐我,不只是想杀我,还想与我……”
“变态。”南鸢打断她。
江慈咯咯直笑,“是咯,在这方面我们半斤八两,要勇于直视真实的自己,不然你不会选择极限运动,也不会在八角台跟我对垒的时候……”
她嘴唇微微撅起,夸张地比了个口型,南鸢别过头,双颊染上丝丝红晕。
江慈笑的更开心了,她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应江潮双手插兜站在门口,嘴里叼着根未点燃的烟。
“年轻人都喜欢八卦,一个两个的。”
应江潮没听见似的走进病房,一双细长眼总是有一股化不开的阴郁,走到床前,她伸出左手夹住嘴中的烟,“你们感情挺好的啊。”
语调同样带着阴冷。
如果说大学时期的应江潮像团包裹着冰块的火,现在的她则完全变成了肆意燃烧着的冷酷阴火。
根本没有火苗应有的热度。
应江潮瞥了眼病床床头仪器的数值,皮笑肉不笑,“董事长打算什么时候让南小姐进入第二阶段的治疗?等你们玩够再说?”
江慈关上门,脸上笑意不减,“我记得这里隔音做的很好的啊,江潮,总是取笑老板小心失业。”
应江潮侧身,左手缠着的绷带渗出几丝血迹,江慈话音刚落,手中的烟不停抖动,她喉咙发出不知是哭是笑的低鸣,连带出口的话都带着嘶哑,“失业?只是失业这么简单?”
江慈眯着眼点头,“嗯……不一定,也有可能失去别的东西。”
她走到应江潮身后,哄小孩似的,“老板脾气好是好,可玩笑不可以随便开。”
“江潮,我不光是你的老板,还是你的长辈,要好好尊老爱幼呀。”江慈上手打算拍应江潮的肩膀,谁知应江潮猛然转身挥拳,拳头的破风声疾驰,转瞬间已至江慈面门——
浅浅的一声响,情绪失控挥出的拳头尽管没有落空,只是被江慈准备拍打应江潮肩膀的那只手接住而已。
江慈眯着的眼睁开一点,啐出意味不明的意动,“啊呀,可惜被我接住了。”
应江潮使不出力气,抽身亦是不可能,她的拳头被对方紧紧捏住。
她低下头不由的想要后退,她不想跟江慈这么近的距离,同时她又有点佩服南鸢,跟这么个女人发生肢体接触,是个猛女。
光是拳头相接都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南鸢见怪不怪,应江潮的出现打乱了她,她有些庆幸,不然还不知道江慈会做出什么事来,刚才的一阵蛊惑差点让她破功。
江慈意外的话痨,掌心里的是应江潮硌到手掌发疼的拳头,她没有放手,反倒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应江潮退了一步。
“我教过你,这就是想太多的下场,满脑子都是杂念。”江慈说。
她越发的近,应江潮脚跟使劲,倔强着不想退后。
“哎,浪费我的时间,江潮。”江慈放开应江潮的手,越过应江潮走向床边,似是想和南鸢继续方才的【调情】。
应江潮收回拳头双手插兜,烟被她放回嘴里,若有似无的叼着,“董事长,你【请】来的外援到了,正在等着呢,还要跟南小姐你侬我侬吗?”
她的话成功止住江慈的脚步,“嗯?”
应江潮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江慈面上显出可惜,转身拿过外套,“哎呀,什么你侬我侬的,我还没成功呢!”
说完她回头看坐在床边低着头的南鸢,过去失去的狂浪纵情突然就复活了。
夜,马上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