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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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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白安心下了然:江慈大概率去教务处是为了找寻关于南鸢的信息。
她对南鸢做过详细调查,而且像南鸢这样拿过奖有履历的运动员,经历并不难查到。
到底有多不在乎,才能在分开后后知后觉的想要了解前任?
缪白安按下心中波澜的情绪,带江慈去了教务处。
“抱歉,您是南同学的家长?”说明来意后,教务处的老师开口先是一句道歉,缪白安站在江慈斜后方半低着头,而江慈则点头,“对,我是小南的监护人。”
老师点点头顺手扶了扶眼镜,“当年南同学的事可是闹得满校风雨,”她语带几分感慨和惋惜,“南同学在校期间表现很好,拿过奖学金,当年我是她的辅导员,本以为她会按规划本校保研……可惜啊……”
江慈眉毛微不可查的跳了下,语气稍有起伏,“当年……能具体说说吗?”
老师奇怪地看她一眼,“像你这样不关心孩子的家长虽然不少见……但退学是大事,必须有家长的同意,既然同意了,为什么又要回来再问?”
江慈少有的噎住,“哎……哎呀,我以前觉得只要孩子开心就好——”
老师点头,态度多了几分敷衍,“当年南同学先跟我说的想要退学,说是要去国外当运动员,我当然是劝她最好不要退学,即便真的像她所说当运动员,也没有退学的必要,学业始终是最重要的。”
“但她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当时她的亲生母亲去世不久,我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哎……结果她还是退学了,听说前阵子深海市有个归国的落魄极限运动员,希望南同学不要像她一样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老师说着说着百感交集。
江慈听完跟着叹气,“老师不瞒你说我现在很后悔,后悔不应该让她放弃学业。”
“所以今天路过深海大学时,我想了很久才鼓足勇气来到教务处,想了解小南曾经的在校生活。”她说的似真似假,缪白安看着背影都能感觉到诚恳。
老师便说了些她所知道的南鸢的过往,口若悬河说了接近二十分钟,末了她喝口水,再次开口,“我只是她的辅导员,了解有限,要是想知道更多的事,问本人才是最快的。”
明显意有所指。
江慈恰到好处的垂头,“哎,我们现在关系很僵,她不肯告诉我。”
老师狐疑地看她几眼,“我刚才就想问了,你和南鸢同学是什么关系?”
一旁吃瓜看戏的缪白安心里一紧,旋即眼神转向江慈,等待着江慈的回答。
“我是她后妈。”江慈说的理直气壮。
老师还是一副怀疑的模样上下打量江慈,“后妈?所以当年是你同意南鸢退学的?”
“……”江慈头一次有话说不出,她没让南鸢退学,可南鸢退学又跟她脱不开关系,如果是不相关的人她不会在乎对方退不退学,只要完成她的计划就好,可对方是南鸢,她便不能客观看待了。
有时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老师显然也明白,她不再多说,只是把南鸢曾经的档案拿出来让江慈看了看,江慈想拍照,被老师义正言辞的拒绝,并客气地让她们赶紧离开。
缪白安跟在江慈身后,没想到就算是老板,面对老师也只能吃瘪。
她心里莫名有点爽。
“白安。”江慈侧目看到缪白安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多了些烦躁,因而开口叫了缪白安。
“小南的调查资料全部都在你那里?”
缪白安捏紧公文包的包袋,“是。”
“我要看。”江慈开口。
……
告别江岚坐上车,南鸢盯着手机屏里刚刚加上的微信头像发呆。
手机屏幕明明灭灭,一如她的心。
当下或许她埋怨过江小瞳,一切过去后再回头看,过往就像薄薄的一页纸,寥寥几行便能写尽她们两个少年人的心事。
江小瞳想要从江慈那得到亲情,她想要得到爱情,她们两个都对江慈有所求,只是江慈选择视而不见,这么说也不大准确,南鸢想,江慈还是分给了她们一些感情的。
大概也就一粒米那么大,还是两个人加起来的分量。
她现在很需要钱,疗养计划不需要她出费用,只要她开口江慈肯定会给她一大笔钱,江小瞳应该也是如此,但她不想要,这样简直像个乞丐。
如何才能熟练地把感情量化成等量的金钱呢?南鸢觉得这方面她远不如江慈熟练。
可这正是她打算做的,以这份感情为筹码,看看能从江慈那里赢得多少酬劳。
“阿姨,你知道白山集团的运动员疗养计划吗?”南鸢从思维旋涡中挣扎出来,开口问来接她的司机,在医院照顾过她一段时间的家政阿姨。
阿姨虽然话少,好在有问必答,“我不是很熟,不过我有朋友在那里当保洁,或许知道点内情,我帮你打听打听。”
南鸢点点头,“谢谢了,最好今天问问,毕竟我明天就要去参加疗养计划了。”
“好,我现在帮你问。”阿姨点点头,“对了,明天要我送你吗?免费。”
听到免费两个字,南鸢露出微笑,“好啊,我还愁明天怎么过去呢。”
她不应该再拒绝他人的善意,她想学着重新建立起支离破碎的人际关系。
阿姨很尽责,一直把南鸢送到门口,直到南鸢反复确认真的不需要再送,她才作罢,转而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南鸢没有回现在住的地方,而是来到了她很久没来过的——
半山别墅。
半山的坡如今她无法轻松地爬上来,路旁的绿植仍旧郁郁葱葱,被修剪的整整齐齐,一切都像以前一样,除了她熟悉的半山别墅。
别墅看上去荒废了有一阵了,往日她熟悉的草坪上满是杂草,门口的铁栏有了些微的锈蚀痕迹,她抬眼向里看,唯有那颗海棠树,仍旧经年如一的立在那。
绿叶间夹杂着小小的海棠果,南鸢定定看着那颗树,曾经她很喜欢把车放在树下,后来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事她和江慈。
彼时江慈还不像后来,那时的江慈对她很好,江小瞳被送出国读书,一开始小瞳不是很开心,觉得自己被摆布了,还是南鸢劝她想开点,出国反而离江慈更远了,这是好事。
后来……她妈妈的病越加严重,再加上她还要打工,每天的时间都用在上课打工和在医院与家之间往返,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来月,妈妈出院后,她便不用那么奔波了。
一时间,林林总总的,南鸢想到了很多往事。
正当她手抓着栏杆思考时,不远处传来蹬自行车的声音,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声由远及近,南鸢将自己转了半圈,死死看着半山的上坡路。
是谁?是谁?难道是她出现幻觉了?
南鸢不自觉抓紧轮椅扶手。
“我靠,怎么这么累啊……”回应她心中想法的,是一串喘着粗气的咒骂。
“难怪不爱来,换成我……我,我也……呼……不爱来……”声音断断续续的,南鸢嘴角扯出笑,居高临下的看着爬坡爬的肝肠寸断的江岚。
好不容易爬上来,江岚恨不得立刻躺地上好好休息,她鼓足最后一口气,一口气蹬到坡顶,还没来得松口气,抬眼便看到坐在轮椅上气定神闲的南鸢。
“……”有那么一个瞬间,江岚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就像个小丑。
刚说好的分开,这还不到半小时呢!
半小时前说着有事微信联系就好的人,此刻正【站】在她家大门口,见她满身大汉喘气喘的就差吐舌头了,对方非常从容的从腿上的布袋子里掏出她半小时前喝完的相同包装的水,
“爬坡辛苦了,喝瓶水冷静下。”